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厚意,豈敢辜負?
他含笑執起佳人柔荑,相攜登樓而去。樓下眾商賈望著兩人背影,眼中滿是豔羨之情。
雖早知青綺姑娘對小郎君另眼相待,但親眼目睹二人相偕離去,仍不免心頭泛酸。
"難怪青綺姑娘平素冷若冰霜,原是心有所屬!"
"可恨我既無小郎君豐神俊朗,又乏其文韜武略!"
"若能得佳人垂青,折壽十年亦在所不惜!"
雖滿口酸澀之詞,卻也不得不承認,唯有小郎君這般驚才絕豔之輩,才配得上這長安第一。
如此想來,倒也叫人釋懷。
更有促狹者揚聲調笑:
"小郎君尚未弱冠,可要珍重龍體啊!"
"莫要被掏空了身子!"
"正是!可彆有了溫香軟玉,就忘了我們這些老友!"
聽聞身後葷話,李沐險些踏空台階。
天地良心,他可半分越矩之事都未做!
身側青綺雖粉頰生暈,卻仍忍不住偷覷少年側顏。
"從這個角度看去,小郎君更顯英挺呢!"
芳心蕩漾間,蓮步愈發輕盈。
......
這夜既令人沉醉,又教人煎熬。
絕世佳人就在咫尺之間,雪腕輕舒,柳腰款擺,任是鐵漢也難自持。
李沐終是領略到何為英雄難過關。
縱是他這般定力,也幾欲把持不住!
最後關頭,到底克製了衝動,在飽覽秀色後主動告退。
靠著驚人毅力掙脫溫柔鄉時,竟顯出幾分狼狽。
若再滯留片刻,怕真要沉淪其間。
望著倉皇遠去的背影,青綺眸中掠過一絲失落。
"小郎君這般匆匆離去,好生無趣!"
"奴家又非虎狼,何必如此畏懼......"
那帶著幽怨的嬌嗔,令李沐耳根發燙。
不吃人?
分明就是個噬骨吸髓的妖精!
他連應答都不敢,加快步伐逃離這是非之地。
見少年這般窘態,青綺終是嫣然一笑。
揚著絹帕高聲道:
"小郎君得閒定要來看我!"
"青綺永遠在此守候!"
李沐聞言駐足,心潮翻湧。
"我定不負你!"
"青綺,且等我歸來!"
話音未落,他終是轉身離去,衣袂間沾滿眷戀。
此刻他已拿定主意——待正妻過門,便用八抬大轎迎青綺入府。長安城裡的體麵人家,誰不是妻妾成群?若隻守著個糟糠之妻,反倒要惹人笑話。
何況青綺這般玉質蘭心,若不收到自己羽翼之下,難道任憑她被市井之徒作踐?縱使為妾,也好過明珠暗投。
思及此處,少年郎君步履生風。
他暗自盤算著成家之期,唯有開枝散葉,才算真正在這煌煌盛世紮下根基。
......
關中修路的商賈驚動了皇城。李二案頭不僅擺著百騎司密報,更有李沐經杜如晦轉呈的詳細章程——這般宏圖偉業,離了朝廷助力終究難成。
當二十萬貫的認籌數目映入眼簾,霍然離座,掌心龍紋檀木案幾被拍得嗡嗡作響。
"妙極!"
"千裡驛道,分文不取!"
"這小子竟真讓商賈們搶著掏錢!"
——
李沐的妙手攪動風雲,甘露殿內君臣相顧駭然。這般點石成金的手段,怕是陶朱公再世也要歎服。
李二反複推敲章程,越看越是擊節。
"好個李沐!"
"免去黔首過路錢糧,十年後儘撤關隘——這份胸襟氣度,當浮一大白!"
若說先前巧借商力的謀劃令君王驚歎,此刻這份惠民之心則真正觸動肺腑。修築通衢本為潤澤蒼生,少年郎君此舉,恰似春風化雨入李二心田。
禦前紫宸香燃儘三寸時,天子忽然抬眸,眼中精光如電:
"克明啊,不若將天下工程儘付此子?"
"莫說工部那群庸才,便是將作大匠在他跟前,也不過是土雞瓦犬!"
侍中杜如晦聞言駭然。六部尚書何等顯要?多少勳貴熬到白頭都摸不著門檻。如今聖人竟要授與弱冠少年!
即便是長孫無忌,眼下也不過擔著戶部尚書的虛職。
李沐年紀輕輕,便能在朝堂上躍居高位,著實驚住了眾人。
杜如晦雖心中震動,細想之下卻又覺得理所當然。
"確實!"
"以小郎君的才乾,若他願為官,勝任工部尚書根本不在話下。"
"隻是陛下,一來小郎君自己不願入仕,覺得過於辛勞。二來,恐怕朝野上下難以心服......"
李二聞言,也不得不頷首。
一個十七歲的工部尚書,實在太過駭人聽聞。
那些不知李沐本事的人,定會百般猜疑,而那些眼紅者,更免不了要惡意中傷。
工部尚書雖位高權重,對李沐而言卻未必是樁好事。
身處風口浪尖,被天下人盯著,反倒會害了他。
不如就讓他這般逍遙自在,反正有事隨時都能商議。
在李二心中,李沐的分量,早已遠超區區一個六部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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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這些,李二隻能作罷"算了!"
"這小子自己沒這個心思,朕也就不勉強了。"
"不過他立下這般功勞,朕還是該親往致謝。"
說罷,李二便去更衣,又親自從國庫和內庫中挑選了幾件珍寶,準備賞賜李沐。
稍作思量,他索性帶上長孫皇後一同前往——她也許久未見李沐了,正好一道。
長安,李沐府邸
解決完關中水泥路網的要務,李沐總算得以放鬆。
如今大唐諸事皆在向好,百業興盛,民生安樂。
眼看著年關將近,天氣又冷,李沐索性窩在家中歇息。
暖融融的房間裡,李沐與小翠、梅雪、羅貞四人正圍坐桌邊,玩著新穎的遊戲。
"二筒!"
李沐丟出一塊方木牌,順手拈起幾粒瓜子。
不錯,這正是李沐教會幾人的麻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