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今天討論的,”
“是奪取天下的問題!”
“不是治理,也不是守住江山!”
話音一落,任宗盛臉色驟然一冷。
“奪天下,是武將的事,是靠戰場英雄的事!”
“一個文人,摻和什麼?”
“相反,文人領兵,隻會紙上談兵、誤國誤民!”
“為了爭功,”
“能把戰敗說成勝仗!”
“如此行為,簡直貽笑大方、禍國殃民!”
“奪天下,靠的是刀劍!”
他猛然一揮手,氣勢逼人。
直麵整個大明文人集團嘲諷。
“不是靠筆杆子,也不是靠嘴巴子!”
“更甚者——”
“你們,才是最大的阻礙!”
“豈有此理!”被如此羞辱,齊泰早已坐不住。
連文臣之首詹徽,也臉色陰沉。
在敵國使者麵前被當眾羞辱,而且從一開始的回應就錯位,讓他們被抓住破綻,再次挨打。
一時之間,哪怕是最擅長言辭的他們,麵對這番歪理邪說,以及那擺在眼前、無法否認的事實,竟不知如何反駁。
此時,老爺子眉頭緊鎖,看著這些文臣,眼中儘是失望。
尤其前宋的舊事就在眼前!
那些殘餘勢力被人揪住,鍋卻扣在了他們頭上。
這讓他感到一陣惡心。
正要開口。
就在這時,
“如此明顯的偏見之詞,竟還落入對方的圈套?”
朱雄英忽然站起身,輕輕搖頭。
他看向任宗盛,語氣平靜,“我先回應你那所謂‘快馬彎刀奪天下’的例子。”
“你說蒙元擊敗宋朝,是昨日之事。”
“那我今日就以大明取代蒙元為例。”
朱雄英以“本殿下”自居,再加上他原本就氣度不凡,語氣眼神皆淡漠,刹那間,不僅在場的王公貴族、文武百官紛紛注目,連台下,聽清與未聽清的百姓,也都轉頭望來。
“元末群雄割據,戰火四起,你可知後來為何大明能得天下?”
不等回應,朱雄英已開口:“九字真言。”
“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
“此言出自大儒朱升,是大明立國的根本。”
話音落下,滿朝官員皆是一怔,隨後若有所思。
緊接著,眾人目光紛紛投向那少年皇長孫,滿臉驚訝。
誰也沒想到,十年不見,他竟能張口道出大明崛起之因,還恰到好處地駁回了外使的質疑。
“果真是皇長孫。”
任宗盛眼神微變,語氣中多了幾分審慎,卻仍不減傲氣。
他心中已有打算,哪怕今日對麵之人是皇長孫,他也要以壓倒之勢將其擊潰。
回國之後,他的仕途必將一路高升。
念及此,他嘴角不由自主地揚起。
“你說的九字真言,歸根結底,不過是有識之士對局勢的判斷罷了。”
“靠幾句文人的言語,能抵得過戰場上浴血奮戰的將士嗎?”
“能抵得過刀劍廝殺?能踏過屍骨堆砌的山河嗎?”
“太輕了。”
他語氣一頓,眼中透出狂熱,“而且——”
“這九字,隻在亂世有用。”
“若敵人強於你,你如何應對?”
他望向朱雄英,目光如刀。
“打天下,靠的是兵,是將,是血,是命。”
“不是文人幾句虛言。”
“就如現在——”
“我可以斷言,用不了多久,明國的將士定會被文臣壓製。”
“曆史總會重演。”
“就像南宋,武將始終難有出頭之日。”
“取而代之的,是那些空談義理、結黨營私、重小利而忘大義的文人。”
他說得激動,語調高昂,充滿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