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正有此意!”林淵挺直了胸膛,目光灼灼地看著駱養性,“卑職懇請大人下令,由卑職率部,前往黑鬆林,剿滅‘過山風’,為民除害,揚我錦衣衛神威!”
大堂內陷入了一片死寂。
駱養性盯著林淵,看了足足有十息。他試圖從這張年輕的臉上,看出哪怕一絲的虛偽和膽怯,但他看到的,隻有一種近乎偏執的堅定。
“你?”駱養性終於開口,語氣裡充滿了審視與懷疑,“你憑什麼?就憑你上次剿滅的那幾十個流寇?林淵,本官告訴你,‘過山風’手下,有數百亡命之徒,其中不乏邊軍逃卒,還有近百匹戰馬。京營的一個參將帶一千人過去,都未必能討到好。你一個校尉,帶多少人去送死?”
“卑職不要京營一兵一卒。”林淵的回答,出乎駱養性的意料,“卑職在京郊賑災之時,曾收攏流民,編練鄉勇。如今已有五百餘人,雖比不得邊軍精銳,但尚堪一戰。他們感念皇恩,食朝廷之糧,願為陛下效死!”
駱養性眯起了眼睛。私自編練鄉勇,這是大忌。
林淵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立刻補充道:“卑職所練鄉勇,皆在順天府備過案,名義上是協助賑災、維持秩序的民壯,並未逾製。此次出征,卑職也無需朝廷撥付糧草軍餉,所有開銷,卑職願一力承擔!”
駱養性徹底愣住了。
不要兵,不要錢,自己出人出錢,去啃一塊誰都不敢碰的硬骨頭?
這世上,還有這等好事?
他腦中飛速盤算。
讓林淵去,輸了,死的是他林淵和他那群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鄉勇”,與自己乾係不大,頂多是“用人失察”,但比起現在被禦史追著屁股罵“不作為”,要好得多。
可若是贏了……那功勞,可是實打實的。是他駱養性領導下的錦衣衛,解決了連京營和兵部都束手無策的匪患。這份功績,足以讓他在崇禎皇帝麵前掙足臉麵,也能狠狠地堵住那幫禦史的臭嘴。
這筆買賣,怎麼算,都虧不了。
唯一的風險,就是林淵這個人的野心。可在這亂世,沒野心的人,早就死絕了。一個有野心,又有能力的下屬,隻要用得好,就是一把最好使的刀。
“你當真想好了?”駱養性沉聲問道,這是他最後一次確認。
“卑職,萬死不辭!”林淵單膝跪地,聲如洪鐘。
駱養性看著他,心中忽然生出一種荒謬的感覺。他仿佛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也曾有過這樣一腔不知天高地厚的熱血。隻可惜,這熱血,早就被官場上那些肮臟的冰水,給澆滅了。
“也罷。”駱養性從簽筒裡,抽出了一支令箭,扔在林淵麵前的地上。
“本官就給你這個機會。我再撥給你一百錦衣衛精銳,歸你調遣。記住,你隻有十天時間。十日之內,若不能蕩平黑鬆林,提‘過山風’的人頭來見,你就自己把這身皮扒了,滾回老家去吧。”
“卑職,領命!”林淵雙手捧起令箭,重重叩首,“謝大人成全!”
他站起身,將令箭緊緊握在手中,轉身大步離去。那背影,挺拔如鬆,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決絕。
駱養性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大堂門口,重新端起那杯已經涼透的茶,喃喃自語:“瘋子……”
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
“……但願是個能成事的瘋子。”
林淵走出北鎮撫司的大門,午後的陽光照在身上,他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隻有一股冰冷的殺意在胸中升騰。他攤開手掌,看著那枚刻著“錦衣衛”字樣的冰冷令箭,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魚兒,上鉤了。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屋簷下,兩個相熟的錦衣衛百戶正低聲交談,目光不時地瞟向他。
“看見沒,就是那小子,林淵。剛從指揮使大人那出來,聽說,是主動請纓去剿黑鬆林的匪。”
“他瘋了吧?‘過山風’那是好惹的?京營都縮著頭,他一個校尉去送死?”
“誰知道呢。這年頭,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不過我賭一包瓜子,他回不來了。”
“我賭兩包,他連黑鬆林的山口都進不去。”
議論聲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林淵耳中。他沒有回頭,隻是將令箭收入懷中,腳步沒有絲毫停頓。
回不來?
林淵心中冷笑。
等我回來的時候,整個京城,恐怕都要換一種眼神來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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