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昂貴與否的問題,朱砂是違禁品,慶、瑜兩國都禁止私人開采售賣。”
葛先生說著,壓低聲音,“它是煉丹的核心材料。若他們袖口沾的真是這東西,那就是在犯罪。”
白建成與死者有利益往來,這案子或許不像表麵那樣單純。
江小月回想方才試探周菊的力氣,怎麼想都不覺得她能推倒白勇。
她正猶豫之際,葛先生突然麵色一肅:“還有個更嚴重的問題。”
“什麼?”江小月立即轉頭。
“昨晚周菊和白建成曾到過窩棚附近,我們居然毫無察覺,睡的如此之沉。”
江小月一拍腦門,光想著解決案子,倒把這茬忘了。她下意識抱緊皮囊,正盤算是該守夜還是買兩把刀防身。
卻聽葛先生又道:“定是每日行三十裡路太辛苦,累著了。這樣,我們把行程調整一下,每天少走十裡路,多休息兩個時辰。”
江小月:“......”
這時,旁邊一棟紅牆綠瓦的房子傳來動靜。
褪色的棕紅大門被打開,白家幾名小輩正抬著一張樣式奇特的方形長凳出來,凳上還殘留著一些紅色的印記。
身後,駱氏押著周菊走了過來。
看到二人還未離開,她略顯詫異。
江小月見狀,也不管那麼多了,直接問起死者袖口,以及白建成袖口的紅色印子。
駱氏雖然不解,還是如實回道:“那狗東西半個月前接了個草藥單子,最近時常進山,每次回來袖子都染了顏色,他說是草藥的汁液。”
顯然,駱氏對此朱砂一事毫不知情,隻知這生意能賺錢。
“這生意是白建成和他一起做的嗎?”
駱氏點頭:“是,建成都算他半個徒弟了,做什麼都帶著他。”
“那現在白勇不在了,這生意怎麼辦?族中還有其他人知曉內情嗎?”
駱氏愣住了。
這一天糟心事不斷,她完全沒想起這回事。
近半個月,白勇可是拿回來不少銀子,如今這生意隻有白建成知道,豈不是他說多少就是多少。
方才白建成一直在懺悔,說對不起她,對不起白氏一族,可也沒見他主動提起這門生意。
合著就動一張嘴,真實利益一點不讓。
駱氏皺起眉頭,眼中泛起凶光。
恰在此時,白建成從旁路過,他向三人點頭示意後便欲離開。
轉頭的瞬間,葛氏瞥見對方揚起的眉梢,和比平時更顯外八的腳步。
駱氏竟從白建成身上感覺到了一股輕鬆愜意,像是卸下了什麼重擔。
這一點江小月也看出來了。
方才還表現得情深義重的白建成,此刻周菊就在旁邊即將受罰,他卻連一句安慰的話、一個安慰的眼神都沒有。
就算四叔祖讓他斷了與周菊的往來,也不至於這麼絕情!
何況,白建成什麼時候這麼老實聽話了?
駱氏的臉瞬間陰沉下來。
明明私會之事兩人都有份,受罰的卻隻有女子。
“慢著!”她攔下族人,轉身看向江小月,“二位還未離開,想必是對外子的死仍有疑慮,可否再助我查清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