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盟主城的夜幕被警報染成暗紅。
秦隕站在中央指揮塔的最高層,初代吊墜在胸前微微發燙。自從戴上這枚星形墜飾,他的腦海中不斷閃現陌生又熟悉的記憶碎片——白塔頂端的初代,培養艙中的嬰兒,還有那雙充滿期許的眼睛。
"各域防禦已就位。"青璿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但能源缺口仍達40。"
全息沙盤上,星盟七域的防禦節點如星辰般閃爍,其中近半呈現警示的橙紅色。混沌之災後的重建本就艱難,如今又要應對秦霄複活的威脅,資源捉襟見肘。
"優先保障淨化塔。"秦隕指向幾處關鍵節點,"那裡是混沌的主要目標。"
這個判斷精準而冷酷。淨化塔是星盟對抗混沌汙染的核心設施,一旦癱瘓,大片區域將淪為死地。但分散防守意味著風險,若秦霄集中攻擊一點,很可能突破防線。
"我們需要預警。"青璿轉向情報主管,"秦霄的動向?"
"不確定。"主管額頭冒汗,"最後蹤跡在北方荒原,之後......消失了。"
這個回答令人不安。秦霄能在星盟腹地來去自如,說明內部防禦存在致命漏洞。更糟的是,他很可能已經滲透進了某些關鍵部門。
"內鬼排查?"
"已完成三輪。"主管遞上報告,"發現十七名可疑人員,但......"
"但什麼?"
"都是低級職員。"青璿接過話頭,"真正的內鬼還在暗處。"
這個結論令人窒息。秦霄的爪牙如毒藤般深入星盟肌理,表麵清除的隻是枝葉,根係依然潛伏。在找出真正的主謀前,任何決策都可能被提前泄露。
"改變策略。"秦隕突然說,"假情報誘捕。"
這個提議很有價值。故意釋放虛假作戰計劃,觀察其流向,順藤摸瓜揪出內鬼。但需要時間,而時間恰恰是他們最缺的。
"先解決能源問題。"青璿調出新方案,"啟用"燭龍"協議。"
這個塵封已久的應急方案立刻引起爭議。"燭龍"涉及喚醒星盟地下深處的古老星髓反應堆,能提供近乎無限的能源,但風險巨大——反應堆不穩定,一旦失控可能引發鏈式爆炸。
"太冒險了。"玄心元老反對,"不如請求外域支援。"
"來不及了。"青璿搖頭,"秦霄隨時可能發動總攻。"
這個顧慮很現實。最近的異常能量波動越發頻繁,北方荒原的混沌濃度持續升高,種種跡象表明,一場風暴正在醞釀。
"我讚成"燭龍"。"秦隕表態,"但需要改良防護。"
這個折中方案獲得通過。技術團隊立刻著手準備,預計十二小時後可以試啟動。會議結束後,眾人各自忙碌,秦隕則獨自來到觀測台,凝視北方天際。
他的異色瞳穿透夜幕,清晰看到常人無法察覺的能量流動——稀薄的紫黑霧氣正從荒原方向緩慢蔓延,如同無形的觸手,一點點蠶食星盟的領空。最令人不安的是,這些霧氣中隱約有規律的脈動,仿佛某種生命體的呼吸。
"看夠了嗎?"
星嵐的聲音突然響起。金色光體飄到秦隕身旁,比前幾日更加凝實,下半身已隱約可見輪廓。看來初代留下的傳承不僅幫助了秦隕,也在加速星嵐的實體化進程。
"有新發現?"
"嗯。"星嵐壓低聲音,"關於你的吊墜。"
這個關鍵詞立刻引起秦隕警覺。兩人迅速來到密室,星嵐展開一道全息投影——那是吊墜的微觀結構圖,放大百萬倍後,表麵竟布滿納米級的星紋,構成一幅精密星圖!
"這是......"
"天璣星係的坐標。"星嵐指向一個亮點,"特彆是這裡。"
亮點對應的位置正是初代白塔所在。但奇怪的是,圖上還標注了七個次級節點,均勻分布在星係各處,形成一個完美的七芒星陣列。
"能量節點?"秦隕猜測。
"不全是。"星嵐搖頭,"其中三個是......墳墓。"
這個答案令人毛骨悚然。星圖顯示的三個節點,埋葬著初代星君的三位親傳弟子,都是三萬年前赫赫有名的強者。他們為何被葬在特定位置?與吊墜又有什麼關係?
"初代在布局。"秦隕突然領悟,"七芒星是某種封印!"
這個猜測很有道理。若七個節點構成封印陣,那麼秦霄的複活很可能導致部分節點失效,從而削弱整體效果。這解釋了為何他能在天璣黑洞附近重生——封印已經鬆動!
"需要驗證。"星嵐提議,"去最近的節點。"
最近的節點位於星盟主城地下三千米處的古老墓室,葬著初代的大弟子"天樞"。但那裡是禁區,未經許可不得入內。
"青璿的權限可以打開。"秦隕思索道,"但......"
"但什麼?"
"太巧了。"他眉頭緊鎖,"就像有人引導我們發現這點。"
這個疑慮很有必要。從獲得吊墜到發現星圖,一切都順理成章,仿佛冥冥中有隻無形之手在推動。而秦霄最擅長的,就是利用敵人的好奇心設下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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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更該去看看。"星嵐堅持,"至少確認節點狀態。"
權衡利弊後,秦隕同意了這個冒險計劃。兩人沒有驚動青璿,而是通過玄心元老的秘密渠道進入地下通道。老元老雖然擔憂,但出於對星嵐的信任,還是提供了幫助。
"小心墓室機關。"他遞過一枚玉符,"天樞尊者不喜打擾。"
這個警告意味深長。初代弟子個個驚才絕豔,墓室絕不隻是簡單的安息之所,很可能暗藏玄機。秦隕鄭重接過玉符,與星嵐悄然潛入。
地下通道幽深曲折,牆壁上刻滿了古老星紋,散發著微弱的藍光。隨著深度增加,空氣越發稀薄,溫度也降至冰點以下。最詭異的是,某些路段會出現反常的重力場,時而將人壓得寸步難行,時而輕如羽毛。
"空間扭曲。"星嵐分析,"初代的手筆。"
這種技術遠超現代星盟水平,再次印證了初代實力的深不可測。一小時後,兩人終於抵達墓室入口——一扇刻滿符文的青銅巨門,中央是北鬥七星的浮雕,勺柄處缺了一角。
"玉符。"星嵐提醒。
秦隕將玉符嵌入缺口,嚴絲合縫。大門隨即無聲滑開,露出裡麵的景象——不是陰森的墓室,而是一個圓形大廳,中央懸浮著一具水晶棺,周圍環繞著七根星髓柱。
"這是......"
秦隕的異色瞳瞬間捕捉到異常。水晶棺是空的!更令人震驚的是,星髓柱的能量流向不是向內維持棺槨,而是向外輸送,仿佛在為某種遠程裝置供能!
"節點還在運作。"星嵐檢查後確認,"但能量被分流了。"
這個發現極其重要。若七個節點中有能量被竊取,整個封印陣的效果必然大打折扣。問題是,誰有能力在不破壞節點的情況下偷偷分流能量?
"看那裡。"秦隕指向棺內。
仔細看去,空棺底部刻著一行小字:"血脈為引,星火為繼。"
這八個字似曾相識。秦隕猛然想起,在天璣白塔時,初代也曾說過類似的話。難道七個節點不僅關乎封印,還與某種傳承有關?
"有人來了!"星嵐突然警覺。
密道中確實傳來腳步聲,輕盈而敏捷,顯然不是玄心元老。兩人迅速隱蔽,隻見一個黑影悄然滑入大廳,動作如貓般靈巧。當那人走到星髓柱旁,借著微光,秦隕看清了對方的麵容——
"莫雨?"他愕然低呼。
這個年輕的星術師是青璿的得力助手,平時負責能源調配。她為何深夜潛入禁區?更可疑的是,她手中拿著一枚紫黑晶體,正小心翼翼地接入星髓柱的能量回路!
"內鬼!"星嵐瞬間明悟。
確實,隻有能源部的高層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分流節點能量。而莫雨作為青璿的親信,能接觸幾乎所有機密,正是最危險的潛伏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