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讀到下一段話,他們全都明白了。
“三年!”
“老娘隻給你三年,若三年後你還不出現,這輩子都彆想再見我!”
“這是情債?”朱標皺眉。
“是。”老爺子也點頭,“這位道人的過往,似乎慢慢清晰了。”
“他以前認識的人?”
兩人一邊想著,一邊繼續讀下去。
朱標手中的信紙忽然一顫。
他看到了幾個熟悉的字。
“彆慌。”
老爺子低聲說道,隨即繼續讀。
“近來天象異常,風雨難測,大明皇城之上陰雲密布,怕是有大事將至。”
“跟張蜉蝣久了,老娘也學會了一些玄門之術。”
“常太子妃,要走了。”
“可憐,剛生下一個孩子,就要陰陽兩隔。世間之事,不過如此。生離死彆,正如張蜉蝣與我,三年未見,便成永訣。”
讀到此處,朱標猛然抬頭,眼眶泛紅。
朱允熥更是紅了眼眶,幾乎要落下淚來。
母親,是因為生下自己才走的,他心裡認定——自己是罪人!
朱允炆站在後頭,不明所以地湊了過來,卻一時沒找到讀到哪裡,隻看到皇爺爺和父親神色突變,心裡更加不安。
“繼續看。”
老爺子語氣沉穩,繼續往下讀。
眼下看來,這封信像是蜉蝣道人的一段過往情事。
但和之前一樣,既與畫像有關,這信絕不會是空穴來風。
而且,以前老爺子總覺得那蜉蝣道人虛無縹緲,如今卻覺得,他真實得仿佛就在眼前。
信的後幾段,像是隔了許久寫的。
字句散亂,不像是同一時間所作。
但不影響理解。
“有意思。”
“那個小屁孩,居然是皇城裡的人,竟然送我一條魚,還帶了點心、衣服、銀子?”
“可惡!老娘像是落難之人嗎?”
“身份尊貴的小孩,竟能如此謙和、心善,還有同情心。”
“張蜉蝣,你連這孩子都不如!”
“既然當年說老娘天賦異稟,為何又突然離開?”
“算了算了。”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我就給他娘留一線生機。”
“爹!”
“爹!!!”
當“一線生機”四個字躍入眼簾,朱標震驚得幾乎失聲。
他從未想過。
十四年前,竟還發生過這樣一幕。
一線希望。
難道是……跟常家有關?
“先彆急!”
老爺子低聲道:“後麵還有幾句,是最後一段。”
朱標一聽,強壓心頭激動。
繼續往下看。
【小毛孩,你也會有生死關頭!】
【你送我多少東西,我就救你多少次命!】
【張蜉蝣,你自認得道之人,追求那飄渺之道。】
【那就來比一比!】
【是我的天賦更強!】
【還是你本事更高?】
【我以鐘山為道場,賭你張蜉蝣再入鐘山無人影,隻剩天地一場夢!】
【賭上我一條命!】
【踏入這紅塵情緣!】
最後兩行字,字字如血!
信到這裡結束。
朱標與老爺子對視一眼,神色驚愕,難以平複。
“爹!”
“這……這……”
“一樣!”
“和當年那封信一模一樣,又是蜉蝣道人,又是他!”
“天地一場夢,全都串起來了!”
“原來,當年在鐘山的,”
“不隻是蜉蝣道人,還有這位……這位……”
朱標愣住。
忽然!他身子一顫,猛地喊道:“爹!”
下麵還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