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世是曆史係的高材生,他太清楚這種憑空出現、無法解釋的力量,會帶來什麼後果。
那不會被當成神跡,隻會被當成最大的異端和妖孽。
崇禎皇帝現在本就是個驚弓之鳥,疑心病重到了極點。他要是敢把這支軍隊亮出來,都不用李自成和多爾袞動手,崇禎第一個就會傾儘大明最後的力量,也要把他這個“妖人”給剿滅了。
到時候,天下人不會視他為救世主,隻會視他為比流寇和建奴更可怕的怪物。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民心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卻比任何軍隊都更重要。一旦他被定義為“非人”的妖孽,他就徹底失去了爭奪天下的資格。
白馬義從,是核彈,是用來在最關鍵的時刻,決定勝負的底牌。
而不是用來清掃路障的推土機。
想通了這一點,林淵心中那股因力量暴漲而產生的狂熱,迅速冷卻下來。他重新審視著眼前的三千騎兵,眼神變得冷靜而克製。
他明白了。
國運圖給了他掀翻棋盤的能力,但遊戲規則卻決定了,他不能一開始就把棋盤給掀了。他依然需要一個身份,一個在明麵上的、合情合理的、能被這個時代的人所接受的身份,來作為他積蓄力量的偽裝。
他需要一塊根據地,需要錢糧,需要更多能擺在台麵上的人手。
而白馬義從,則是保證他這個“偽裝”不會被任何人中途戳破的、最堅實的後盾。
他的心境,在這一番天人交戰後,徹底沉澱下來。不再是那個隻有小聰明的校尉,也不再是那個手握神兵就想橫推一切的莽夫。
他成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玩家”,一個懂得如何運用規則,也懂得何時打破規則的……棋手。
心神從獨立空間緩緩退出,林淵的意識重新回歸到小小的茅屋之中。
他睜開眼,目光清澈,仿佛剛才那番心神激蕩從未發生過。
他看到陳圓圓依然站在原地,正用一種混雜著擔憂和好奇的目光看著他。她見他回過神來,才輕啟朱唇,試探著問道:“公子……想到了什麼?”
“想到了一個升官發財的好路子。”林淵笑了笑,說出的話卻讓陳圓圓再次愣住。
升官發財?
這個剛剛還說著要“換了這天地”的男人,轉眼間,怎麼又變得如此……市儈?
林淵沒有解釋,他走到那張破舊的木桌旁,從懷裡摸出了一樣東西,輕輕放在桌上。
那是一塊腰牌,錦衣衛校尉的身份腰牌。
“圓圓,你看這塊牌子。”林淵的手指在腰牌上輕輕敲了敲,“它現在,隻是個校尉的牌子,扔在地上可能都沒人多看一眼。”
陳圓圓順著他的手指看去,不明白他要做什麼。
“但如果,”林淵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它變成了千戶的牌子,甚至是鎮撫使的牌子呢?它能調動的人手,能查閱的卷宗,能撬動的資源,是不是就完全不一樣了?”
陳圓圓的心猛地一跳,她隱約抓住了林淵的思路。
“可是……錦衣衛升遷,難如登天。要麼有潑天的功勞,要麼有通天的背景,公子你……”她的話裡充滿了擔憂。林淵殺了上司趙德順,又劫走了她,這兩件事無論哪一件敗露,都是死罪,還談何升遷?
“功勞和背景,我都沒有。”林淵坦然承認,隨即話鋒一轉,眼中閃爍著一種近乎瘋狂的自信光芒,“但是,我可以創造功勞,也可以……讓某些有背景的人,不得不成為我的背景。”
他拿起那塊校尉腰牌,在指尖緩緩轉動著,幽幽地說道:“眼下,京城裡最大的功勞是什麼?”
陳圓圓不假思索地回答:“自然是……保境安民,抵禦流寇。”
“說對了一半。”林淵搖了搖頭,“對於坐在龍椅上的那位來說,京城地麵上最大的功勞,從來不是殺了多少流寇,而是……”
他頓了頓,一字一頓地說道:“揪出那些與流寇暗通款曲的……內賊!”
內賊!
這兩個字,像一道驚雷,在陳圓圓的腦海中炸響。
她瞬間明白了。崇禎皇帝生性多疑,大明朝廷黨爭不斷,越是國難當頭,這種內部的猜忌就越是嚴重。相比於城外那百萬流寇,崇禎更怕的,是自己身邊,那些隨時可能在背後捅刀子的人。
“公子是想……”
“沒錯。”林淵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彆人都在想著怎麼守城,怎麼殺敵。而我,要反其道而行之。我要在這京城裡,掀起一場大案。我要親手‘抓’出一個通敵賣國的驚天大案,把這潭水徹底攪渾。”
“這……這太危險了!憑空捏造大案,一旦被查出來……”陳圓圓被他這瘋狂的想法嚇得花容失色。
“誰說要憑空捏造了?”林淵輕笑一聲,那笑容裡帶著一絲不屑與冰冷,“這滿朝文武,有一個算一個,屁股底下有幾個是乾淨的?我都不需要捏造,隻需要把某些人做過的事情,稍微‘整理’一下,再‘呈’上去,就足夠了。”
他將那塊校令腰牌在桌上輕輕一拍,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而我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先從我們錦衣衛內部開始。”
他的目光變得銳利如刀,仿佛已經鎖定了一個獵物。
“那個負責押送你,被我攥著把柄的錢彪,他那個千戶的位置,坐得太久了。”林淵的語氣平淡,說出的話卻讓陳圓圓感到一陣不寒而栗。
“我覺得,是時候讓他挪挪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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