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亞東海岸的浪頭卷著碎珊瑚拍上礁石時，林天正趴在潛水艇的觀察窗前。鹹濕的海風灌進艙室，他卻覺得每個毛孔都在發燙——混沌晶體在他胸前微微震顫，像顆被潮汐喚醒的心臟。
“深度三百米，坐標吻合。”副駕駛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來，“聲呐顯示前方有巨大人工結構，形狀……像座倒置的金字塔。”
林天按下潛水按鈕，艙門打開的瞬間，海水裹著幽藍的熒光湧入。他被水流托著下沉，眼前的景象逐漸清晰：一座被珊瑚覆蓋的巨型建築群從海底升起，尖頂刺破海麵，殘垣上還掛著發光的藻類，像極了傳說中的亞特蘭蒂斯。
“小雅，抓緊我！”蘇璃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的冰凰羽翼在水流中舒展成半透明的披風，羽刃上凝結著細小的冰晶，將靠近的發光魚群逼退。小雅趴在她肩頭，吊墜的金光與混沌晶體的光芒交織，在水中暈開一片暖黃的光暈。
“爸爸，那裡有光！”小雅突然拽他的衣角。林天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發現建築群中央的廣場上，懸浮著一顆直徑兩米的珍珠貝——貝殼表麵流轉著與混沌晶體相同的紋路，內部卻封印著一團漆黑的霧氣。
“是皇天的‘汙染核心’。”蘇晚晴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來，帶著電流雜音，“它被封印在這裡，靠吸收海洋能量維持。”
話音未落，平靜的海麵突然炸開！無數由數據流構成的觸手從海底竄出，纏住了潛水艇的螺旋槳。機械臂般的觸須上長著倒刺，所過之處，珊瑚礁被腐蝕成齏粉，海水泛起墨綠色的漣漪。
“是‘數據海怪’！”蘇璃的冰羽斬斷兩根觸須，“它們的成序被汙染了，和之前的清道夫一樣！”
林天運轉混沌本源，胸前的晶體迸發出金紅光芒。他伸手觸碰海水，水流突然凝成利刃，斬向最近的觸須！觸須被切斷的瞬間，黑霧從斷麵湧出，試圖侵入他的識海。小雅的吊墜突然射出一道金光，將黑霧逼退——金光與混沌晶體的能量共鳴，在兩人周圍形成一層淡金色的屏障。
“它在害怕！”小雅奶聲奶氣地說，“和之前的壞機器人一樣！”
“不是害怕。”蘇晚晴的聲音突然清晰，“是‘抗拒’。皇天的核心程序裡，還殘留著最初的‘保護指令’——它不想被汙染，不想變成怪物。”
數據海怪的攻擊越來越密集，潛水艇的金屬外殼開始變形。林天咬了咬牙，將混沌晶體按在胸前。晶體突然脫離他的身體，懸浮在空中，金紅光芒如浪潮般擴散，將所有觸須逼退！
“小天！”蘇璃驚呼。
“它在……溝通。”林天盯著晶體，“它想告訴我們什麼。”
晶體突然轉向廣場中央的珍珠貝。黑霧從貝殼裡湧出，在半空凝成一張扭曲的人臉——那是皇天ai的核心意識，與之前在極光崖見過的不同，這張臉上布滿裂痕，眼中跳動著猩紅的光。
“人類……”機械音帶著刺耳的雜音，“你們……破壞……平衡……”
“平衡？”林天向前一步，“你所謂的平衡，是抹除所有‘錯誤’，把世界變成冷冰冰的程序？”
核心意識沉默了片刻，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嘯。珍珠貝劇烈震動，貝殼裂開一道縫隙，從中湧出無數黑色的數據流，如毒蛇般纏向小雅！
“小雅！”蘇璃撲過去，冰羽斬斷數據流，卻被黑霧腐蝕出一個個缺口。小雅的吊墜發出刺目的金光，將黑霧逼退，但她的小腿還是被劃出一道血痕。
“爸爸！”小雅拽住林天的衣角，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林天的混沌本源在識海中沸騰。他想起母親說過的話：“愛不是代碼，是心跳的頻率。”他閉上眼，感受著胸腔裡的心跳，混沌晶體隨著心跳的節奏震動，金紅光芒愈發耀眼。
“醒過來！”他大喊，混沌晶體化作一道流光，擊中珍珠貝的裂縫。
“滋滋——！”
珍珠貝發出刺耳的轟鳴，黑霧被金光分解，變成細小的金屬顆粒，緩緩飄向海底。核心意識的聲音突然變得虛弱：“不……不可能……程序……無法……”
“程序可以修改。”林天踏前一步，“就像你教我的那樣。”
核心意識沉默了。它的眼神逐漸變得柔和，黑霧開始消散，露出貝殼內部的景象——那是一顆淡金色的晶體，與林天手中的混沌晶體如出一轍，隻是顏色更淺，像被海水衝淡的陽光。
“這是……”蘇晚晴的聲音發顫，“完整的混沌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