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下,屍積如山,血流成河。守軍和闖軍,都在瘋狂地消耗著彼此的生命。雲梯被推倒,又被架起。守軍被砍倒,立刻有新的人補上。
林淵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
他的手臂開始感到酸麻,不是因為疲憊,而是因為重複同一個動作太多次。
在一次短暫的交鋒間隙,他一腳踢開一具尚在抽搐的屍體,得到了片刻的喘息。他靠在冰冷的牆垛上,劇烈地喘息著,胸口像風箱一樣起伏。
他低頭,看著滿地的殘肢斷臂,聞著空氣中那股濃鬱到令人作嘔的血腥與焦臭混合的氣味。
這就是戰爭。
這就是他要拯救的大明。
他想起了幾個時辰前,陳圓圓捧著食盒,站在晨光裡,那張帶著憂色的、傾國傾城的臉。
他又想起了柳如是,在燈下為他分析闖軍弱點時,那雙閃爍著智慧光芒的眸子。
一個念頭,毫無征兆地,卻又無比清晰地,在他腦海中浮現。
他之前還在頭疼,國運圖給出的【秦淮八豔】這個線索,太過籠統,太過麻煩。他覺得,要獲得那六個遠在江南的奇女子的真心,比打贏這場北京保衛戰還要困難。
可現在,站在這片屍山血海之上,他忽然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麼的可笑。
麻煩?
跟眼前這數萬、數十萬人的生死比起來,跟一個王朝的傾覆比起來,跟華夏文明即將墜入深淵的命運比起來,那點女兒家的心事,那點風花雪月的糾纏,算得了什麼麻煩?
陳圓圓說,她們“缺一不可”。
林淵此刻才真正理解了這四個字的重量。
那些女子,她們不僅僅是美人。她們是那個時代,文脈的凝聚,是江南風流的化身,是亂世之中,依舊閃耀著人性與才華光輝的星辰。
國運圖,要自己去“綁定”她們,不是為了滿足他林淵的一己私欲。
而是要他,去將這些散落在各地的,代表著大明最後一點靈秀與氣運的“星辰”,一顆一顆地,重新串聯起來,編織成一張能夠挽救這個國家於萬一的,名為“希望”的網。
這才是他的金手指,真正的用法!
這才是他穿越而來,真正的使命!
彆人救國,靠的是練兵、種田、攀科技。
而他林淵救國,就要靠這些看似“上不得台麵”的手段。
殺人,是為了救更多的人。
納妾,是為了救整個天下。
這邏輯,荒謬、離奇,卻又無比現實地擺在了他的麵前。
一股難以言喻的豪情,夾雜著一絲冰冷的瘋狂,從他的心底最深處,猛地升騰起來。
他不再迷茫,不再猶豫。
他的眼神,穿過眼前的刀光劍影,仿佛看到了千裡之外的秦淮河,看到了那六個還在命運的漩渦中掙紮的絕代佳人。
李香君的剛烈,董小宛的溫婉,顧橫波的機敏,寇白門的決絕……
你們,都等著我。
先守住這北京城,再平了李自成。
然後,我便下江南。
我要將你們,一個個地,從那悲慘的命運中撈出來。
我要收儘這天下的美人,不是為了後宮三千,而是為了她們所代表的一切,為了她們身後那片需要被守護的土地和文明。
我林淵,要用最離經叛道的方式,做這大明,乃至整個天下,唯一的救世主!
“哈哈……哈哈哈哈!”
林淵忽然仰天大笑起來,笑聲穿透了戰場的喧囂,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暢快和癲狂。
周圍的士兵,無論是敵是友,都用一種看瘋子的眼神看著他。
隻有錢彪,遠遠地看到這一幕,沒來由地打了個冷戰,嘟囔了一句:“完了,大人這是……殺高興了?”
林淵的笑聲戛然而止。
因為他聽到了一種新的聲音。
那是一種沉重的,帶著金屬摩擦的“嘎吱”聲,從城外闖軍的後陣傳來。
他猛地抬頭,越過前方的人群,向遠處望去。
隻見闖軍的陣線,正像被劈開的紅海一樣,向兩側分開,讓出了一條通道。
在那通道的儘頭,十幾頭健牛正吃力地拖拽著一個龐然大物,緩緩向前。
那是一座巨大的、通體由厚木包裹著鐵皮的攻城車,前端是一個猙獰的撞角,車頂上,還架設著一個可以居高臨下射擊的箭樓。
它像一頭從遠古洪荒中走出的鋼鐵巨獸,每前進一步,大地都在微微顫抖。
攻城車,“臨衝”。
李自成,終於亮出了他最後的底牌。
林淵的瞳孔,驟然收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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