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大哥隻是短暫出現？
注定如流星一般轉瞬即逝？
他不信！
他堅決不信！
接近皇城時，他立刻下馬。哪怕他是三皇孫，也不能騎馬進宮。
然而，他剛落地，目光一掃，竟看到一男一女正朝他看來，神情頗為意外。
“那位是二皇孫，這是三皇孫吧？”
朱允炆撐著油紙傘，身旁站著一位與他年紀相仿的女子，身形纖瘦，氣質清冷。
這些日子，這位名叫“柳瀧玉”的女子，並沒有隨帖木兒使團返回西域，而是留了下來。
朱允炆無形中，與她走得更近了些。
“允熥，你怎麼回來了？”
此時，朱允炆語氣驚訝，隨後神色一沉，帶著質問的口吻說道。
“你怎麼一點都不顧全大局。”
“皇爺爺讓你隨二叔去江南，是誰讓你擅自回京的？”
若是在以前，朱允熥隻會低頭沉默，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可今天，這個未滿十五歲的少年，臉上帶著稚氣，卻直視朱允炆。
“我回不回來，需要向你報備嗎？”
“你……你……”
朱允炆臉色變了數次，由青轉紅。
猛地一甩袖。
“我知道你為什麼回來。”
“沒錯！”
“大哥確實出現了。”
這話剛落。
朱允熥猛然抬頭，眼神如火，“他在哪？”
“你先聽我說完。”朱允炆皺眉。“這些年，大哥雖經高人醫治，但命數已儘。他最後一次現身，便再次消失。”
“這是想給大明留下一絲希望。”
“可大哥終究是大哥。他所做的一切，是我們大明最珍貴的財富！”
“所有人，都不會忘記他。”
“接下來，我會向皇爺爺上奏，將大哥的功績記錄在皇家宗冊之中。將來朱家的後人，也該記住這一光輝時刻。”
“如流星般閃耀而過，卻為大明留下了不朽的光芒！”
朱允炆滿口讚譽之詞。
對他來說，從未存在過的大哥，才是最理想的大哥。
這些日子，他與身旁女子的接觸越來越多，心中對“命運”二字的信念也愈發堅定。
這女子的本事，仿佛能窺探天機一般。
她能從星象中預判何處將有大事發生，又能通過細微變化推測近日發生了什麼。
更神奇的是，她總能從他的一言一行中，洞察他的心事。
最重要的是，這幾天他隻是隨便學了一招，竟就有所領悟。
要不是柳瀧玉提醒，說身負“帝命”的人不該涉獵此道，他早就想深入學習了。
正思索間，朱允熥卻冷聲道：“二哥要是隻想說這些，就彆浪費時間了。”
說完，他徑直往宮裡走去。
朱允炆像是故意要刺激他，開口喊道：
“允熥！”
“聽二哥一句勸，彆去打擾父皇。”
“皇爺爺又不知去向，父親最近為國事煩憂，你彆再提大哥，讓他添堵。”
“你回來的時候，難道沒在路上聽說嗎？”
“大哥……再也沒出現。”
他話音剛落，不知是否最後一句觸動了朱允熥的怒火。
他停住腳步，猛然轉身。
“二哥，我去看父親，怎麼成了打擾？”
“我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朱允熥了！”
此時，讓朱允炆震驚的是，他竟從朱允熥身上感受到一股隻有在朝中武將那裡才有的淩厲殺伐之氣。
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他不是沒見過戰場上的將領，可這次，散發這種氣息的，是朱允熥！
是那個三個月前見了他連頭都不敢抬的朱允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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