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棺的裂痕在月光下蔓延,像道銀色的傷疤。林天抱著小雅的手在發抖,他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某種更劇烈的震顫,仿佛有團火在他血脈裡燒,燒得他眼眶發酸。
冰棺裡的小滿坐了起來。她的紅裙沾著冰碴,發梢還凝著霜花,但那雙冰藍色的瞳孔卻亮得驚人,像兩顆浸在雪水裡的星子。她歪頭看向林天,嘴角揚起個歪歪扭扭的笑:“爸爸,你終於來接我了。”
小雅從林天懷裡探出頭,拽了拽他的衣角:“爸爸,哥哥的眼睛……和我一樣。”
林天的心臟漏跳了一拍。他望著冰棺裡的小滿,終於明白係統提示裡那句“血脈共鳴度100”是什麼意思——過去的小滿,和現在的小雅,是同一個人。或者說,是同一段因果的不同投影。
【時空逆轉已激活!】
【提示:宿主當前處於“過去時間線”,可觀察但不能直接乾預。】
【警告:過去時間線的“林天”宿主本體)正在蘇醒,建議保持安全距離。】
係統的提示音剛落,冰棺裡的“林天”過去的自己)突然睜開了眼。他的眼神與現在的林天如出一轍,卻帶著更濃的迷茫與不甘。他撐著冰棺坐起,指尖觸到棺壁的瞬間,冰麵泛起漣漪,映出兩重身影——現在的林天,和過去的林天,像兩麵相對的鏡子。
“你……”過去的林天開口,聲音沙啞得像砂紙,“你是誰?”
現在的林天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他能感覺到,體內的混沌本源在翻湧,與過去的自己產生共鳴,每道共鳴聲都像重錘,敲打著他的識海。
小雅拽了拽過去的林天的衣角:“哥哥,我是小雅呀!阿公說你會帶我看月亮!”
過去的林天低頭看向小雅,瞳孔驟縮。他能感覺到,小雅身上的氣息與自己記憶裡的“小滿”重疊——那是同一段血脈的延續,是時光長河裡兩朵相似的花。
“小滿……”他伸出手,指尖即將觸到小雅的發梢,卻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擋住。
“彆碰她。”現在的林天終於開口,聲音裡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她是……”
“是你的未來。”係統提示音突然響起,“宿主當前時間線與過去時間線重疊,小雅是宿主在另一條時間線的女兒。”
過去的林天猛地轉頭看向現在的林天。他的眼神裡先是震驚,隨後是釋然,最後化作一絲苦笑:“原來……我沒能護住的人,你替我護住了。”
現在的林天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崩塌。他想起自己在地球上的生活,想起女兒第一次喊“爸爸”時的笑容,想起妻子臨終前塞給他的儲物戒指——原來,那些他以為早已消散的“過去”,從未真正離開。它們隻是換了種方式,藏在他的血脈裡,藏在時光的褶皺裡,等他親手將它們喚醒。
“你……後悔嗎?”現在的林天問過去的自己。
過去的林天愣了愣,隨即笑了。他摸了摸小雅的頭,動作與現在的林天如出一轍:“不後悔。我隻是……想再抱抱她。”
冰棺外的月光突然變得熾烈。林天的識海裡浮現出一幅畫麵:葬天淵底的冰原上,兩個“林天”背對著背坐著。一個抱著繈褓中的小滿,一個握著刻刀在陶胚上刻桂花。他們的影子重疊在一起,像兩棵根係相連的樹,共同抵禦著寒風。
“原來……”現在的林天喃喃自語,“我一直都是你。”
過去的林天站起身,走向冰棺邊緣。他能感覺到,體內的混沌本源正在與現在的林天產生共鳴,像兩條河流終於彙入同一片海洋。他伸手觸碰現在的林天的手背,掌心的溫度透過皮膚傳遞過來:“謝謝你,替我守護了她。”
現在的林天反手握住他的手。他能感覺到,過去的自己的記憶正在湧入識海——那些被遺忘的深夜,那些刻壞的陶胚,那些在小滿病床前守了七天的夜晚。原來,他從未真正忘記過。
“該醒了。”係統提示音再次響起,“時空逆轉剩餘時間:10分鐘。”
過去的林天鬆開手,後退兩步。他望著現在的林天,又看了看懷裡的小雅,突然露出個溫暖的笑:“替我告訴她,哥哥的茶,永遠溫著。”
話音未落,冰棺突然閉合。小滿的身影消失在其中,隻留下半塊月滿陶,與小雅手裡的那半塊合在一起,正好拚成完整的月亮。
【時空逆轉結束!】
【提示:宿主壽元恢複至100年因時空逆轉消耗50年,係統補償50年)。】
【獲得記憶:葬天淵第七日宿主本體與小滿的最後時光)。】
林天抱著小雅跪坐在地。他能感覺到,體內的混沌本源變得更加沉穩,像一汪深潭,映得出過去,也照得見未來。小雅趴在他腿上,捧著完整的月滿陶,嘴裡哼著那首關於“月亮”和“回家”的歌。
“爸爸,”她突然抬起頭,“哥哥是不是變成月亮了?”
林天摸了摸她的頭,望著夜空中的明月。月光透過黑霧灑下來,照在月滿陶上,桂花的影子在陶壁上搖晃,像在跳一支溫柔的舞。
“嗯。”他輕聲說,“哥哥變成了月亮,永遠看著我們。”
遠處,葬天淵的霧徹底散了。林天的識海裡,係統提示音再次響起:
【檢測到昊天大帝氣息波動,距離複蘇:342天!】
【提示:宿主已完成“時空逆轉”任務,解鎖新技能:因果重構可重塑自身或他人的因果線,冷卻時間:24小時)。】
林天站起身,將小雅抱上背。柴刀往肩上一扛,刀柄的血月符文灼亮如熾日。他能感覺到,體內的混沌本源與月滿陶、小雅的氣息產生共鳴,像三股力量擰成一股繩,要將所有黑暗都撕成碎片。
“小雅,”他輕聲說,“我們回家。”
月光漫過山坳,照在他們身上。而在更遙遠的地方,被封印千年的真相正在蘇醒——但這一次,林天不再是孤獨的行者。他有女兒的溫度,有過去的記憶,還有,那把能劈開所有命運的、名為“守護”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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