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那一句“絕不會讓一個小鬼子踏上長城一步”,擲地有聲,像一記重錘,敲在了在場每一個守軍士兵的心上。
原本因傷亡慘重而有些低落的士氣,瞬間被重新點燃了。
“說得好!”方振武虎目圓睜,振臂高呼,“弟兄們,都聽到了嗎?我們身後,就是長城,就是我們的家!今天,就算流乾最後一滴血,也決不能後退半步!”
“決不後退!”
“誓與陣地共存亡!”
城牆上,殘存的幾十名士兵齊聲怒吼,聲震雲霄,一時間竟壓過了關外零星的槍聲。
正如方振武所料,在連續損失了迫擊炮和所有重機槍之後,對麵的日軍指揮官徹底被激怒了。短暫的沉寂過後,一陣尖銳的哨聲,劃破了戰場上空的硝煙。
“鬼子上來了!”一個了望哨聲嘶力竭地大喊。
所有人心中一緊,紛紛探頭望去。
隻見關外的山坡下,黑壓壓的日本兵,如同潮水一般,從他們的陣地裡湧了出來。他們一個個端著上了刺刀的三八大蓋,彎著腰,踩著混亂的步伐,發起了決死衝鋒。
“嗚哇——!”
“板載——!”
夾雜在衝鋒隊伍中的,是幾個揮舞著軍刀,聲嘶力竭地呼喊著的日軍軍官。他們像一群被激怒的野獸,red著眼睛,朝著鷹嘴隘口衝了過來。
“他娘的!小鬼子這是要拚命了!”方振武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一把抄起身邊的一支中正式,拉動槍栓,對著身邊的李排長吼道,“鐵牛!告訴弟兄們!把手榴彈都給老子擰開蓋子,放到最順手的地方!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開槍,把鬼子放近了再打!”
“是!”李排長大聲應道,立刻跑去傳達命令。
整個陣地,瞬間陷入了一種令人窒息的緊張氛圍。士兵們緊緊地握著手裡的槍,手心裡全是汗,眼睛死死地盯著越來越近的敵人。
“林兄弟,”方振武快步走到林楓身邊,壓低聲音說道,“鬼子這波攻勢太猛,等會兒一開火,你……”
“方連長,”林楓打斷了他的話,語氣依舊沉穩,“告訴弟兄們,先彆管那些普通士兵,把他們的軍官和機槍手交給我。”
“交給你?”方振武一愣。
“對。”林楓的眼睛,已經通過準星,牢牢鎖定住了衝鋒的敵群,“猴子,報目標!”
“是!”猴子舉著望鏡,迅速地在敵群中搜索起來。
“左翼!最前麵那個揮刀子的少尉!距離四百米!”
林楓的槍口,微微向左平移。
“砰!”
一聲清脆的槍響,在日軍雜亂的衝鋒呐喊聲中,顯得異常突兀。
四百米外,那個正揮舞著軍刀,叫囂得最凶的日軍少尉,身體猛地一頓,胸前爆開一團血花,臉上的瘋狂表情瞬間凝固,隨即像一截木頭樁子一樣,一頭栽倒在地。
“下一個!”
“中間!扛著旗子的那個旗手!距離三百八十米!”
“砰!”
又是一聲槍響,那個高高舉著太陽旗的鬼子旗手,應聲倒地。那麵沾滿了中國人鮮血的旗幟,也無力地掉落在塵土裡。
“漂亮!”方振武忍不住低喝一聲。
“右翼!那個戴眼鏡的曹長!他好像在指揮一個小隊!”
“砰!”
“還有那個……那個想架設擲彈筒的家夥!”
“砰!”
林楓的射擊,不疾不徐,沉穩而又精準。他手中的“獵鷹”,就像死神的鐮刀,每一聲槍響,都必然會有一個日軍的軍官或者機槍手倒下。
衝鋒的日軍,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他們發現,自己隊伍裡的指揮官和火力手,正在被一個看不見的敵人,用一種極其恐怖的效率,一個個地“點名”。
沒有了軍官的指揮,衝鋒的隊伍,開始出現了混亂。一些士兵下意識地放慢了腳步,尋找著掩護,衝鋒的勢頭,明顯地減弱了。
“就是現在!”方振武抓住了這個稍縱即逝的機會,猛地從掩體後站起身,怒吼道,“給老子狠狠地打!”
“噠噠噠噠……”
“砰!砰砰砰!”
一瞬間,鷹嘴隘口的城牆上,所有的火力點同時開火!步槍、輕機槍,還有陳虎架在城牆垛口上的那挺歪把子,交織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火網,朝著關外的日軍,傾瀉而去。
衝在最前麵的幾十個鬼子,瞬間就像被割倒的麥子一樣,成片成片地倒了下去。
“手榴彈!扔!”
隨著李排長一聲令下,幾十顆黑乎乎的手榴彈,冒著青煙,從城牆上被扔了下去,在衝鋒的日軍人群中,炸開了一團團的火光和煙霧。
“轟!轟隆!”
爆炸聲、慘叫聲、槍聲,響成一片。整個鷹嘴隘口,徹底變成了一座血肉磨坊。
“殺啊!”
“跟小鬼子拚了!”
守軍士兵們殺紅了眼,他們拉動槍栓,將一發發滾燙的子彈射向敵人,發泄著連日來被壓著打的憋屈和對侵略者的滿腔怒火。
“雷子!看到右邊那塊大石頭沒有?鬼子在那後麵聚集了不少人!”林楓一邊射擊,一邊對身邊的雷子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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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林大哥!”雷子早就按捺不住了。他從背包裡掏出兩個捆在一起的炸藥包,點燃了引信。
“看俺的!”
雷子大吼一聲,用儘全身的力氣,將那兩個滋滋作響的炸藥包,奮力扔了出去。
炸藥包在空中劃過一道長長的拋物線,精準地落在了那塊大岩石的後麵。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