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曆史上,李白流傳至今的詩篇多達990首,其中有接近兩百首寫的是劍與俠客,我也一直在探究究竟怎麼解釋“俠”這個字,現在有個一直夢想做大俠的劍客燕十七在此,也不知道他所理解的俠與我想的是否一樣。
然後,我故意板起麵孔,語氣凜然道:“李白二問君子劍,你平日裡擁俠名以自居,如今回頭想想,有愧乎?”
我不由心中一陣惡寒,娘的,我一個現代人,穿越到唐朝,言語之間一直還略帶些現代氣息,但是跟燕十七對話,卻徹底的變得文縐縐了起來,“之乎者也”之類的語氣助詞,也用得不亦樂乎。
燕十七雖然還是那副娃娃音的古怪嗓子,但說到俠這個問題,就掩飾不住心中的驕傲,那張跟農夫一樣的麵孔,有種特彆的光彩,正色道:“燕十七生而十七年,仗劍十二餘載以來,事事以司馬大人的俠義之道為行事準則,未曾做出一件有辱俠名之事,俠客稱謂,我燕十七當之無愧!”
“少年,就衝你這兩個問題,可以看出來你小子有一顆俠心,俠心便是善心”
燕十七道:“迷途知返善莫大焉,吾決定今日就不殺你了,日後好好做人好自為之,莫要儘做些坑蒙拐騙強搶名女的事,否則下次見麵之時,就是你去見真閻王之日!哼!”
我瞪大眼睛,坑蒙拐騙,強搶名女?
這是哪跟哪?
我不由看向徐青農,這家夥眼神閃爍,得了,定是徐青農為了請動活閻王對我狂潑臟水,否則燕十七這個傻乎乎的殺手,寧願餓死也不會千裡迢迢跑來殺我,燕十七故意壓低聲音道:“三問已有二,第三問又是為何?答完了你,吾還要回益州去上課呢。”
雨水拍打,竹椏輕輕搖動,簌簌作響。
我一改之前的嬉笑怒罵,盯著神色倨傲的燕十七,冷笑道:“李白三問君子劍客……”
“謝阿蠻可好?”
不待燕十七反應過來,問候謝阿蠻之後,我聲色俱厲道:“狗屁君子劍燕十七,居然妄自稱俠,你的行事作為,十有八九皆是有辱俠客之名。”
燕十七一張臉瞬間如寒冬臘月的樹枝,蕭索又鐵青,雙目瞪圓如銅鈴,嘴巴張得老大,急道:“口無遮攔的小子,今日若不說個一二三四出來,必賜你一死!”
我冷笑道:“太史公司馬遷的俠義之道,無非就是誠信守諾不怕死,完完全全做到,倒可稱為俠,可閣下卻差了很多很多,言必信,行必果,諾必誠,此三條有沒有做到,我沒辦法知曉,但不矜其能,羞伐其德……堂堂君竹劍客難道是不知道這兩句的意思?”
見燕十七的臉色越來越精彩,瀕臨爆發邊緣,我正色道:“俠與武道一樣,其實也分三六九等,三流俠客比武功,二流俠客比胸懷,一流俠客卻是從不攀比!”
“俠不是自封的,也不是幾個有些天賦,武藝非凡的少年相互吹捧,見麵就抱拳稱俠,俠至少要做一兩件舉世皆知皆歎的大事,你燕十七一直號稱君竹劍下不斬無名之輩,敢問,汝之劍,斬過誰?”
“你作為巴蜀之地最有名的劍客打敗過誰?做過什麼善事?你作為一個殺手,恪守底線,沒有殺過一個好人,但是,你殺的有誰?你是為了懲惡揚善嗎?不!你不是,你隻是沒銀子生活了!再不去殺人就得餓死!對吧?”
燕十七無言以對。
我痛心疾首道:“口口聲聲俠以武為基礎,荒謬至極荒謬至極!”
此刻的我,看上去似在極力的壓抑著心中的滔天怒火:“我且問你,可知道五老峰上的白鹿學宮,知道白鹿學宮的陸象山嗎?”
燕十七一臉茫然。
一旁的徐青農都不由有些臉紅,莫名其妙的替燕十七著急,名動天下的白鹿學宮,隻要稍微有點心都會知曉,而燕十七那表情,自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無所知了。
我冷笑道:“估摸著你燕大俠的心中認知,也僅限那些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了!”
“讓我告訴你吧,白鹿學宮的經緯之能縱橫之術獨步天下,乃天下學子心中的聖地,它的前身便是百家齊放辯論無敵的稷下學宮,當年太宗皇帝能夠掃蕩八方平定天下,稷下學宮功占八分,到了武後時期更名為白鹿學宮,白鹿學宮在大唐曆史中沉沉浮浮,幾起幾落,終於在陸象山學士手中達到頂峰。”
“陸象山的門徒遍布天下,翰林院的掌院大學士,每一個都是出自白鹿學宮,白鹿學子可以在朝堂之上直接問政,十有八九的治國安邦利好百姓的政策,皆由白鹿學子提出,姚崇姚宰相三上白鹿學宮,這才有了名震天下的《十事要說》!”
“大唐能成為千古第一強盛的王朝,白鹿學宮獨占五分功勞。”
“敢問君竹劍客,那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學士陸象山,算不算英雄俠客!第一太傅王道重一手調教出太宗皇帝這位千古明君,王朝版圖擴張一倍,百姓的生活質量蒸蒸日上,大唐王朝到達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