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個獄卒冷哼一聲:“提審?小子,你倒是想得美!徐仵作為你這孽徒求情,寺丞大人開恩,允你戴罪立功!”
徐師父?
蘇佶心中一動。徐嵩在原主記憶裡,是個刻板、嚴厲,但並非歹毒之人。他當初嗬斥原主,或許並非單純為了結案,而是察覺到了更深的水,想保護這個不知輕重的徒弟?如今原主下獄,他果然還是出麵了。
“立功?如何立功?”蘇佶忙問。
“少廢話!到了便知!”矮個獄卒不耐煩地又推了他一把。
蘇佶不再多言,被兩人押解著,穿過陰暗潮濕的甬道,一路向上。他低著頭,但【洞察入微】的天賦已全力運轉。
牆壁上火把留下的煙熏痕跡,地麵石階被無數人踩踏形成的磨損凹坑,空氣中逐漸變化的味道——從牢房的腐臭,到衙署常見的墨香與陳舊木料的氣息……
他被帶到了一個偏廳。廳內氣氛凝重,上首坐著一位麵容嚴肅、身著綠色官袍的中年男子,應是大理寺某位寺丞。其側下方,站著一位頭發花白、身形清瘦的老者,正是原主的師父徐嵩。徐嵩看到蘇喆,眼神複雜,有痛心,有無奈,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而廳堂中央的地麵上,停放著一具以白布覆蓋的屍身。雖蓋著布,但那輪廓,以及空氣中彌漫的、更濃烈的防腐藥草和死亡氣息,都昭示著其身份。
“罪徒陳默帶到!”獄卒高聲稟報。
寺丞銳利的目光落在蘇喆身上,沉聲道:“陳默,你師父以自身前程為你作保,稱你於驗屍一道或有偏才。今有另一樁命案,死者情況蹊蹺,你若能助徐仵作勘驗明白,或可酌情減你之罪。若再敢胡言亂語,數罪並罰,立斬不赦!”
蘇喆低頭應是,目光卻已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那具屍體。
徐嵩走上前,對他低聲道:“默兒,此案關係重大,你……仔細些。”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和沙啞。
蘇喆點了點頭,走到屍體旁。徐嵩示意,一旁的助手掀開了覆蓋的白布。
一具中年男性的屍體暴露出來,麵色青紫,雙目圓睜,瞳孔渙散,口鼻處有已經乾涸的嘔吐物痕跡。
“此人乃西城糧商張貴,昨夜被家人發現暴斃於書房。初步查驗,無外傷,疑是急病突發。”徐嵩在一旁簡述。
蘇喆沒有說話。他深吸一口氣,將全部心神沉浸於【洞察入微】的狀態中。
世界仿佛安靜了下來。他的視野聚焦在屍體上,每一個細節都被無限放大。
青紫的麵色,主要集中在口鼻周圍,而非均勻分布……瞳孔渙散,但邊緣似乎有極其細微的、不規則的收縮痕跡……口鼻處的嘔吐物,顏色、質地……他注意到死者指甲縫隙裡,似乎嵌著一點極細微的、不同於書房常見灰塵的藍色顆粒。
還有氣味……除了屍臭和藥草味,似乎還有一絲極淡的、若有若無的杏仁味?
杏仁味?
蘇喆心中猛地一跳。一個源自某個科技世界碎片記憶的知識點浮現出來——某些劇毒物質,會散發出苦杏仁味!
他立刻俯身,更近距離地觀察死者的口鼻,甚至不顧汙穢,用手指極其輕微地沾了一點嘔吐物殘留,在指尖撚開。
顏色、質感……
同時,他看似無意地用手帕擦拭手指時,巧妙地用指甲刮過了死者指甲縫,將那點藍色顆粒沾到了帕子上。
這一切做得迅捷而隱蔽,在旁人看來,他隻是在進行一次格外仔細的檢查。
寺丞等得有些不耐煩:“如何?可有發現?”
徐嵩也緊張地看著他。
蘇喆直起身,目光平靜地看向寺丞和師父,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在偏廳中回蕩:
“回大人,師父。此人……非是急病暴斃。”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道:
“乃是中毒身亡。”
“而且,是一種能造成血液窒塞,並伴有喉部灼燒、嘔吐症狀的劇毒。其來源……或許與某種帶有藍色粉塵之物有關。”
話音落下,滿堂皆靜。徐嵩瞳孔微縮,寺丞麵露驚疑。
而蘇喆的腦中,係統的提示音並未因他的正確判斷而響起。相反,他清晰地感知到,在自己做出“中毒”判斷的瞬間,係統傳遞過來的、關於此案“原定劇情線”的模糊信息,產生了一絲極其細微的、幾乎難以察覺的……滯澀和矛盾。
就像平靜的水麵,被投入了一顆不和諧的石子。
第十界的帷幕,就在這初顯的案情與初現的係統矛盾中,正式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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