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婦人突然提高聲調,"誰都不許再攪擾我家!"
李沐不退反進:"容我說完這番話。若聽完您仍不改主意,我即刻帶人離開。"
婦人喘著粗氣與李沐對視片刻,終於鬆開門閂:"要說什麼快說!"
"令愛含冤,為人父母豈能甘心?"李沐聲音陡然沉下來,"若您此刻退縮,這世上便再無人能還她清白。"
“若你將當年之事如實相告,再隨我領人前去,必能摘了那狗官的烏紗!”
婦人聞言怔住,蹙眉打量李沐:“此話當真?”
李沐神色堅定:“我既許諾,必不食言。”
他深知驅逐西戎餘孽需借此良機,更可一舉鏟除這魚肉鄉裡的。
婦人閉目長歎:“是啊……若我袖手旁觀,隻怕更多姑娘會如我女兒一般遭難。”
李沐見她鬆口,溫聲道:“但說無妨。”
未語淚先落,婦人顫抖著握住李沐衣袖:“隻求大人為我等做主,莫讓那姓趙的再禍害百姓!”
隨著哽咽敘述,李沐指節捏得發白。原以為不過貪墨之罪,卻不料這趙玄武強奪商貨、毆傷攤主,甚至當街縱馬踏傷老嫗。
“竟是本王親手提拔的豺狼!”李沐猛地砸向桌案,茶盞震落碎地。當初怎會瞎眼擇此孽障為官?
暮色四合時,青石官道響起紛遝馬蹄。
李雲叩響鎏金獸環,門房斜眼哼道:“告狀去衙門!”
“本王要見的是趙玄武——”李沐玄色大氅在風中獵獵,“不是你這看門狗。”
那仆役被威勢所懾,連滾帶爬去通報。不多時,身著孔雀補服的趙玄武提著燈籠迎來,橘光映出他肥碩臉上粘膩的笑:“下官不知王爺駕到......”
趙玄武早就認識李沐,他剛走到外麵就看見李沐站在那裡,頓時驚得跪倒在地。
“拜見皇上!”
李沐見他這副模樣,冷冷哼了一聲。
“起來吧,有事和你談。”
說完便徑直往裡走去。
趙玄武遲疑片刻,急忙跟上李沐的腳步。不多時,二人已回到院內。
李沐轉身盯著趙玄武,後者這才注意到站在皇帝身邊的婦人。
趙玄武皺緊眉頭,心下一沉:皇上這是要問罪於我嗎?
見他神色有異,李沐又冷笑起來。
“看來有人心虛了。”
趙玄武勉強擠出笑容:“皇上這話從何說起?微臣不明白。”
李沐微微頷首:“事到如今還執迷不悟,你當真不知自己錯在何處?”
趙玄武深吸一口氣,與李沐對視。
“皇上切莫聽這刁婦胡言亂語,這些人向來......”
話未說完就被李沐的大笑打斷。
“為何他們單對你不滿?證據確鑿之事,豈容你抵賴?”
趙玄武怒視那婦人:“你在皇上麵前胡說什麼!”
婦人毫不畏懼地回瞪:“狗官!我看你還能猖狂到幾時!”
她轉向李沐跪下叩首:“求皇上為民做主啊!”
李沐使了個眼色,李雲立即上前攙扶。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李沐盯著趙玄武。
趙玄武緊握雙拳:“微臣為官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正是倚仗這點,你才敢魚肉鄉裡!”李沐冷聲打斷,“一兩個百姓或許冤枉你,但眾口一詞,豈能都是百姓的錯?”
“分明是誣陷!”趙玄武長歎,“皇上這般不信任,實在令臣寒心。”
李沐不再多言,對李雲下令:“拿下。”
趙玄武猛地站起身:“皇上當真要如此?”
二人目光相接,劍拔弩張。
“你還想奢求什麼?”
“我絕不會任由陛下輕易擒住我,若真要治我的罪,那就彆怪我冒犯了!”
見他竟敢如此無禮,李沐冷笑點頭。
“你還敢狡辯沒有欺壓百姓?連對我都敢這般放肆,遑論他人?既如此,我更不能留你!”
說罷,李沐目光轉向李雲。與此同時,趙玄武忽然拍手示意,大批人馬立刻圍了上來。李沐掃視四周,神情不變,李雲立刻會意,取出一枚腰牌。
腰牌一出,眾人麵色驟變。李雲高聲喝道:
“看清楚了,此乃陛下禦賜令牌!”
“你們當真要背負謀逆之罪?”
“那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禍!”
眾人麵麵相覷,猶豫不決。趙玄武見狀,厲聲威脅道:
“若敢違抗,我必殺儘你們全家!”
他聲音陰冷,眾人皆為家人性命擔憂,不敢輕舉妄動。李沐看在眼裡,明白他們雖受脅迫,卻並非無辜。
“既選擇助紂為虐,就彆怪我不留情麵!”
他決意懲戒,以儆效尤。眾人聞言,心中忐忑,既不敢違抗趙玄武,又畏懼李沐威嚴。
趙玄武再次厲喝:
“你們當真不顧家人死活?”
一名士卒顫聲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