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種師道幾人均是連連點頭,心中均道此言不假。種師道對親王府的所作所為也早有耳聞。他素來與正義樓、天下樓等江湖勢力交好,自然對這個神秘勢力知之甚詳。
親王府乃是江湖上一等一的殺手組織,用間滲透、刺殺暗算、殺人越貨,無惡不作。然而偏偏其行事又頗為光明正大,凡事皆明碼標價,隻要銀兩充足,便敢赴湯蹈火。更令人忌憚的是,親王府中的五堂人多勢眾,門下高手如雲,本領深不可測。因此,儘管江湖群俠人人唾罵其行徑不齒,卻又無人敢輕言挑釁。多年下來,這個組織非但沒有衰敗,反而聲勢日盛,愈演愈烈,宛如一股暗潮席卷整個江湖。
而且種師道也是早就聽到江湖上的傳言,說是金國最近花費重金,暗中聘請親王府作為攻遼的棋子與先鋒。而宋金簽訂海上之盟之事,儘管他極力反對,卻仍是無可奈何。同時,江湖間還有傳聞稱,親王府早就暗中滲透進大宋的各個權臣府邸之中,許多要員都或被收買、或被操控。天下樓的二當家,亦是歐陽林的二叔蕭勝,早就明察暗訪這股陰影的多年。他重新執掌天下樓,先後使用雷霆手段,先傷親王府的親王先閆海陵,後又發布英雄帖,一方麵組織江湖上的愛國義士共同抵抗遼軍,一方麵又秘密加緊追查親王府暗自滲透宋國的確鑿證據,誓要將這股潛藏在暗處的毒瘤徹底鏟除。
想到這裡,種師道略作沉吟,他心知此事非同小可,暗自道:“現階段宋金合盟,親王府為了錢財,理當不會輕舉妄動做出傷害宋國的舉措。按此邏輯推斷,這封密信的內容應當屬實。”他習慣性地捏著眉心,眉宇間凝出一抹深思,隨即又想到:“然而俗話說得好,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在他看來,官家所謂“以夷製夷”不過是異想天開。大金縱然滅遼得勢,其本性也與遼國無異,皆如虎狼,不可輕信。眼下雖是金宋聯盟,但倘若大遼一旦覆滅,誰敢保證金國不會立刻掉頭南下,兵鋒直指中原?如此看來,這份密信的內容雖有幾分可信,卻萬不可全然依賴,至少要早作防備,以免將來風雲突起,再生波瀾。
想到這,種師道又沉思片刻,目光微微一閃,這才緩緩抬頭,對歐陽林和秦梓蘇開口說道:“你們兩人怎麼看呢?”
歐陽林與秦梓蘇對視一眼,神色皆凝。片刻後,歐陽林率先上前一步,抱拳回道:“回舅父,我們與高義相識已有多日。此人心狠手辣,罔顧人倫,卻對親王閆海陵極為敬重,說他諂媚也絕不為過。而且他睚眥必報,心胸狹小。為了泄憤,他傷我一刀實屬尋常;親王府府兵行事素來以任務為先,不惜一切代價,他自傷自殘掩蓋行跡也並非不可能。當日他驟然突破我的劍勢,逼近至咫尺,傷我在先,又極為小心地自創,其手法狡詐,確實有可能騙過眾人。”說到這裡,歐陽林微微皺眉,語氣更沉:“而且我與秦大哥先前與閆海陵交手時,察覺此人誌在王侯,野心極大。像這種暗傳假情報的小伎倆,他多半是不屑為之。”
秦梓蘇也隨即接著說道:“小林子說得不錯,我也是如此認為的。”她神情略顯凝重,語氣卻十分肯定。說到這裡,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眉頭一挑,眼中閃過一絲疑色,急聲補充道:“對了,童朗那人不是被遼軍俘虜了嗎?若是高義真的是被暗派潛入遼軍營中的,那他們兩個會不會暗中早已見過麵?”話音一落,帳中氣氛頓時一滯。秦梓蘇抿了抿唇,目光投向種師道,顯然這突如其來的念頭,讓她自己也是嚇了一跳。
聽到這話,種師道眼前微微一亮,似是被點中了什麼要害。然而這抹光芒剛一閃過,他便又長長歎了口氣,神情複雜。他太了解童貫父子了——這兩人素來與自己不合,行事更是詭譎多變。童貫身為聯金抗遼的極力推動者,其心思深沉如海,怎會輕易讓童朗吐露被俘的真實經曆?再者,童貫的中路大軍尚未抵達,自己西路前鋒也亦是提前進軍。如此情勢之下,童朗又為何會落入遼軍之手?這一連串疑點,環環相扣,顯然暗藏玄機。種師道眉頭緊蹙,心知其中必有文章,卻也明白此刻追問無益——這林林總總的迷霧,隻怕一時半刻難以理清。
正想著,忽聽帳外晨鼓三通,聲若雷霆,滾蕩於營地之間,仿佛將沉睡的夜色徹底擊碎。那鼓聲層層回蕩,震得營帳微顫,也震得人心頭一顫,睡意頓消,隻餘肅殺之氣在胸腔激蕩。
原來在幾人的商量之間,一夜時光早已悄然流逝。種師道揉了揉因長時間思慮而微酸的雙目,緩緩直起身來。那一刻,他似乎褪去了疲憊,整個人又恢複了往日的精神抖擻。他俯下身,語氣柔和地對歐陽林笑道:“好孩子,今天就好好休息吧。”說罷,又回首望向秦嶽與秦梓蘇,眼神中帶著幾分關切,嘴角微揚:“你們兩個今天的任務,就是好好照顧小林子,不必點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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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歐陽林微微一怔,正欲出言拒絕。他本想解釋自己傷勢無礙,仍可隨同秦嶽和秦梓蘇一道點卯,以免因照顧自己而誤了軍中大事。話未出口,目光卻與種師道對上。種師道似早已看穿他的心思,神情一肅,忽地板起臉來。然而那雙曆經風霜的眼眸中卻藏著幾分掩不住的笑意。他佯作威嚴地沉聲喝道:“這是軍令,不得有誤!”秦嶽和秦梓蘇也是故意正色說道:“謹遵舅父軍令,末將願立下軍令狀,保證照顧好小林子。”帳中的氣氛因這句半真半假的軍令而驟然一暖。歐陽林心頭泛起一股說不出的感激與安心,先前那點倔強也隨之消散。他深吸一口氣,壓下所有辯駁,隻得恭恭敬敬收回欲出口的言語,抱拳領命。
種師道端坐於帥帳之上,威勢自然而生。點卯既畢,他緩緩取出昨日歐陽林拚命帶回的那封密信,指尖輕撫封口,神色凝重。他將密信緩緩展開,遞予身旁親將傳閱。信紙在眾將之間依次傳開,帳內靜得落針可聞,隻餘紙頁翻動的輕響。待眾人讀畢,種師道抬眼環視一圈,眉宇深鎖,沉聲開口,卻自有一種壓迫人心的分量。他緩緩開口將親王府的來曆、高義的種種行為,乃至這封密信可能隱含的用意,一以及其中牽連的種種細節,從頭至尾說得明明白白。末了,種師道麵色凝重,他環視這帳中諸將,沉聲開口道:“都說說看,對這封信有什麼看法?”
鼓聲餘韻似仍在耳邊回蕩,諸將心頭一震,麵麵相覷,空氣驟然緊繃起來。當下姚平仲上前一步,拱手答道:“回大帥,末將昨日一場激戰,感覺奚族輕騎的攻殺已不如往日那般悍不畏死。那些遼人的衝鋒雖聲勢駭人,卻一觸即散。末將欲乘勢追擊時,他們卻又迅速聚攏,遠遠糾纏,反複挑釁,卻始終不肯硬拚。看似我軍大勝而歸,實則這些奚族死傷並不多。”另一邊的楊可世與趙明也皆拱手出列,神色凝重。二人同聲說道,鐵甲軍和奚族輕騎的衝鋒皆顯得畏首畏尾,尤其是鐵甲軍,衝鋒往往謹慎異常,觸陣即退,已不見昔日鐵馬鐵甲、悍不畏死的鋒芒。唯有劉光世神情輕鬆,他笑著拱手,道:“大帥,我部兄弟這次殺得倒是痛快。渤海兵和漢兒兵被逼得一個個排成隊,任由我們斬殺,連反撲的勇氣都沒了。”
說到這,眾位將領似是猛地想起了什麼,原本交錯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帳中霎時寂靜,隻剩火盆中木炭的輕輕爆響。每個人臉上都浮現出一絲難以言明的神情,彼此對望,卻無人再開口。心中皆暗自思忖:怎的如此古怪?細細一算,這一戰雖勝,但遼軍的主力幾乎未傷,倒是那些各族的仆從兵死得最多。這一發現如同一陣冷風,悄然掠過每個人的心頭。
見眾人神色各異、氣氛壓抑,種師道猛地一拍帥案,聲如雷震,霍然起身。他環視帳中諸將,眉目間帶著幾分譏諷,笑聲朗朗:“這是都怎麼了?看你們這副模樣,我還以為咱們打輸了呢!”話音未落,笑意卻收,他麵色一肅,聲音如鐵:“記住,不管是死的仆從兵還是契丹兵,咱們既然能打贏他們一次,就能打贏他們無數次!怕個逑的!”帳中眾將被這聲喝斥震得心神一振,原本的凝滯一掃而空,殺氣又在空氣中燃了起來。
種師道見眾將士氣已振,眉梢微挑,臉上露出幾分滿意之色。他收回威勢,擺了擺手,笑聲爽朗:“好了,好了!叫你們來,可不是為了在這兒糾結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說到這,他目光一轉,落在案上那封密信上,語氣隨即沉了幾分:“還是說說——這封密信的事吧。”其實到了此刻,種師道心中已然有了定論:這封密信八成是真。若非如此,遼軍絕不會大費周章,以各族仆從雜胡反複消耗宋軍,而將精銳主力藏而不用。耶律大石既然選擇如此“兌子”戰術,要麼是兵力不足,要麼是另有更大的陰謀。然而,遼軍再算計,也料不到自己的陣營之中竟混入了一個親王府的間人。
聞聽此言,眾位將軍麵麵相覷,神情各異,帳中一時靜得連火盆中的爆裂聲都清晰可聞。正在這時,郭藥師忽然抬手示意,上前一步,身上的甲葉隨之鏗鏘作響。他拱手作禮,沉聲道:“回大帥,末將認為——這封信應該是真的!”“嗷——”種師道微微一怔,沒想到竟是郭藥師第一個出班發言。這位昔日的遼國漢軍大將,如今雖歸順宋營,卻始終如履薄冰,今日竟主動出列。種師道抬眼直視郭藥師,沉聲喝問:“說說看!”
郭藥師緩緩抬手,摸了摸頸上那道被烙下、永遠無法褪去的傷痕,眼底掠過一絲陰冷。他聲音低沉,卻帶著幾分寒意:“回大帥,末將素來與蕭乾、耶律大石有不共戴天之仇。但在遼軍時,末將對耶律大石的用兵之道卻極為熟悉——此人行軍最喜虛實相間,出手必有深意。”說到這裡,他抬起眼,目光灼灼直視種師道,語氣鏗鏘:“若他真心欲與我軍決戰,必然會以鐵騎主陣,直取鋒芒,又何須徒耗仆從兵的性命?這般兌子之法,反倒說明此事牽涉極重。耶律大石——必定在暗中藏著一手極陰毒的後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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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師道指節叩在案上的聲音不重,卻像一記記悶雷砸在眾將心頭。“說的不錯。”他緩緩點頭,突然聲調陡揚:“傳令——”帳外親兵"嘩”地掀簾待命,一股淩冽的寒風猛的湧入帳內。“所有斥候十二時辰輪值,馬歇人不歇。”種師道眯起的眼睛裡泛著狼一樣的幽光,“給老夫把耶律大石的褲腰帶都盯緊了!”帳內眾將心頭一震,隻見種師道緩緩露出一抹森冷的笑意,眼神中寒光畢露:“耶律大石……既然你愛玩花樣,那就讓本帥陪你好好玩一場!”
眾位將領齊聲應令,甲葉鏗然,隨即轉身赳赳而去,各自傳令部署。帳外戰馬嘶鳴,號令聲此起彼伏。唯有嶽飛磨磨蹭蹭,腳步故意放得極慢,最後才走到門口。種師道早就注意到了嶽飛故意留在最後,他知道嶽飛必定是掛念歐陽林的傷勢,心中暗笑,卻佯作嚴厲,板起臉來道:“鵬舉,你小子不去安排你的斥候,磨磨蹭蹭的在這裡乾什麼呢?”
聽到這話,嶽飛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還未開口,種師道便笑著打趣道:“怎麼?剛剛那麼多人在的時候不敢說,非要等都走光了才敢開口?”嶽飛被說得麵上微紅,才拱手正聲道:“回大帥,末將有事稟報。”種師道欣慰的看著這個軍中的後輩。嶽鵬舉年紀不大,但是心細如發,又膽識過人,更難得是對戰局動蕩自有一套自己的想法。種師道早就把他看成了自己的接班人,甚至不止一次說道:“官家能有鵬舉,實在是我大宋之幸。”
聽到這話,種師道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本想著嶽飛是關心歐陽林這才故意落在最後,但是看嶽飛麵色鄭重,知道他這般嚴肅必有深意,這才神色一肅,問道:“什麼事?”
嶽飛朝種師道拱了拱手,神色鄭重地說道:“回大帥,末將有兩件事要稟。”他略一停頓,語氣更加凝重:“其一,童朗被俘於遼軍一事,緣由頗為蹊蹺。”嶽飛說到這裡,抬眼小心翼翼地瞥了種師道一眼,見其神色未變,這才壯著膽子接著道:“我軍先行,而中軍未動,那童朗又是如何落入遼軍之手?其中必有隱情。再者,若那高義果真暗中助金,是否會與童朗有過交往,這一點末將心中存疑。”他頓了頓,眉頭緊蹙,歎息一聲,聲音低了下來:“不過此事事關重大,末將不敢擅專,還請大帥定奪。”
“收聲!”師道麵色陡然一變,猛然斷喝。嶽飛心頭一凜,卻見種師道死死盯著自己,良久未語。帳內空氣仿佛凝固,隻有火盆中偶爾迸出的火星輕響。半晌,種師道忽然輕笑一聲,壓低聲音道:“鵬舉啊……你可知這番話,夠砍十個腦袋的?”他起身把嶽飛拉入自己的後帳之中,這才冷聲說道:“鵬舉,這番話萬萬不可再與另一人言講!”
他突然掀開帳簾,卻是嚇了屋內的秦嶽,秦梓蘇和歐陽林三個人一跳。就看到種師道滿麵怒容的扯著嶽飛進入後帳。秦梓蘇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來,輕輕的給種師道搬來椅子,又悄悄的退到一旁,不敢出聲。
種師道這才長長歎了口氣,上下打量著嶽飛,神情中帶著幾分無奈:“鵬舉啊,這話是能隨便說的嗎?”他緩緩抬手,示意秦嶽和秦梓蘇也近前來,就連半倚在榻上的歐陽林也屏住呼吸,凝神傾聽。帳中燈火搖曳,氣氛壓抑得仿佛能滴出水來。種師道沉聲道:“我知道你心係大宋,但這話……畢竟太過凶險。”他喘了口粗氣,語氣更沉:“你以為我不知道童朗被俘透著蹊蹺?隻是童貫貴為中書,又兼監軍之職,能先斬後奏。出營之前,我還能與他周旋一二;可如今出兵在外,官家早對我等心懷戒備,你讓我又有何法?”他頓了頓,臉色愈發陰沉:“此事隻能當作一筆糊塗賬。但暗中,我們必須戒備童朗,就當他已經與秦王府有過接觸。”說到這裡,種師道連喘幾口粗氣,眼中閃著怒火:“不過若說童貫真會投敵叛國——那倒不至於。此人除了弄權,就是愛財,投降金遼,對他半點好處都沒有!”
說到這,嶽飛心頭猛然一震,這才真正明白這位西路大將心中的無奈與不甘。原來自己這點小心思,早已被種師道看得一清二楚。而軍中那些表麵沉默的將領,隻怕也並非看不透局勢,而是更加無奈地選擇了明哲保身。嶽飛眼神中閃過一抹痛苦,他緊咬牙關,低聲卻堅定地說道:“那大帥,這就沒有一點法子了嗎?”
種師道輕輕的搖了搖頭,他死死的盯著嶽飛,斷然喝道:“嶽鵬舉!你給老夫聽好了。”他從懷中掏出一枚磨得發亮的銅錢,舉在手中,伸到嶽飛的麵前,語氣突然放的溫柔,柔聲問道:“鵬舉,你可知這銅錢為何能流傳百年?”嶽飛怔怔搖頭。“因為它...”種師道手指一彈,銅錢在案上旋轉不休,“該圓時圓,該方時方。”
種師道看著嶽飛那張寫滿了執拗與不甘的臉龐,眼中卻帶著一絲暖意。他緩緩伸手,重重拍了拍嶽飛的肩膀,笑聲低沉而堅定:“彆想那麼多,鵬舉,你是宋軍的明天。”他語氣漸漸緩和,卻飽含深意:“這便是為官之道——隻有先保全自己,才能護得黎民社稷。記住,暫時的退讓並不是軟弱無力。”說到此處,他嘴角微揚,帶著幾分意味深長的笑意:“就像打仗一樣,要學會迂回、學會蟄伏。隻要刀鋒未鈍,總有一日,會重現鋒芒。”說到這種師道又是輕輕一笑,接著說道:“好孩子,日後還是要多多看書,你天賦奇佳,行軍布陣不拘一格,沒有受到兵書的限製,這是你的優勢,也是你的缺點,日後要想更進一步,還是要多多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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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歐陽林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他掙紮著從懷中掏出一個扁扁的鐵匣,舉在手中,喘息著輕聲說道:“嶽大哥!給你......”隻是他的動作過大,纏在腰上的繃帶又隱隱的滲出了血跡。秦嶽聽他聲音有異,急忙回身看去,看到他頭上冷汗涔涔,腰間血跡滲出,大感心疼,輕輕的替他擦去頭上的汗珠,小聲說道:“什麼東西,還不快好好休息。”歐陽林隻是執拗著舉著手中的鐵盒,秦梓蘇也急忙走到床邊,輕輕的從他的手中接過鐵盒。看到歐陽林輕輕的點了點頭,她仿佛記起來什麼,這才恭恭敬敬的把鐵盒遞給了種師道,然後衝突微微點頭。
種師道也是好奇的打開了鐵盒,隻見上麵用篆字端端正正的寫著“太平要術”四個大字。他好奇的翻開此書,隻見上麵寫著:“太平要術,又名太平清領書。傳說夏侯氏得此寶書輔助孟德成就一番事業。餘予得此書已逾數載,所謀則成,所戰必克。蓋因書中之理,通天地之數,合兵法之精,號令所至,無有不從。然吾心中有感,此戰必敗,不甘此書落入胡人之手,顧以此書藏於此地,非有大義大誌者,勿得妄窺。後之有緣者,慎之!慎之!”“冉閔絕筆”
種師道這才知道竟然是這本傳世兵書。他手捧此書,快步走到桌前,提筆又在後麵快速的寫下數字。緊跟著他衝著此書恭敬一拜,看著嶽飛喝道:“跪下!”嶽飛不知道種師道這是何意,聞聽此言,急忙恭恭敬敬的半跪在地,看著種師道鄭重的說到:“末將在!”就看到種師道手捧此書,鄭重的說到:“老夫今日蒙天下樓少當家所托,鄭重傳你此書。”種師道鄭重喝道:“老夫一生行端履正,今日傳你,今日傳你,需立三誓!”他拔出小刀,在自己的掌心猛然一劃,滴血在地,赫聲說道:“一不傳庸將!二不示奸佞!三不負蒼生!”
嶽飛重重叩首,抬頭時額間滲血,他學著種師道的樣子,猛然抽刀,劃破掌心,滴血在地,鄭重說道:“末將此生!”話未儘,他一把扯掉身上的甲衣,露出背上早已刻印的四個大字,斷然喝道:“必儘忠報國!”
種師道瞳孔驟縮——那字跡竟是用槍尖蘸墨所刻,結痂的疤痕還泛著赤紅!"好!好!好!"老元帥連喝三聲,突然將兵書重重拍在案上。竹簡彈開處,露出他方才疾書的八個淋漓墨字:“兵者詭道,赤心不滅!”他染血的手掌猛地按在嶽飛背上,兩代將帥的熱血在這一刻交融。“接好!”嶽飛把此書緊緊的收入懷中,又朝著種師道,歐陽林,秦嶽和秦梓蘇幾人鄭重的行了一禮,這才站起身來。
秦梓蘇俏臉飛紅,輕輕為嶽飛整理好脫下的甲衣。嶽飛神情局促,低眉垂目不敢多言。種師道見狀,朗聲大笑,笑聲直震帳頂:“哈哈哈,好了,好了,不要那麼嚴肅!”他笑意未收,目光帶著幾分打趣地看向嶽飛,半是調侃半是真問:“鵬舉,你方才說有兩件事要稟報,第一件已經說完了,那第二件又是什麼呀?”說罷,他眯起眼睛,故作猜測般搖頭失笑:“讓我猜猜——是不是掛念小林子,特意想來看看他呀?”一句話出口,帳內頓時響起一陣善意的笑聲。嶽飛被說得耳根通紅,隻得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正在這時,帳外親兵突然在外大聲報道:“回大帥,軍械處有要事稟報!”這一句話不再緊要,這才引出種師道裝備神臂弩,秦梓蘇巧破火藥陣,眾人這才要打破白河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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