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備資格者,我自會給予機會。但有些人——背景複雜,心思詭譎,留之何用?”
這番話令眾人啞然。他們確實如李沐所言,既無純粹之心,又懷功利之念。
“既知如此,何必強求?”李沐拂袖轉身,“若諸位仍執迷不悟,這大會就此作罷。”
他要的是誌同道合者,而非各懷鬼胎的投機之徒。
命定的救贖
爭論終究未能達成一致,如今再想已無轉圜餘地。
"既然話已至此。"
"不如就按你們說的比試一場,勝者贏得機會,其餘廢話不必再提。"
他將信物隨手擱置,轉身領著李二前往那座曾陷瘟疫的村莊。
災厄的陰霾已然散去,村中重現生機。村民們望見李沐的身影,無不熱淚盈眶——若非他挺身相救的義舉,此地怕是早已化作鬼域。
"不必如此。"李沐低聲勸阻,"這僅是開端,往後還有更多挑戰。"
村民們卻道,有李沐坐鎮,兼之已掌握應對之法,心中便有了底氣。
"切記遵循我的方子調養,尤其村中長者居多。"他鄭重叮囑,"我會奏明朝廷,確保後續賑濟。"
紅帶領眾人伏地叩首,將他奉若神明。
凡人的慈悲
"我不過動了惻隱之心。"麵對如潮的感恩,李沐略顯窘迫,"實在當不起這般禮遇。"
這番坦言反倒消解了村民心結。處理完村務,李沐重返流水鎮時,暗處的惡意已如毒藤蔓延。
某些人懷恨在心,認定是李沐阻了他們的——那三十萬雄兵,哪怕隻分得些許,也足以改天換地。
"癡人說夢!"客棧掌櫃的嗤笑戳破妄想,"真有機緣,豈會輪到爾等?"
被點醒的眾人惱羞成怒,糾集人馬將歸來的主仆二人團團圍住。
"休想輕易脫身!"
"今日定要討個公道!"
"你倒是博得美名,我們卻血本無歸!"
李沐渾不在意地叼著草莖,任由李二如猛虎出柙。令人驚異的是,這隨從的身手竟與主人不相上下。
"此番該輪到我了。"李二拳風獵獵,"總不能老讓你出手。"
這般輕慢姿態徹底激怒了尋釁者——他們原本要對付的正主悠然觀戰,而臨時更換的對手竟也奈何不得,這比直接的敗北更令人難堪。
"出什麼問題了?"
"方才見麵時,你不是還用那招嗎?怎的突然就不會了?"
聽著李沐的調侃,李二窘迫地垂下頭。
"沒有的事。"
"方才隻是覺得那招式用起來不合時宜。"
"但既然你都這麼說了,若再不用,倒顯得辜負了先前的修習。"
二人言語往來間,誰都沒將旁人放在心上。不過片刻光景,滿地打滾的已哀嚎遍野。
有個少年疼得死死蜷縮,明明體表不見傷痕,卻似筋骨儘斷,五臟六腑都移了位。
"你究竟何人?"
"這般身手所為何來?"倒地之人強撐著發問。
李沐略作思忖,終是開了口。
——
"全憑心情罷了。"
"我行止隨心,從不受外物所擾。"
"莫要妄揣與何人相關,事實並非如此。"
這般回答不為結仇,亦非炫耀實力,不過是要教他們明白——當力量淩駕眾生時,自然百無禁忌。
們頓時噤若寒蟬。昔日能言善辯之徒,如今除卻忍痛,再不敢多置一詞。
離了流水鎮,李二頻頻回首,麵露躊躇。
"聖上定會尋由頭召你入宮。"
"屆時若以皇權威逼,這逍遙日子可就到頭了。"
他們貪戀江湖,正是厭棄權術之爭。以李沐之能,縱使問鼎九五亦非難事,卻偏對廟堂毫無興致。
李二這話倒讓李沐警醒。從前他對此渾不在意,如今看來確需未雨綢繆。
"聖上密旨到——"
才出鎮三十裡,便被八百裡加急的驛使攔下。
"回去稟告聖上。"
"他的意思我明白,但這官職我毫無興趣。"
"我兄弟隻愛江湖自在,不羨廟堂榮華。"
聲雖不大,卻字字鏗鏘。說勁將密信震作齏粉,驚得驛使麵如土色——這可是大不敬的死罪!
待驛使縱馬遠去,李沐足下生風。
"此番確是管了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