話說歐陽林三人誤打誤撞,逃離奇局。自然是萬萬不敢回頭,三人自然是低著頭,一溜煙的往前飛奔而去。隻覺著胸內如焚,胸腔如同風箱一般呼呼作響。就是這樣,三人仍然是一刻不敢停留,生怕萬一停下半步,那神秘莫測的天地棋局就把三人困在裡麵。就這樣三個人狂奔了一炷香的時間,猛然直接就感覺腳下一空,猛地是頭朝上,腳朝下,隻覺著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原來是三個人逃跑之時,並沒有注意眼前的道路,就這麼猛地從一個懸崖之上,一頭栽了下去。
三個人一步踏空,身子一沉,直直的往下掉落,就覺著耳邊山風呼嘯。懸崖之間,雲霧環繞,深不見底,仿佛一張巨口,擇人而噬。三人心中暗叫一聲“不好”!隻是在這半空之中,空有一身武藝卻無計可施。身子如流星墜地,直墜雲端。
就聽得耳邊傳來輕輕,“唰”的一聲輕響,秦梓蘇拚命地甩動自己隨身的長帶,抖動之間纏上了秦嶽和歐陽林的腰畔。就聽見她說:“哥,林大哥,要死......我們也要死在一起......”隻是聲音伴著風聲,斷斷續續的聽不清楚。
秦嶽反手牢牢的抓住歐陽林的小手,又儘力去夠秦梓蘇的玉腕,隻是這半空之上,哪裡能夠夠的著,一聲;“小妹”脫口而出:“手!”歐陽林正沉寂在剛剛的環境之中,腦海裡麵都是:整個天地之間,仿佛隻剩下小小的自己,無依無靠,又好像有什麼非常親近的人離自己漸漸的遠去。突然感覺手掌一熱,轉而被人緊緊的握著,這才仿佛如夢初醒,又聽到秦嶽聲嘶力竭的大喊。抬眼間,秦梓蘇正在自己的麵前,急急忙忙的伸出手掌,一把攥住了她的一隻小手,隻感覺觸手冰涼滑膩,又隱隱的全是汗跡,竟然隱隱有從手中脫出之感。又急忙忙的用力握住,喊道:“我們永遠在一起。”
猛然之間,就覺著身上一涼,“刷啦!”一聲巨響。三個人已然齊齊墜入一片深潭之中!冰冷刺骨的潭水撲麵而來,一股股浪湧攜著水花,猛地灌入口鼻之間,三人登時嗆得腦中一片空白,耳邊隻餘水流翻滾之聲。眼前忽然一陣模糊,仿佛天地之間隔了一層朦朧的水晶,一切都變得飄忽不定,無法看清。緊接著,又是一亮,三人齊齊從水中探出頭來,隻聽“哈——!”一聲長籲,終於大口喘出了積壓在胸腔裡的濁氣。原來這萬丈懸崖之下,竟藏著一泓深潭,水麵卸去了墜落之勢,方才讓三人死裡逃生!
三人這才緩過神來,知道這場劫難終是過了。隨即在水中翻身一浮,身子靈活如魚。他左手托住已然氣喘的秦梓蘇,右手勾住秦嶽的臂彎,帶著兩人一寸寸朝潭邊遊去。潭水冰涼澄澈,四下靜謐,唯有水聲潺潺。
又過了半晌,三人終於腳踏實地,踉蹌著爬上潭邊。腳下是柔軟濕潤的青草,鼻端是泥土與水汽混合的清香。驚魂甫定,心頭大定,三人幾乎是同時一軟,倒在草地上,大口喘息。天地之間仿佛再無風雨波瀾,隻有這一片清涼的青草與呼吸之間的溫熱。眼皮沉沉地垂下,三人毫無防備地沉沉睡去。
又是不知道過了多久,秦嶽幽幽醒轉,就感覺眼皮似鐵,周身疼痛。他用儘全力,勉強睜開眼睛,就看到歐陽林一雙小手緊緊的握住他的一條胳膊,眉頭微微蹙起,不知道夢到了什麼東西,就感覺一雙手越抓越緊。秦嶽自從認識歐陽林以來,就一直覺著他是一個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開朗少年,仿佛這天地之間沒有什麼事情可以讓他傷心難過,這是第一次見到他這般的弱小無助,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他在王家宅院的女裝打扮,不由的心中大為心疼,正想抬手撫一撫他的額頭,忽然感覺另一種手上一沉,轉頭看去又見到自己的胞妹也是緊緊地抓著他的另一隻胳膊,也是小臉一片慘白,眼角之上仿佛還帶有點點淚光,隻聽見她低聲的呢喃“哥哥,哥哥......”又是心中大為心疼,猛地又是麵色一紅,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怎麼又是想到歐陽林女裝的樣子。他隻道是剛剛幻覺的荼毒還沒有結束,不禁默默背誦“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當下也不敢再動,就這麼又是沉沉的睡去。
又是不知道過了多久,隱隱之間一輪紅日東升,暖洋洋的陽光如同母親的手一般,輕輕的灑下,撫慰著三個少年的身心。三個人終於又是睜開了眼睛。這一番死裡逃生,三個人不禁感覺彼此之間又越發的親近了幾分。彼此間已不再隻是同行的江湖過客,而是——命裡注定要共走一程的至交。歐陽林這才發現自己還握著秦嶽的胳膊,不禁麵色一紅,猛地躍起。這才低聲向秦嶽道謝道:“秦大哥,謝謝你了!”隻是聲音低喃。秦嶽隻道他是少年人第一次與人這麼親近,臉皮薄,不好意思,也是哈哈大笑。笑聲爽朗,又透出一股劫後餘生的快慰。正在笑著之間,就聽到另一側身邊一聲低語:“唔,不要吵,讓我在睡會兒。”卻是秦梓蘇總歸是年紀稍小,又是女孩家家,身體較兩人稍弱,儘管已經醒來,卻是依舊貪睡,不肯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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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聽的歐陽林笑道:“小蘇兒,起床了!你看你都成了個小花貓了!”話音未落,就看著秦梓蘇一骨碌爬了起來,一疊聲的道:“你才是,你才是......”這會才反應過來歐陽林是在和她開玩笑,不禁又是跳腳不已,握著他的手嬌聲不依。三人笑鬨一陣,借著譚水梳洗一番,這才覺著肚子咕咕山響,已然是餓極了。
正在這時,就看到一個毛茸茸的白色小物,拖著一隻比它還大的兔子,一步一顛的快步跑到近前。還不等三人看的真切,就看著這個白色的小東西,放下兔子,順著秦梓蘇的褲腿,熟門熟路的竄到了她的頭頂之上,原來竟是那隻雪白的小小貂鼠。這隻小獸頗通人性,又感謝密林之中歐陽林從猛虎嘴下把它救出,這已然是把它當成了真主,趕之不走了。卻是不知道剛剛在那懸崖之上,它是怎麼得以活命,不過見它這時候竟然打了一隻肥大的野兔回來邀功一般的擺在三人腳下。歐陽林心中大喜,他從小和義父歐陽勝東奔西走,是以學習了一手好廚藝,當下就著小譚,把這野兔收拾乾淨,隻是片刻的功夫,就架在了火上。
又過了半晌,三人一獸如同幼兒園的小朋友一般,整整齊齊的圍坐在火堆旁邊,隻聽著木材在火光之中劈啪作響,金黃的兔子表麵,油花輕輕的冒出,由小到大,慢慢的凝結成小小的油滴,順著金黃的兔肉表麵,輕快的往下滑去。少頃,油滴滑落到火中,又燃起一朵小小的火花,引得秦梓蘇“呀”的驚叫一聲,身子微微一抖。那小獸也是嚇了一跳,身子微微一縮,往後一退。但是下一瞬,又是小鼻子微微聳動,舍不得這焦香撲鼻的兔肉,複又往前走了半步,流著口水死死的盯著那冒著油光的兔肉。
終於,在兩人一獸熱切的目光中,歐陽林拿起兔子,輕輕地甩了甩上麵的油脂,又輕輕地撕下一條兔肉放在嘴裡細細品嘗。點了點頭笑道:“好了,可以吃了。”那兩人一獸,如同得了聖旨一般,同時歡呼一聲,那小獸也是急得團團轉圈,對著歐陽林的方向,兩隻短短的前腿,拚命扒拉。歐陽林看著三人,又是嘻嘻一笑,當下拔出寶劍,輕輕巧巧的將兔子分作幾份,放在樹葉之上,遞給幾人。儘管是山林之中,兔子並沒有撒上任何調味,幾人隻覺著從來沒有吃過的味美絕倫,隻怕連舌頭都要吞了下去。
突然之間,那隻雪白的小獸猛地扔來正啃了一半的兔腿,抬起頭又微微嗅了嗅,猛然轉頭朝向了一個方向,緊接著又朝向另一個方向,竟然就這麼左右看去,身形低伏,口中微微嘶吼。三人本來正在圍著篝火,懶洋洋的不想移動,也不想說話,就覺著這天地之間竟然如此美好,那焦香的兔肉竟然如此的美味,仿佛這整個世間就這麼靜止過去了一樣。突然看到小獸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樣,如臨大敵。三人不禁又是對了對眼神,互相提醒道:“留神!”三人呈品字形排列,背靠著背,手裡抓著自己的兵器,凝神靜氣,往眼前的方向,暗暗戒備。
就在三人留心戒備之間,隻見秦梓蘇麵前的樹林之中,走出來兩個人影。那兩個人身穿一身灰布褲褂,都是身形矮小,往麵上看,一張臉如同僵屍一般,全然沒有任何表情,隻有一雙眼睛,微微眨動,顯示是一個活人,但是眼底漆黑,如同一個黑洞,又如一團死水一般,似乎是要把人的靈魂吸入其中。兩人俱都是皮膚青黑,唯有一雙大手,竟然中食二指一般長短,皮膚烏黑發亮,如同墨染一般,泛著詭異的光芒。隻見他們行動之間,竟然手腳不動,一晃一晃之間,就好像有4個怪人一般,就往三人麵前掠了過來。
秦梓蘇心中緊張,她一個小小的女孩子,生平最怕的就是僵屍鬼怪,第二怕的就是各種長蛇。如今見到這個僵屍一般的怪東西,不轉身逃跑已經是大大的勇敢。不禁眼睛微閉,口中喃喃道:“彆,彆過來。”秦嶽上前半步,微微將自己的胞妹和歐陽林護在身後,厲聲喝到:“裝神弄鬼,什麼人!”
那兩個怪人卻是如同沒有聽見一般,仍是麵無表情徑直往這邊走來。隻聽到一個沙啞,低沉的聲音,如同從死人口中擠出一般的聲音說道:“又一個覬覦天王寶藏的,殺了!”這一句話,殺意凜然,竟是對拿走一個人的生命毫無畏懼一般。竟然沒有絲毫掩飾,仿佛吃飯喝水一般輕描淡寫,仿佛收割生命在他們手裡竟然不比殺雞簡單多少。
秦嶽聞言更是大怒:“什麼天王不天王,寶藏不寶藏的!什麼東西!閣下到底是何方妖人,難道不怕王法嗎!”然而那兩個怪人卻像是聾了啞了一般,仍舊麵色木然、眼神死寂地一步步靠近,腳下無聲,卻又步步如擂。歐陽林依然了解這兩個人絕非一般的匪類。這大山之中,這等怪人,又說什麼天王寶藏,知道自己三人似乎在無意之間,卷入了什麼天大的密碼,不禁低聲對秦嶽說道:“大哥,留神。”轉而又微微轉頭對秦梓蘇說道:“小蘇兒,不怕,我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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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梓蘇這時也是知道這兩個怪人並不是什麼僵屍鬼怪,不由得心中稍定,儘管仍是心中緊張,一顆芳心是突突亂跳,但畢竟是要命的場景,隻見她右手微微的把一條長帶又纏了半圈,左手扣著幾根鋼針是蓄勢待發,猛然看到這兩個怪人身上,竟然有一個土地形狀的小小紋身,土地身子之上,竟然還有一個小小的滴血骷髏頭。那骷髏齜牙咧嘴,獰笑可怖,齒縫間有一縷紅痕如血,似真似幻,仿佛隨時都要滴落下來,栩栩如生,令人毛骨悚然。更在那小小的骷髏後麵一個人跟著一個“叁”字,一個人跟著一個“玖”字。她腦中靈光一閃,突然記起自己的師傅給她講解江湖各門各派時,有提過這個滴血骷髏頭,不覺又是嬌軀一震,脫口而出道:“啊!是親王府!”。
原來這親王府是一樓二府中的一府之一,與藥王府相對。藥王救人是親王要命。這親王府乃是江湖中排名第一的殺手組織。據傳,他們不涉江湖恩怨、不接閒人買命,隻聽一人之令——“親王”。這個組織的人人稱府兵,都是武功高強,無惡不作之人。人命在他們手裡麵真的是如同土雞瓦狗一般,不值一提。而這個組織的創造者“親王”,更是這麼多年以來,從來沒有在江湖上露麵過,更是連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沒人知曉。世人隻知道一旦有人下了親王追殺令,那被殺之人的桌上,床前必定會有一個提前送上的印著滴血骷髏的拜帖,然後不出三天,這個人必定會死於非命。這幾十年之間,竟然從來沒有失手過。
但是世人不知道的是,其實這親王府裡麵暗設“金、木、水、火、土”五個堂口,按照八卦順序,天乾屬性:東方甲乙木,木堂之人專精下毒,用毒出神,殺人無形,骷髏外麵纏著一圈枯木;西方庚辛金,金堂之人武功出眾,擅長真刀真槍,正麵搏殺,骷髏後麵斜插兩把短刀;南方丙丁火,火堂之人擅長暗器,更有獨門暗器霹靂雷火彈,急如電,聲如雷,讓人防不勝防,骷髏藏在一團烈火之中;北方壬癸水,水堂之人則是最擅長易容變化,說不定一夜之間你的枕邊之人就是由那噬人的惡鬼變化而來,骷髏則是下麵一片水波紋。而這兩個人正是那中央戊己土,土堂之人最是擅長挖墳掘墓,平日與屍骨為伴,如同僵屍惡鬼一般,骷髏外麵就是三人眼前的一座小山。親王府的府兵可以再根據自己的堂口,自由選擇天乾之字,然後根據入府早晚用數字排布,至於原來的名字,他們自進府那一日,早就拋在身外。
原來這兩個人就是親王府中的土堂的戊叁、己玖。就見這兩個人就要往三人麵前衝去時,那隻雪白的小獸,又是一聲低低的咆哮,好像是感受到了秦梓蘇害怕的樣子,炸著毛跳到地上,衝著兩個府兵低低嘶吼。那戊叁、己玖本來也沒把這隻小獸當回事,隨意的撇了一眼,突然兩個人竟然齊齊的定住,一張沒有表情的臉,竟然扭曲了起來,像是第一次想起自己還有五官一般,隻是更感覺可怖嚇人,兩個人不禁嘎嘎的怪笑:“金尾雪貂!金尾雪貂!天意呀,天意!!!”然後也不見他們的動作如何,雙腿一並,一雙鬼手一前一後,向著三人兩目之中,猛地抓了過來,幾人打作一團。這才引出歐陽林巧得藏寶圖,怪乞兒驚走兩親兵。三個人是破王墓,除怪蟒,這才要親探武悼天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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