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場麵，令他心痛。
而眼前這一幕，卻讓他心裡泛起暖意。
不知道看了多久。
直到他們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
老爺子這才走下馬車，帶著朱標和朱棢走上前。
“行了！”
“磨磨唧唧的算什麼，這可不是老子的兒子們該有的樣子。”
“今天人也到齊了。”
“明天老四就要出發，就當是一頓團圓飯……”
“也算是……”
老爺子歎了一口氣，“一頓送行飯吧。”
“什麼送行飯？”
馬皇後無奈地說。
“你這話說的就不對……是團圓飯！”
“知道啦，知道啦！”
老爺子說完，不知道是不是馬皇後早就明白。
涼菜已經差不多備好。
剩下的熱菜也很快就能炒完。
這一段時間裡。
老爺子和幾個兒子聊起了從前。
幾個人臉上都帶著回憶的神情。
自從老爺子當了皇帝以後。
這種純粹的家庭氛圍，已經很少見了。
而在這桃花村，卻讓人暫時忘卻朝堂紛擾。
專注在一些家常瑣事上。
說起幾個兒子小時候的趣事。
老爺子眼神裡帶著回憶，還把幾個兒子小時候的糗事全都翻出來講。
惹得眾人一陣大笑。
朱高熾三個小輩，也在一旁帶著憧憬地看著這一切。
“就說咱剛稱帝那會兒……”
“你們大哥，就是個穩重的性子，替咱看著你們幾個。”
“老二，那就是個混世魔王，現在想想都後悔，小時候抽得不夠狠，結果現在在秦王府胡作非為，說起來就氣得我牙癢癢！”
“老三，看起來像個書呆子，整天念叨著之乎者也，但我知道，他肚子裡的鬼主意最多。”
“至於你啊，老四！”
講到這。
老爺子神情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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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時候，現在想起來，心裡還是過意不去。”
“你是幾個兄弟裡最特彆的。”
“你娘生你的時候差點沒命，你也從小身子弱，小時候那張皺巴巴的小臉，看得我都皺眉頭。但後來，這幾個兄弟裡，就你最能打。”
“你啊！”老爺子忽然歎了一聲。
神情在苦笑與無奈之間不斷變換。
最終，他收斂了笑意，語氣變得嚴肅。
誰也沒想到，老爺子竟問出最後一句話。
氣氛，一下子沉了下來。
安靜得連一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
隻見……
老爺子看向燕王。
語調緩慢。
“你是最讓我放心的！”
“但是啊……”
“你也是，最讓我放不下的！”
燕王原本帶著笑意的臉，慢慢收起了表情。
“爹……”
這一刻。
朱元璋說完這句話時，神情複雜。
屋內，一下子安靜下來。
朱標本想開口，晉王朱棡也露出一絲窘態。
而那個被老爺子點名提到的“燕王”，低下了頭，沒出聲。
他們都明白，老爺子話中有話。
怎麼接都不對勁，一不小心，今晚這頓飯的氣氛也會毀掉。
時間仿佛停滯，又仿佛隻是眨眼之間。
燕王抬起頭，眼神透著堅定。
“爹！您放心，孩兒已經長大了，不會再讓您操心。”
老爺子張口還想說什麼，“其實，咱是想說……”
偏偏這個時候。
馬皇後端著飯菜走進來，先是一一擺在桌上。
然後看向老爺子。
“又在說什麼？說什麼說，你現在話比我還多。”
“有啥事回宮再說，這裡就是家，隻能談家裡的事。”
她又看向朱標、朱棡、朱棣，還有三個小孫子。
“孩子們都在，現在是吃飯的時候。”
“吃飯就安安靜靜吃，彆搞得像在朝堂訓話一樣。”
“孩子孫子們可以說委屈，也可以說開心的事，但你那套讓人不痛快的話，彆帶到這裡來！”
老爺子有點不樂意，“妹子，你怎麼就知道咱說的是不痛快的事，咱還沒開口呢。”
馬皇後瞥了他一眼，歎口氣，“好，好，你沒說，那你現在到底吃不吃飯，還是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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