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洞塌方的煙塵緩緩散去,露出那個被亂石半封住的洞口。現場一片死寂,所有雜役都驚恐地看著那邊,又偷偷瞟向臉色鐵青的王管事和神色冰冷的蘇喆。
空氣仿佛凝固了。
孫淼和李煥快步走到塌方的礦洞前,神識掃過,臉色都不太好看。他們是來監督采礦,不是來處理人命的,尤其還是這種疑似人為的事故。
“怎麼回事?!”孫淼轉身,目光銳利地掃過眾人,最後落在王管事身上,“王管事,這礦洞之前可有過塌方跡象?”
王管事心中慌亂,但麵上強自鎮定,躬身道:“回孫師兄,此洞之前並無異常。或許是近日開采過度,加之……或許是某些人不知輕重,觸動了脆弱岩層所致。”他意有所指地看了蘇喆一眼。
蘇喆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上前一步,對著孫淼和李煥拱手道:“兩位師兄明鑒。弟子每日進出此洞,皆以安全為重,從未觸碰任何可疑之處。倒是弟子在洞中修行時,曾數次隱約感應到深處有異常的火靈氣波動,似有符籙殘留氣息,隻是當時不敢確定,未曾稟報,還請師兄恕罪。”
他這話一出,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一塊巨石!
符籙殘留氣息?!
孫淼和李煥眼神瞬間變得淩厲起來!他們身為外門弟子,對符籙再熟悉不過。若真是有人用爆炎符之類的東西製造塌方,那這就不是意外,而是蓄意謀殺了!
兩人的神識立刻再次探入礦洞廢墟,仔細感應。果然,在那些碎石和煙塵中,捕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正在快速消散的、屬於低階火係符籙的狂暴靈氣殘餘!
“果然有符籙痕跡!”李煥沉聲道,目光如刀般射向王管事。
王管事渾身一顫,臉色瞬間煞白,冷汗涔涔而下。他萬萬沒想到,蘇喆不僅躲過了塌方,竟然還能感應到符籙殘留!這怎麼可能?!他隻是一個雜役啊!
“不……不是我!是他汙蔑!”王管事指著蘇喆,聲音尖利,帶著色厲內荏的恐慌,“他一個雜役,怎麼可能感應到符籙氣息?他在說謊!”
蘇喆神色不變,平靜道:“弟子曾偶然服食過一枚異果,自此對靈氣感知敏銳了些許。此事,張鐵牛可以作證,弟子平日尋找野菜野果,往往比旁人精準。”
他早就為自己超出常人的感知準備好了說辭。張鐵牛立刻站出來,忙不迭地點頭:“是是是!林大哥找吃的特彆厲害!肯定是因為那個果子!”
這個理由雖然牽強,但在修真界,偶得機緣提升些許感知並非不可能。比起王管事蒼白無力的否認,蘇喆這邊至少有一個看似合理的解釋和一個證人。
孫淼和李煥對視一眼,心中已然有了判斷。他們不在乎雜役間的勾心鬥角,但在他們眼皮底下用符籙製造事故,這等於是在打他們的臉,挑釁宗門的規矩!
“王德福!”孫淼直呼其名,聲音冰冷,“你身為雜役管事,監管不力,致使礦洞出現如此惡性事件,你難辭其咎!從現在起,卸去管事之職,禁足房中,聽候發落!”
他直接下了定論,雖然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是王管事所為,但監管不力的罪名是跑不掉了。卸職禁足,意味著王管事瞬間失去了所有權力,成了待宰的羔羊。
王管事如遭雷擊,癱軟在地,麵如死灰。他知道,自己完了。就算不被重罰,失去了管事之位,以往得罪過的人絕不會放過他。
蘇喆冷眼看著這一切,心中並無多少快意。除掉王管事,隻是掃清了一個眼前的障礙而已。他真正的目標,遠不止於此。
孫淼處理完王管事,目光再次落到蘇喆身上,帶著一絲審視和複雜:“林二,你既能感應靈氣,又有機緣在身,留在雜役處確是埋沒了。”
他沉吟片刻,似乎做出了某個決定:“此次采礦任務還有數日結束。結束後,你可持我信物,去庶務堂尋一位姓吳的執事,參加外門雜役的考核。若能通過,雖仍是雜役,但待遇與環境,非此處可比,亦有接觸基礎道法之機。”
外門雜役!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壓抑的驚呼聲。那可是無數底層雜役夢寐以求的晉升!雖然還是雜役,但已經算是半隻腳踏入了外門範疇,能夠居住在靈氣更濃鬱的區域,有機會為外門弟子甚至執事服務,獲取指點或資源的概率大大增加!
張鐵牛激動得差點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