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
老爺子眼皮微顫，閉上眼睛。
腦海裡，浮現出最近發生的一樁樁事。
第一次送藥時的異常。
還有那個……鐘山！
“呼！”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
如果隻是一個人做夢，那可以當是錯覺。
如果一群人做同樣的夢，或許還能說是巧合。
如果兒子也夢到，那可能是思念太深。
但現在……
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也不是一個人兩個人了。
老爺子慢慢起身。
他不再追問。
因為他知道，再多問，也隻是讓自己更亂。
他穩住情緒，轉回正題。
語氣沉穩。
“允熥，你剛才說，你已經知道最關鍵的地方。”
“那爺爺問你……”
“什麼時候能解開？”
“隻要你有了答案，爺爺馬上帶你去一個地方。”
朱允熥“唰”地一下站起來。
滿臉驚喜，直覺告訴他，那地方一定就是爺爺和父親曾經密談的地方！
他激動得幾乎跳起來！
他也毫不遲疑地，給出了自己的回應！
“皇爺爺！”
“我此刻……”
“已有決定！！”
天還沒亮透。
整個應天府，尤其是外城方向，已經開始出現不少衣衫破舊的流民。
他們三五成群地聚集著，躲在屋簷下取暖。
一些早早出門討生活的人，會好心遞些乾糧，但大多數人，臉上都寫著焦慮。
“這災民一天比一天多，前天還隻是零星幾個，昨天開始冒頭，今天早上就這麼多？”
“唉！朝廷到底知不知道？”
“肯定知道了，前幾天我親眼看見南門那邊，有快馬飛奔入城，急報消息！可怎麼現在一點反應都沒有！”
街頭巷尾。
人們圍在一塊，七嘴八舌。
“你們還不知道吧？”忽然有人開口，眾人立刻轉頭看去。
隻見兩人快步走來。
“趕緊去城門和主要街口看看，現在到處都貼滿了告示！”
“聽說是宮裡傳出來的意思，要召集賬房先生，做一道算術題！”
“什麼？賬房先生答題？”
“沒錯！從昨晚開始，六部衙門就緊急動員，四處張貼消息。我侄子在印書局，昨晚一夜沒睡，光印那道題了！”
這消息一出。
百姓們炸開了鍋！
“這朝廷怎麼回事，現在哪是做題的時候？災民都快成災了！”
“你看看這些流民，昨天還沒幾個，今天就鋪天蓋地了，估計再過兩天，外城都要被他們占了！”
“誰說不是呢？內城裡那些達官貴人，吃香喝辣的，哪會管我們這些人的死活？”
“這洪武老爺子怎麼也不出來說句話……”
話剛出口。
剛才還在高談闊論的人，立刻收聲。
“噓！你還不知道嗎，太子出事了，老爺子哪還有心思顧百姓。”
“我也聽說了！”
“現在宮裡一團亂，太子可能都快不行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