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道:“剛才你說舟寄行即便親自上,你都有辦法讓他有去無回?難道,魚宮主的武功已經到了可以比擬四大宗師的程度?”
魚玄機又是撲哧一笑,依舊是美豔不可方物:“舟寄行已經是活了七十年的老怪物了,我才幾歲,就算天賦異稟勉強比普通武者練武的進度快了數十年,那也還相差了將近五十年的功力,打個屁啊,如果舟寄行親自出手,我必敗無疑,而且撐不了三招。”
“那你……”
“小白,你眼力不行啊,難道沒看出來我那時候明顯是在吹牛啊,打敗敵人之後,不都流行撂一些狠話麼,狠話又不要銀子不撂白撂嘛,你不是說過誅心比殺人更能讓敵人懼怕嘛,本宮主這隻是有樣學樣而已。”
“……”
見我瞪大眼睛,被他嗆得說不出話來,魚玄機更加開心了:“況且,餘朵朵是與你有著深仇大恨,我扇她兩個耳光,也都是以你老李家的名義打的,她就算帶日月聖教的人來尋仇,這筆賬怎麼地也會算到你的頭上,與我無關,所以,我今天既過了一把月黑風高殺人夜的癮,高人風範裝也裝夠了,狠話也說得極為酣暢淋漓,還有人背黑鍋,哈哈哈哈,這世間,已經沒啥比這更讓本宮主開心的事啦。”
我怒道:“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魚玄機,栽贓陷害也不帶你這樣往死裡整的吧。”
徐青農極有落井下石嫌疑的哈哈哈大笑起來。
魚玄機忽的一聲靠了過來,那張妖豔的麵孔近在咫次,媚笑道:“要不,你就從了本宮主吧,要知道,我魚宮在這益州府便是人間禁地,除了自己人,誰要進來都得脫好幾層皮呢。”
我一腳踹了過去,怒喝道:“滾。”
我又對白衣公子說道:“青農,咱們怎麼說也是一起打過架喝過酒考過童生,現在還加了份同窗之情,不如將你養的死士,那個來自大雪山的鬼魅夕先借我頂一陣子,等我神功練成了再還你如何?”
徐青農翻了個白眼:“不借。”
魚玄機說:“那餘家大小姐雖然胸大無腦,本身實力弱,不足為懼。但是屬於一個固執得近乎傻的女人,又三番兩次在你手上吃了大虧,必定不會善罷甘休,小白,雖然你的前途不可限量,但畢竟羽翼未豐,如果她真當上日月聖教的護法,帶著大隊人馬來尋仇,你打算怎麼辦?”
我慫了慫肩故作輕鬆道:“還能怎麼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她餘朵朵有張良計,我也有過牆梯,實在打不過大不了投敵,那日月聖教的口號聽起來還是挺犀利的,況且,以我的才能,隻要我願意加入,弄個什麼左右使來當當也不是不可能啊,哈哈哈哈。”
誰知道,魚玄機卻是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之後便突然沉默了,再也不言語,沿著青石板路埋頭往前走。
這個舉動,看得我有些莫名其妙。
魚玄機好像真的生氣了,我也不知道哪裡得罪了他,也就憋著沒有開口說話,畢竟從剛才的打鬥來看,這家夥是個喜怒無常的主,弄不好一個不留神就被他的那把牛角弓給劈成兩半,我不時的看向魚玄機,月光下,他的側臉美得驚心動魄,在雪花的映襯下,一點嫣紅透著些許嫵媚,尤其是他那頭奇異的藏青色長發,柔順得沒一點道理,若被人無意中瞥見寒風撩起頭發時,脖頸處的那一片沒有一點瑕疵,雪白細膩得驚人的皮膚,當真得被勾走大半心神如癡如醉……
人的沉默,真的比周圍環境的寂靜,更加可怕,無端讓人心底生出不安。
徐青農似乎也有意要打破這份沉默,拍了拍我的肩膀,故意講了一些憋足的笑話,我也很配合的乾笑了幾聲,但是魚玄機一直黑著臉一言不發。
“青農,接下來你準備做些什麼,說來聽聽,我看到時候能不能插上一腳。”
徐青農毫不避諱,爽朗說道:“收買人心。”
“府文院的書生們,是未來朝廷的中流砥柱,府文院在我外公和舅舅有意的放養之下,也不再是純粹的讀書人,大大小小的圈子總共有九個,其中以魚宮、瀟湘門和藏劍派的人最多,而我徐青農接下來要做的便是,收付其他七個小幫派,對瀟湘門和藏劍派徐徐圖之,最後除了魚宮,全部都要掌握在我的手中!”
“這世道誰都靠不住,不用說遠在天邊的朝廷了,哪怕是有個極有底蘊的家族,也不一定靠得住,什麼事都得靠自己,什麼人也不要相信,可以借力,但必須得有自己一手培養發展起來的勢力,這樣,哪怕是有天風雲變幻,亂世來臨,也能在顛沛流離中站穩腳跟,甚至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土。”
徐青農反問道:“那麼,你呢?”
“我沒那麼大的野心,身為書生自然是好好讀書咯,備戰九月份的秋闈,我的目標是進士頭名。”
我話音剛落,突然一把巨大的牛角弓砸了過來,一直沉默不語的魚玄機不知道怎麼掠到了身前,猛的飛起一腳,踹在我的肚子上,痛得我汗如雨下,魚玄機氣呼呼的說道:“沒出息的家夥,明日老子在益州城東三十裡外的大圓湖邊等你,若是你敢不來,老子直接上終南山,將那楊玉環一刀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