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
原本凝重的氣氛早已散了個乾淨。
百官個個笑得合不攏嘴,邊笑邊抹眼淚,興奮得連身上的金子、手指上的玉扳指都隨手拋給了太監。
擱以前。
這就是賄賂內侍的大罪,誰都不敢碰。
可眼下,張公公來者不拒。
還一邊勸大家冷靜。
“各位大人,輕點聲……”
可外麵實在太吵。
突然。
一聲怒吼劃破喧鬨。
“想把咱耳朵震聾是不是?吵成這樣?吵醒了咱兒子,咱一個不饒!”
東宮門外。
老爺子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張公公嚇壞了,趕緊想甩掉手裡的“贓物”。
可老爺子不知是真沒看見,還是故意裝看不見。
隻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就轉頭看向百官。
嘴上在罵,臉上卻藏不住的高興。
“夠了!彆吵了!”
“剛才這奴才說的話,你們也都聽見了。”
“標兒能活命,全靠那位貴人。”
“可貴人也說了,這隻是緩過來,病根還得解字謎才能除。”
說著,朱元璋一屁股坐在殿外的台階上。
“你們人多,都動動腦子,快點給咱想出來。”
“這第一個字謎:王爺戴上白帽子!”
“第二個字謎:良辰美景畫中看!”
“標兒能不能徹底好,就靠你們了!”
百官這才慢慢安靜下來。
兩個字謎?
一時間,不少人麵麵相覷。
藍玉急得撓頭抓耳,這種事他可不懂。
還得靠文官。
正想著。
忽然。
“陛下,老臣明白了,第一個字謎……”
“是【皇】字!”
“第一個謎底,就是皇字!”
文官隊列之中。
站在最前頭的,是一位年近六十、長須飄飄的老者,語氣激昂。
正是吏部尚書詹徽。
洪武十五年的狀元,才學沒人會懷疑。
老爺子也認真看了過來。
他立刻解釋道。
“王爺戴白帽子,拆解來看。”
“王上加個白,就是‘皇’。”
話音一落。
四周一片亮光。
不少人連連點頭。
“對啊,上白下王,這不就是【皇】字嘛。”
“詹大人不愧是當年的新科狀元,皇上剛提出問題,他就能迅速解答出來。”
“這都是太子福氣深厚,自有天助。”
“對對對。”
此時。
群臣紛紛附和,爭先恐後地誇讚。
開什麼玩笑。
他們雖沒能第一時間給出答案。
當不了主角。
還不能當個捧場的配角?
眼下說幾句順耳的話,皇上和詹大人都高興,也等於留下一份人情。
官場中,這樣的機會可不多。
就在眾人稱頌,連洪武帝都點頭微笑時。
文官隊列的另一側。
那是韓林學士的位置。
洪武帝早年覺得翰林學士無所作為,曾大幅削減他們的職位。
最高僅到正四品。
後來發現。
沒有這些清流名士,朝堂風氣變壞,官員選拔也失去了標準。
到洪武二十年。
又重新重用韓林學士。
多數人擔任禦史,專司監督百官之責。
也因此。
監察禦史與六部之間,總有些微妙的摩擦。
此刻。
翰林學士中走出一位四十出頭的男子,朗聲道。
“陛下,詹大人的答案有誤。”
眾人望去。
洪武帝微微皺眉。
朝中官員則低聲議論。
“是黃子澄,洪武十八年的會試第一,也算是個狀元。”
“還是東宮的伴讀,如今是二皇孫朱允炆的先生。”
“他難道有彆的答案?”
聽聞議論,黃子澄大步上前,麵向朱元璋。
“臣確實有不同的見解。”
他行禮周全,先向皇帝施禮,然後望向詹徽。
“詹大人,下官是東宮舊人,太子對下官有知遇之恩。”
“既然那位老神仙能救太子。”
“下官也願儘綿薄之力。”
詹徽拱手一笑:“黃大人有高見儘管說,事關太子健康,我不會計較這些。”
說完,他又看向眾臣。
“諸位若有想法,也不必拘禮,不論官階高低,暢所欲言。”
“眼下最重要的是解開謎題。”
“儘快找到靈藥,救太子早日康複。”
皇帝點頭讚同。
“詹愛卿說得在理,凡是有想法的,都應該說一說。”
“依我看,那老神仙既出了兩個字謎。”
“這謎題之間,必然有關聯,隻要能前後連貫,答案自然就出來了。”
詹徽立刻行禮。
“陛下聖明!”
百官也隨之附和,“陛下聖明!”
老爺子皺眉揮了揮手,語氣略顯煩躁:“彆扯什麼聖不聖明的,關鍵是要救我兒子。”
“誰要是能說對謎底,等於是幫了太子,重重有賞!”
話音落下,群臣頓時來了精神。
黃子澄隨即開口。
“陛下,依下官之見,王爺戴著白帽子……也許可以理解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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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頓了一下,似有顧慮。
老爺子看出端倪,“有話就說。”
黃子澄硬著頭皮道:“自古白帽,多用於白事,再結合太子先前病重的情況。”
“會不會是指‘喪’、‘死’、‘亡’一類的字?”
黃子澄這話一出。
現場氣氛瞬間冷卻。
他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臉上露出幾分尷尬。
……
“這人誰啊?我都送了藥,救了這便宜老爹,怎麼還能往那種方向聯想?”
桃園空間裡。
朱雄英一手扶額,滿臉無奈。
“不會說話就彆瞎說,彆帶偏了彆人。”
“要是真被往那方麵想,那我這藥不是白送了?”
他歎了口氣,轉頭繼續盯著皇宮的畫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