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官場上最典型的推諉之詞!知府這是鐵了心要跟他劃清界限,把他當成棄子給扔了!
為什麼?
他到底得罪了誰?
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頭頂,周大富隻覺得天旋地轉。周圍路人投來的指指點點的目光,像無數根針,紮得他渾身難受。他甚至能聽到一些細碎的議論聲。
“看,那就是周大富。”
“聽說他不行了,生意也黃了,現在連官府都要辦他。”
“活該!這種人,就該遭報應!”
那些聲音,混雜著他腦中關於“虎狼神丹”的流言,像無數隻蒼蠅,嗡嗡作響,讓他幾欲發狂。
他狼狽地鑽回馬車,像是逃命一樣,催促車夫趕緊回府。
回到那座被他視為安全壁壘的周府,周大富並未感到絲毫的安心。他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來回踱步,地板被他踩得咯吱作響。
他開始審視府裡的每一個人。
那個打碎花瓶的周福,那個弄丟銀票的賬房,那個向他彙報流言的小廝……每一個人的臉上,似乎都寫滿了“背叛”兩個字。
他猛地拉開房門,對著外麵嘶吼:“周福!給我滾進來!”
周福一路小跑著進來,噗通一聲跪下,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惶恐:“老爺,您吩咐。”
“說!”周大富死死地盯著他,眼神像一頭受傷的野獸,“府裡最近出的這些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你跟外人勾結,吃裡扒外!”
周福渾身一抖,嚇得麵無人色,連連磕頭,額頭撞在金磚上發出悶響。
“老爺明鑒!小的對您忠心耿耿,天日可表啊!給小的一百個膽子,小也不敢背叛您啊!”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老爺您想,小的隻是一個管家,哪有本事讓知府大人都動怒?這……這背後肯定是有大人物在整您啊!”
他一邊哭訴,一邊偷偷用眼角的餘光觀察周大富的神情。
“小的……小的鬥膽猜一句,”周福抽噎著,聲音壓得極低,仿佛怕被牆壁聽見,“前幾日,小的聽品茗軒的夥計說,錢老板最近跟幾個運河上的漕幫頭目走得很近,還悄悄打聽咱們家船隊出航的日子……您說,會不會是他……”
周福的話,像一根火柴,瞬間點燃了周大富心中的懷疑。
錢老板!
對!一定是他!
那個笑麵虎,平日裡跟自己稱兄道弟,背地裡肯定沒少下黑手。他一定是在哪裡攀上了自己不知道的關係,這才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對自己下手!
“好!好一個錢扒皮!”周大富咬牙切齒,將所有的怨恨,都轉移到了這個被憑空捏造出來的仇人身上。
他的理智,已經被連番的打擊和周福巧妙的引導,徹底攪亂了。
看到周大富的眼神重新聚焦,充滿了對敵人的憎恨,周福暗暗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暫時安全了。
“老爺,眼下咱們是內憂外患,”周福小心翼翼地抬起頭,試探著說道,“明日……明日迎娶柳姑娘的事,要不……先緩一緩?”
“緩?”
聽到這兩個字,周大富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毛了。
他雙目赤紅,臉上的肥肉因激動而劇烈地顫抖著。
“不能緩!絕對不能緩!”
他嘶吼著,聲音在空曠的書房裡回蕩,顯得有些癲狂。
事到如今,迎娶柳如是,已經不僅僅是為了滿足他的色欲了。這成了他證明自己依舊是金陵城那個說一不二的周大官人的最後一塊遮羞布!
他已經被官府拋棄,被生意夥伴背叛,被全城人當成了笑柄。如果連一個女人都弄不到手,那他就真的徹底敗了,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他要辦!而且要大辦!要辦得風風光光!
他要讓全金陵城的人都看看,就算天塌下來,他周大富想得到的女人,也一定要得到!他要用這場婚禮,來回擊所有的謠言,來震懾所有的敵人!
“傳我的話!”周大富指著門外,用儘全身力氣咆哮道,“吹鼓手、儀仗隊,所有東西都照原計劃準備!明天,老子要八抬大轎,去媚香樓,把柳如是給老子抬回來!”
他喘著粗氣,臉上浮現出一抹病態的、瘋狂的潮紅。
“我倒要看看,明天誰還敢笑話我!誰敢攔我!”
周福跪在地上,深深地垂著頭,將自己眼中的嘲弄與憐憫,完美地隱藏了起來。
他知道,這條被逼到絕路的瘋狗,已經準備跳牆了。
而牆外,林淵早已為他挖好了最後的墳墓。
喜歡大明:剩30天亡我靠納妾救天下請大家收藏:()大明:剩30天亡我靠納妾救天下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