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門閉合的衝擊波將秦隕掀翻在地。
他本能地護住懷中的青璿,後背重重撞在某種堅硬的晶體表麵。睜開眼時,映入眼簾的不再是廢墟遍地的星盟主城,而是無邊無際的金色星海——星淵最核心的區域。
"這是......"
聲音在星海中產生奇異的回響。秦隕低頭查看青璿的狀況,心頓時沉到穀底。她的身體已經半透明化,皮膚下流動的不再是血液,而是緩慢凝固的星髓。最可怕的是額間的雙星印記,正在從金紅色退變成暗淡的灰白。
"堅持住......"
秦隕強撐起身,發現自己站在一座懸浮在星海中的透明平台上。平台中央是口微型星髓井,井水呈現出罕見的七彩流光。更奇妙的是,井邊環繞著七尊星君雕像,與星淵外圍的考驗雕像一模一樣,隻是縮小了數倍。
"白樞師兄說過...星淵能重塑星魂......"
秦隕抱著青璿來到井邊。井水自動升起一道水柱,輕輕觸碰青璿的額頭。接觸的瞬間,七彩流光滲入她的皮膚,暫時延緩了星辰化的速度,但遠不足以逆轉。
"不夠......"秦隕的金色左眼分析著井水成分,"需要更本源的星髓......"
平台突然震動。星海中升起七道金色水龍卷,每道龍卷中心都懸浮著一枚金徽碎片——正是秦隕在星淵考驗中收集的那些!碎片自動飛向微型星井,在井口上方重新組合成完整金徽。
金徽旋轉著降入井中。井水沸騰起來,顏色從七彩漸變成純粹的金色。當金徽完全溶解時,井水已經變成粘稠的金色星髓,散發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動。
"青璿,醒醒......"
秦隕小心翼翼地將青璿放入星井。金色星髓立刻包裹住她的全身,形成繭狀光膜。透過光膜可以看到,青璿體內的銀黑汙染正被金色星髓逼出,化作細小的黑點浮上表麵。
就在秦隕稍鬆口氣時,異變突生。
青璿的身體突然劇烈抽搐。金色星髓非但沒有修複她的星魂,反而開始侵蝕她的肉身!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晶化,發絲變成星輝般的絲線,連睫毛都化作了細小的星芒。
"不!停下!"
秦隕慌忙將青璿撈出星井。但為時已晚,她的下半身已經完成結晶化,變成一尊精美的星髓雕塑。更糟的是,秦隕發現自己的手臂也因接觸井水而開始變異,皮膚下浮現出金色星紋。
"怎麼會這樣......"
星海中突然響起古老的聲音:"星淵重塑...需代價相當......"
秦隕猛地抬頭。星海上方浮現出初代星主的虛影,比在漆黑星辰中見到的更加清晰。這位星域傳奇穿著樸素的灰袍,麵容平靜如古井,唯有那雙金色的眼睛與秦隕如出一轍。
"什麼代價?"秦隕嘶聲問道。
星主虛影指向星井:"一命換一命......"
"以你的星淵之體...換她的凡人之軀......"
秦隕的左眼劇烈刺痛。在星主展示的畫麵中,他看到了真相——星淵的星髓是最高純度的星力本源,任何凡軀接觸都會不可逆地星辰化。要救青璿,必須有人代替她承受這份轉化!
"我願意。"秦隕毫不猶豫地回答。
星主虛影的目光變得深邃:"你可知後果?"
"完全星辰化後...你將失去人類情感......"
"成為...星淵的守護靈......"
秦隕低頭看向懷中的青璿。她的結晶化已經蔓延到胸口,但眼睛卻短暫地恢複了清明。那雙青紅異色的眸子含著淚水,嘴唇顫抖著吐出幾個字:
"不...要......"
"我說過會帶你回家。"秦隕輕撫她逐漸結晶的臉頰,"這次...不會食言......"
他抱著青璿重新走向星井。每走一步,腳下的平台就亮起一道星紋。當來到井邊時,七尊星君雕像同時抬頭,眼中射出金光籠罩兩人。
"記住......"星主虛影的聲音開始飄遠,"星辰化不可逆......"
"但星魂...永不寂滅......"
秦隕最後看了青璿一眼,縱身躍入星井。
金色星髓如烈火般灼燒全身。秦隕感覺自己的每一寸血肉都在分解重組,痛苦遠超任何一次星劫。皮膚最先融化,露出下麵金色的星髓骨骼;內臟化作星雲漩渦,在胸腔內緩緩旋轉;最痛的是大腦,記憶如沙堡般被潮水衝散,又在新生的星魂中重塑。
當痛苦達到頂峰時,秦隕的意識突然抽離。他以上帝視角看著自己在星井中溶解,化作純粹的金色星髓。這些星髓流向青璿,反向逆轉著她的結晶化過程——
她的星髓雙腿重新變成血肉......
發絲間的星輝褪去......
連額間的雙星印記也恢複了青紅本色......
而代價是,秦隕的身體完全消散,隻剩下一團人形的金色星霧懸浮在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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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隕?!"
青璿徹底清醒過來。她掙紮著爬出星井,伸手去抓那團星霧。指尖穿過霧氣時,一段記憶直接湧入腦海——
礦洞中初遇......
星階上的生死與共......
雙星印記的共鳴......
以及最後的選擇......
"不......"青璿跪在井邊,淚水滴入星髓,"這不是我想要的......"
星主虛影歎息道:"星淵的規則...無法更改......"
"但他的星魂...仍存......"
青璿猛地抬頭:"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