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著王啟年給的路線兜兜轉轉半天,終於在益州府城東三十裡外找到了大圓湖。
大圓湖,並不僅僅是湖,湖邊懸掛瀑布,瀑布長十米,寬三米,水流凶猛,極有李白《望廬山瀑布》中飛流直下三千尺的澎湃飛揚的感覺,而瀑布之下便站著一個人。
魚玄機。
眼前的魚玄機,跟昨夜與我一起喝酒一起玩鬨的人妖公子完全就是兩個人,原本打扮得跟二次元少年一樣,也習慣將一頭藏青色的長發垂在肩頭,額頭還留下一撮遮住半邊臉,今天卻用一個男式的發簪,束在了腦後。
他的穿衣風格,也跟以往的不一樣了。
一身大青衣,撐一把青色的油紙傘,腳上踩一雙同樣是青色的布鞋,腰間還纏著一條奇怪的白蛇。
他站在洶湧的瀑布下,呈現在我眼中的,便是一副遺世而獨立的絕美畫麵。
看到這個裝扮,我不由得吃驚,這哪裡還是那個人妖公子啊,玉樹臨風得不像話,而且氣質凜冽,渾身上下都有一種無形的殺氣。
見到他,我差點還跟昨夜一樣,脫口喊一句死人妖,但是話到了嘴邊卻生生收回了,我有些不自然的說道:“魚公子,來多久了?”
魚玄機眼睛都不眨一下,隻是身形一動,砰的一聲,他腳下的一塊石頭直直的飛向我,魚玄機的出手極快,幾乎是眨眼之間就完成了一串動作,我毫無防備之下,眼前一花。
哐當。
直接摔了個四腳朝天。
躺在地上咬牙裂齒的我,很是想不通,眼前這個石塊很大很重,目測至少六十斤,這魚玄機的武功究竟高到了什麼地步?隻是輕輕一腳,石塊就像炮彈一樣轟了過來。
魚玄機怎麼突然之間變了一副麵孔……?他約我來這裡,不會就是想單獨揍我一頓吧。
我揉著絞痛的胸口,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滿身塵土,一臉疑惑的盯著傘下的青衣公子,眼角餘光瞥見那塊石頭,猛然發現它的形狀似一把劍,也不知道天生就是這個樣子,還是久經時日被人打磨至此。
魚玄機倒是沒有再繼續發瘋,他終於說了今天見麵以來的第一句話。
指著那把看分量一點也不輕的石刀,魚玄機淡淡說道。
“拿起來,讓我看看你的劍法,記住,用單手。”
我也不廢話,這石劍,畢竟是近六十斤的玩意兒,要單手拿起來,顯然需要極大的腕力。
畢竟我練過太極,也被李九雀的那三副春宮圖改造過,一開始,我信心滿滿以為這拿一把石劍也不是啥難事嘛,誰知道,我才剛拿起便身形打顫,莫說耍刀法了,就劈了一下,收回來都氣喘如牛,像極剛剛完成一夜七次郎壯舉一樣。
青傘下的青衣公子搖搖頭,不置可否,也不讓我耍劍了。
隻是讓我單臂提石刀,先站上半個時辰,劍身不能斜。
見魚玄機一臉嚴肅,不像是開玩笑,不知道為什麼,我也就順從了他的話,雖然這個喜怒無常的人妖公子性情拿捏不定,但是,我在他的身上,並沒有感覺到絲毫的惡意,雖然相處不多,但是對魚玄機,我有種莫名其妙的信任感。
史書上的李白,本來就是赫赫有名的詩酒劍三仙。
寫詩喝酒,我相信以我現在的能力,不在話下,就隻有這劍法,一直以來,是我最大的短板,我早就有練劍之心,隻是一直以來苦於沒有門道,現在既然魚玄機有意指導我劍法,自然也就順水推舟,結果,我提著石劍,堅持到一個時辰後便有暈厥的感覺。
雖然,我的人有些顫抖,但整個過程中,我始終沒有傾斜,準確來說,我提著石劍的手,連顫抖都沒有。
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