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窟內火把劈啪作響,映得青銅魔像的影子在石壁上扭曲如鬼魅。
陸清弦拄著孤鴻劍半跪在地,玄鷹堂主的“玄鐵掌”結結實實拍在他左肩,肩胛骨裂開的聲響清晰可聞。他咬著牙將虎符按進棺鎖,玄鐵棺槨“轟”地彈開半尺——這棺竟以玄鐵混精鋼鑄成,鎖眼暗藏機括。
“找死!”玄鷹堂主揮掌劈來,掌風帶起腥風。陸清弦就地一滾,孤鴻劍劃出半弧,挑開對方下盤。棺內玄陰老人的骸骨被震得晃動,手中絹帛飄落在地,露出“玄陰秘典”四字。
沈清如的青蚨劍在洞外翻飛。
她背靠著洞壁,劍尖挑開三枚透骨釘,餘光瞥見洞內陸清弦搖搖欲墜的身影,心尖揪成一團。陳九皋帶著鶴鳴山莊舊部堵在洞口,與衝進來的玄鷹教徒廝殺,鮮血濺在冰麵上,紅得刺眼。
“清如姐!鶴聲被教徒擄走了!”一個小弟子踉蹌來報。
沈清如瞳孔驟縮。鶴聲是鶴鳴山莊唯一血脈,幽冥教絕不會留活口!她咬碎銀牙,青蚨劍挽出銀鏈,纏住一名教徒的腳踝,借力蕩到洞側崖石上。
“放了他!”她厲喝一聲,青蚨劍刺向那教徒持刀的手腕。教徒吃痛鬆手,鶴聲滾落在地,沈清如撲過去將他護在身後。
“跑!”她對嚇呆的孩子吼道,“往寒潭走!找你陳爺爺!”
秘窟內,陸清弦撿起“玄陰秘典”。
絹帛上的字跡已褪色,卻仍能辨出“吸星大法”“腐骨掌”等邪功名稱。末頁夾著封信,字跡與林昭臨終前的絕筆有七分相似——竟是玄陰老人寫給先帝的!
“昭兒,為師當年逐你出師門,是為保你周全。幽冥教主玄陰老人,乃我師兄,他練了邪功走火入魔,要顛覆朝綱…虎符藏於鶴鳴山莊,是為克製他的‘玄陰指’…”
陸清弦猛地抬頭。原來林昭早知教主身份,虎符不僅是信物,更是破玄陰指的關鍵!
洞外殺聲震天。
玄鷹堂主殺紅了眼,玄鐵掌連劈三掌,將洞門劈出個大洞。沈清如護著鶴聲退到寒潭邊,身後是翻湧的冰水。
“交出孩子,我留你全屍。”玄鷹堂主一步步逼近。
沈清如橫劍擋在鶴聲身前,青蚨劍突然發出清鳴——劍脊處,林昭當年刻的“清如”二字泛著微光。她想起師父臨終前的話:“這劍隨你娘三十年,護過她三次。”
“第四次,該護你了。”她輕聲道,青蚨劍挽出漫天劍花,竟是以攻代守,逼得玄鷹堂主連退三步。
秘窟深處,陸清弦摸向玄鐵棺。
玄陰老人的骸骨胸前,掛著枚鴿蛋大的夜明珠。他記得蕭雲舟說過,幽冥教主修煉邪功需“至陰之物”為引——這夜明珠,怕就是關鍵!
“還給我!”玄鷹堂主突然出現在洞口,眼中泛著血紅,“那是教主的‘幽冥珠’!”
陸清弦將夜明珠塞進懷裡,孤鴻劍指向對方咽喉:“今日,替先帝、替鶴鳴山莊,討個公道!”
寒潭邊,沈清如的劍尖抵住玄鷹堂主心口。
“你以為能殺我?”堂主獰笑,掌心聚起黑霧——是玄陰指!
沈清如早有防備,青蚨劍刺入他右肩,逼他散了掌力。可黑霧已沾上她衣袖,瞬間腐蝕出個洞!
“清如!”
熟悉的嗓音從洞內傳來。陸清弦抱著玄陰珠衝出來,孤鴻劍直取堂主後心:“退到我身後!”
玄鷹堂主倉皇後退,撞翻了寒潭邊的火把。火焰順著枯草蔓延,映紅了半邊天。
火光中,陸清弦將玄陰珠按進玄鐵棺。
棺內傳來悶響,玄陰老人的骸骨竟化作飛灰,露出棺底刻著的字:“幽冥教除,天下太平。”
玄鷹堂主發出瘋吼,撲向陸清弦。陸清弦側身避開,孤鴻劍挑斷他右腿筋脈。堂主癱在地上,望著燃燒的秘窟,慘笑道:“玄陰老人沒死…他在…在…”
話音未落,一支袖箭穿透他咽喉。
沈清如收劍入鞘,臉色蒼白:“是陳九皋。”
黎明時分,秘窟坍塌成廢墟。
陸清弦抱著昏迷的沈清如坐在寒潭邊,她的肩頭纏著紗布,滲出的血把青布染成暗紫。
“玄陰老人…到底在哪?”她虛弱地問。
陸清弦望著潭中倒影,輕聲道:“或許…他從未離開過江湖。”
遠處傳來禁軍的號角聲,李鎮的喊聲響徹荒島:“陸少俠!汴梁急報——幽冥教在洛陽劫了賑災糧!”
陸清弦攥緊沈清如的手。陽光穿透霧氣,照在兩人交握的掌心,暖得像那年終南山的初雪。
“清如,”他輕聲道,“我們,再去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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