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飛鄭重地將《太平要術》捧在懷中,那一刻,他的雙臂仿佛抱著的不僅是一部兵書,更是大帥的信任與一代將帥的傳承。他深深吸了口氣,跪地再磕一頭,聲音因激動而微微哽咽:“大帥之恩,鵬舉沒齒難忘!自當以大宋社稷為重,生死無悔!”
種師道目光沉穩如山,未言一字,隻有那雙飽經風霜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熱光。
嶽飛起身後,轉身走到歐陽林、秦嶽、秦梓蘇三人麵前。兄弟情誼在這片寂靜中沉甸甸地流淌,他抬手欲跪,鄭重開口:“三位兄弟,此番若無你們相助,鵬舉豈能得此天賜良機?這一拜——”
話未說完,歐陽林已是掙紮著起身,疾聲道:“鵬舉兄,此禮萬萬不可!”他身體尚未痊愈,額頭已滲出細汗,卻仍強行伸手去扶。
秦嶽、秦梓蘇同樣眼中含淚,自打入營以來,嶽飛待三人如親兄弟,將軍中合擊之法、戰陣經驗傾囊相授。此刻見他要向自己下跪,心中百感交集。兩人搶先一步,一左一右托住嶽飛的肩膀,語聲低沉卻堅定:“兄弟之間,無需多禮!”
種師道仰天長笑,笑聲渾厚如鐘,震得軍帳都微微顫動:“鵬舉!軍中哪來這些虛禮!兄弟們給你的,你就拿著,坦坦蕩蕩!”嶽飛被這一聲笑震得熱血翻湧,抬手擦去眼角的淚痕,神情一振。他轉頭看向歐陽林、秦嶽和秦梓蘇三人,眸中依舊泛著光,卻是笑中帶淚:“好兄弟——大恩,不言謝了!”說罷,他大步回到案前,利落地穿好衣甲,腰帶一束,整個人又恢複了那股英銳的軍中氣勢。他將《太平要術》鄭重貼在胸口,藏入貼身衣襟,仿佛將一團熾熱的火焰壓在心頭。指尖輕輕按了按那薄薄的書脊,嶽飛嘴角微抿,眼底閃過一絲從來沒有過的渴望:“天一黑,我便要細細讀透此書!”
正在此時,帳外風聲獵獵,一名親兵輕輕掀開帳門,腳步穩而輕地走到種師道麵前,俯身在他耳邊低聲耳語。隨著那幾句悄聲傳入耳中,種師道原本沉穩如山的神色漸漸有了波瀾,眉宇間的光芒一點點盛起。等到最後一句說完,他那雙曆經風霜的眼睛已是亮若星火,平日喜怒不形於色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一抹抑製不住的暢快笑容。他猛地撫掌,仰天長笑,笑聲如雷震蕩軍帳:“好!好!好!”笑聲未落,他已轉身,聲音鏗鏘如金戈:“傳我命令——你們先去準備,我隨後就到!”
帳中幾人麵麵相覷,心頭皆疑,卻無人敢問。嶽飛與秦嶽畢竟年長幾歲,心知軍中大事多是機密,縱有好奇,也隻是壓在心底,不敢妄言。唯有秦梓蘇仗著舅父的寵愛,毫無顧忌。隻見她眼珠一轉,巧笑嫣然地走到種師道身邊,雙手挽住他的胳膊,像個撒嬌的小貓般輕輕搖晃,聲音甜軟而帶著幾分狡黠:“舅父,有什麼天大的好事呀?能不能讓小蘇兒也高興高興?”她眉眼彎彎,笑意如花,軍帳內原本緊張的氣氛,也被她這一笑染上幾分溫柔。?”
聽到這話,秦嶽的臉上浮現出三條黑線。他最清楚自家妹妹素來古靈精怪,平日裡沒少惹出禍端,可這等軍國大事,豈容她像往常一樣胡鬨?他隻得故意板起臉來,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嚴厲:“小蘇兒,不可無禮,快回來!”
然而這番訓斥非但沒能讓秦梓蘇收斂,反倒讓她眼底的狡黠更甚,嘴角忍不住彎出一絲得意。秦嶽與嶽飛對視一眼,兩人雖保持著鎮定,但心底的好奇卻早已被吊得高高的,寫滿在臉上。
此時,躺在病床上的歐陽林趁眾人不注意,悄悄對著秦梓蘇拚命擠眉弄眼。她看過去,隻見歐陽林滿臉壞笑,眨著眼睛,一會兒噘嘴、一會兒點頭,還用手指在空中比劃著“再問再問”的動作。那一副拚命慫恿的樣子,簡直像個孩子偷看戲。秦梓蘇忍笑幾乎咬破嘴唇,心下暗道:好!小林子,你等著,本小姐就替你問出來!
種師道看著這個外甥女,心底暗暗歎息:這丫頭,平日裡雖頑皮,卻極有分寸,戰陣之上又屢立戰功,實在讓人舍不得真生氣。她這會兒撒嬌嬌憨的模樣,倒讓這位沙場老將無奈得很。他餘光一掃,秦嶽與嶽飛兩人雖然刻意收斂神情,可那滿臉的期待早已藏不住;至於病床上的歐陽林,那眉飛色舞、偷偷慫恿的表情更是瞞不過他的眼睛。種師道心中暗笑:這幾個小子,倒是都擰成一股繩了。
念及此處,他心中已有了決斷——此事雖屬機密,卻並非不可讓他們知曉,更何況這原本就是需要通報全軍的捷報。當下,他收斂笑意,伸手在秦梓蘇的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小蘇兒誇張地皺眉捂額,嘴裡“哎喲”一聲,做出一副可憐模樣。種師道看著她的樣子,假意板起臉,佯怒喝道:“胡鬨!這可是你能打聽的事嗎?再敢胡鬨,小心老夫禁你足三日!”秦梓蘇被嚇得吐了吐舌頭,連連眨眼賣乖,而軍帳內的氣氛,卻因這番調侃愈發輕鬆。
種師道看著秦梓蘇捂著額頭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心中早已笑開了花。他忍俊不禁,終於放下佯怒,哈哈大笑著伸手招了招,將小蘇兒拉到身邊坐下。他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掃過軍帳內的幾人,隻見秦嶽和嶽飛神情緊張卻滿是期待,歐陽林躺在床上也豎起耳朵,連呼吸都屏住。種師道見狀,心中更添幾分得意,便故意賣了個關子。他先是笑著搖了搖頭,口中淡淡道:“也不是什麼大事——”說到這裡,他特意將聲音拉得又長又低,眼神在幾人臉上一一掃過。隻見嶽飛與秦嶽下意識屏住呼吸,秦梓蘇更是睜大眼睛湊近,連歐陽林都拚命支起身子。種師道這才哈哈一笑,猛地提聲道:“你們送來的圖紙——已經把神臂弩造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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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此言,秦嶽、歐陽林與秦梓蘇隻是彼此對視,神情平靜得出乎種師道意料。這份圖紙雖為墨守機老親手托付之物,承載著老人的一生心血,高陵山更為此幾近家破人亡,親王府亦曾不擇手段多方搶奪。三人自然明白其珍貴,卻並未真正理解這件神兵問世意味著怎樣的翻天巨變。在他們心中,這隻是完成了墨老的遺願,是兄弟義氣、恩情與信念的延續。他們隻因這份心血終得問世而暗自欣慰,卻未意識到,這不僅是一件兵器,而是能夠改變戰局、甚至改變天下的利刃。更何況,幾番征戰以來,他們親眼見過遼軍雖兵力充足、民風彪悍,但各部族之間齷齪不斷,暗藏嫌隙,並非不可戰勝。是以他們單純地以為,這神兵隻是錦上添花的強援,卻未曾料到——在種師道與遼人眼中,它已是足以撕裂天平的一枚砝碼。
嶽飛整個人激動得像是血脈在燃燒,他虎目含淚,胸膛起伏劇烈,雙拳緊握,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那股壓抑不住的情緒幾乎要從他體內炸裂開來,卻一時堵在喉嚨裡,說不出一句話。良久,他才強自鎮定,哆哆嗦嗦著吐出聲來,聲音顫抖得像是刀鋒在風中鳴響:“大帥……你說的是真的嗎?真的是……太好了!”話到此處,他猛地抬頭,眸中淚光熾熱,忽而又像想到什麼,眼中燃燒著幾分激動、幾分擔憂,還有掩不住的期待。他緊緊盯住種師道,語氣幾乎帶著一絲急迫:“大帥——力道幾何?”
種師道聞言,眼底閃過一抹久違的光彩。他壓下心頭的激動,轉過身來,看著帳中的幾人,唇角已然帶笑,聲音中難掩自豪與喜悅:“據說——不比官家的差!”話音一落,他猛地大手一揮,氣勢如虹,笑聲暢快如雷:“走!咱們去試試去!”說罷,他大步流星,率先踏出軍帳,鬥篷獵獵作響,走出兩步,他卻又像忽然想起什麼,停下腳步回首,目光落在病床上的歐陽林身上。那一瞬,他滿臉的威嚴淡去幾分,語氣罕見地柔和,露出一抹寵溺般的笑容:“小林子,一起去看看吧。這好東西,是你帶來的。”
歐陽林心頭一震,眼眶不由一熱,正要開口,秦嶽已快步上前,將他小心翼翼抱起,輕聲道:“小林子,走吧。”秦梓蘇早已準備好薄被,秦嶽接過秦梓蘇遞來的薄被,將他裹得妥妥帖帖,小心翼翼的安放在簡易車上。嶽飛與秦梓蘇一左一右扶穩,秦嶽推著車,三人護著歐陽林,緊隨種師道的步伐,直向校軍場而去。
歐陽林半躺半坐在小車上,被裹在薄薄的棉被中,明媚的日光透過天邊的雲隙,灑在他臉上暖洋洋的。他雖一再強調傷勢已無大礙,經過一夜休養與景佑之的治療,完全可以自行行走,但秦嶽隻甩下一句輕飄飄的話:“小孩子受了傷,就是要好好休息。”直接堵得他無話可說。就連秦梓蘇也罕見地一本正經,俏聲道:“小林子要乖乖休息才對。”
歐陽林無奈,隻能安安穩穩縮在車上,被推著緩緩前行。微風掠過,車輪在土路上發出輕微的“吱呀”聲,陽光下,他的心中卻泛起一股暖意。又走了幾步,歐陽林忽然抬頭眯眼望著日光下的營地,若有所思地問:“嶽大哥,那契丹人的本事也不怎麼樣呀。幾次交戰,他們雖然人多,可總被咱們種家軍打得落花流水。為什麼你和大帥對這神臂弩這麼看重呀?”
這一問,也勾起秦嶽與秦梓蘇的好奇。兩人一左一右望著嶽飛,眼中同樣帶著疑問,靜靜等待他的回答。嶽飛沉默片刻,腳步卻未曾停下。陽光照在他寬闊的肩膀上,仿佛在他周身鍍上了一層金邊。他深吸一口氣,目光越過營地,落在遠處連綿不絕的邊關荒原。
嶽飛神情肅然,步伐未停,聲音卻像滾過戰鼓般沉重而鏗鏘:“你們看到的,並不是遼兵的全部。”陽光映照下,他的目光像刀鋒般淩厲,望向遠方的荒原:“契丹雖亂,遼國雖衰,但他們掌握著無邊無際的草原。與他們相比,我們的馬匹太弱,無法像他們的鐵林軍一樣,甲馬齊備,來無蹤、去無影,聲勢浩蕩。”說到這裡,他深深歎息一聲,仿佛想起過往的血戰。語氣壓得更低:“每每與遼人交鋒,隻要他們出動鐵林軍,便是萬千匹披甲戰馬,如山崩海嘯般朝我們衝殺而來。縱然我們有鉤鐮槍這樣的利器,也因速度不夠,難以完全克製他們的鐵騎。”嶽飛回首看著歐陽林等人,目光沉穩如山,卻帶著熱血的火光:“這幾次勝仗,隻因我們占了地利和謀略的便宜。若真到了遼人擅長的草原之上硬拚,他們鐵騎一衝,咱們便要陷入苦戰。”
嶽飛聲音一頓,仿佛蓄足了勁力才吐出接下來的話,低沉而堅定:“神臂弩不同!這東西能讓普通兵士也射出洞穿鐵甲的勁矢!十弩齊發,可破敵陣;百弩齊齊,可止敵騎!它不僅是一件兵器——而是能扭轉乾坤的利器,是護我河山的根本!”
說到這裡,他緩緩歎了口氣,眼底卻燃起一絲怒火,咬牙接著道:“本來,咱們西路軍也該配備至少三百架神臂弩的!可那童貫——”話未完,嶽飛已恨恨朝地上猛啐一口,臉色鐵青,罵聲如雷:“那狗賊借口中軍統一調配,硬是把咱西路軍的神臂弩全數收走!結果——他自己竟連一架都沒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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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胸膛劇烈起伏,拳頭緊握,牙關幾乎咬碎,聲音裡滿是壓抑不住的憤懣:“要不是這樣,白河溝算個屁!哪用打得這麼麻煩、傷這麼多人!”
嶽飛說著,忽而眸中又透出熾烈戰意,目光如炬,字字如金石擊地:“隻要這新造的神臂弩,有官家所鑄的一半威力——隻要五十架架!我嶽鵬舉發誓,保管遼軍連營帳都不敢踏出一步!”
正說著,歐陽林幾人已被推到校軍場邊,隻見整個場地被種師道的親兵嚴密封鎖,四周刀槍林立,不許任何閒雜人等靠近。陽光下,廣闊的演武場空曠而肅穆,中央赫然擺放著五架嶄新的巨弩,烏黑的弩臂在陽光下泛著冷光,仿佛五隻張牙舞爪的猛獸,靜靜等待著獵物。
種師道興高采烈地抓起一張神臂弩,握在手中反複把玩,弩臂的冷光在日下閃耀。他抬頭望向隨行的工匠,眉梢帶笑,問道:“這弩,與官家的舊製比,又如何?”
那工匠雙臂上布滿了被鐵屑與火星燙出的斑駁傷疤,顯然是從爐火與鐵錘中爬出的漢子。他聞言露出一抹自豪之色,從地上也抄起一張弩,雙手輕撫弩身,神情像在撫摸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
“回大帥,”他聲音裡帶著壓不住的驕傲,“這弩真是天才之作,我生平未曾見過如此好的兵器!”說著,他手指輕輕摩挲著弩臂,緩緩解釋道:“這弩采用軍中先前儲備的桑木和牛筋,因此得以在極短時間內鑄造完成。相比舊製,拉力雖稍減,卻使弩箭飛行軌跡更平直,近距命中率極高。對於步卒而言,這種弩最適合快速連續發射,壓製敵陣衝鋒,而非依賴極限遠射。”
種師道不置可否,緩緩點了點頭,目光深邃,繼續追問:“射程幾何?射速如何?穿甲力呢?”
工匠咧開嘴,露出一抹興奮的笑意,像是在等這一問:“回大帥!這新製神臂弩與官家舊製略有不同。它們弩臂略短,卻更加堅韌,采用改良複合結構,既保持張力,又大大減輕了重量。有效射程雖縮為舊製的四分之三,僅有七八成威力,大約在一百八十步至二百二十步之間,最大射程不過三百七八十步,稍遜禦製神弩。
然而——”他說到這裡聲音一揚,眼中光芒熾熱,“弩體結構經過重新打磨,上弦更快!普通弩手七八次呼吸便能裝填一次,射速足足快了三成!雖犧牲了極遠距離的穿甲力,可在二百步之內,依舊能輕易洞穿鐵甲,對遼人鐵林騎兵,仍是致命殺器!”
“好!”種師道一聲低喝,眼中精光乍現。他雙手把玩著手中的弩箭,指尖輕撫箭鏃,感受那股冷冽的鋒芒。那工匠見狀,連忙恭恭敬敬地遞上一捆重箭,神情中帶著掩不住的自豪與緊張。種師道伸手接過,手腕一抖,將箭矢穩穩搭在弩機之上。“哢——”隨著一聲脆響,弩機繃緊。種師道目光如鷹般銳利,身軀微微前傾,對準遠處百餘步外的標靶。下一瞬,他手指輕扣扳機。“嗡——”弦聲低鳴,重箭破空,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直撲而去。隻聽“砰”的一聲悶響,箭矢穩穩釘入靶心,半截鏃身深埋在木靶中,連羽尾都在輕輕顫動。種師道嘴角一揚,未待眾人驚歎,又迅速連上第二矢、第三矢……動作乾淨利落,如行雲流水。每一次弦聲炸響,箭矢便如飛鳥般疾射而出,帶著無可阻擋的氣勢。頃刻之間,五矢齊中,箭道又快又穩,靶心上已經密密簇簇紮滿羽箭,竟無一箭偏離寸許。演武場上,親兵們屏息凝神,隻有風卷過旌旗獵獵作響。種師道緩緩放下弩,眼中精光如刀,嘴角浮起一抹滿意的笑意。
“好!太好了!”種師道仿佛壓抑不住心中的喜悅,聲音如雷,透著一股久違的豪氣。他毫不吝惜讚美之詞,眼中閃爍著光芒,將手中那張神兵般的弩輕輕放在地上,像是在放下一件至寶。然而,他神色一收,語調驟然轉為沉穩而淩厲,吐出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問:“全軍上下——總共能造出多少這樣的神兵?”這話一落,空氣仿佛凝固。那工匠臉色猛然一變,額角滲出冷汗,幾次張口,卻又硬生生咽了回去。他偷偷抬眼看了看種師道那張沉如鐵石的麵龐,才小心翼翼地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惶恐:“回大帥……全在這裡了。”他頓了頓,像是鼓足勇氣才繼續說道:“我已經打的順手,隻要七日便能趕工出一批,但是我沒有材料”工匠的聲音愈發低沉,仿佛怕驚擾了周圍的風:“現在的材料,隻能再造出這五架。”說完,他低垂著頭,額前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連大氣都不敢出,“對了,還有個試做的原型機,隻是和這些比差遠了。”
演武場上,氣氛瞬間壓得如山般沉重。種師道知道此事並不能怪罪這個工匠,他已經是儘了最大的努力,他信念急轉,終於吐出口氣,喝道:“備馬,我要去趟中軍大營。”
這才引出童貫搶奪神臂弩,種師道無奈輕出兵,秦梓蘇巧破火藥陣,眾人這才要大破白河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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