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儀最終難以承受地崩潰,帶走了那驚鴻一瞥的投影,卻將星淵黑塔與月淵斷劍的影像,以及那最後一絲叛徒雲麓的冰冷氣息,深深地銘刻在林天心間。
大殿內一片淩亂,能量過載的焦糊味與血腥味交織在一起,令人窒息。月彌大祭司和幾名輔助祭司傷勢加重,頹然倒地,氣息微弱。其餘眾人也皆身負重傷,麵色慘白。
短期內,這座月族的核心聖物已無法再被啟用了。
““速!救傷者!”月清首當其衝,強壓心頭震驚與憂慮,指揮尚能動彈之人。
小滿即刻攜其珍貴生命晶石與紅蓮之火,縱橫於受傷祭司之間。晶石光芒雖又黯淡數分,然其精純生命能量,對此等能量反噬所致內傷,療效顯著。月輝衛亦取出隨身所帶月族傷藥,分發眾人。
林天抽回按於星儀之手,體內混沌本源徐徐平複。他瞥一眼滿布裂紋、全然黯淡之星儀,目光未有絲毫波動。工具雖毀,然目的已達。星淵,黑塔,祭壇,斷劍——目標清晰無比,前所未見。
還有那隱匿於暗處的鼠輩。
他移步至被攙扶著坐起的月彌大祭司跟前,徑直問道:“通往星淵的最近入口在何處?”
月彌劇烈地咳嗽了數聲,擦拭去嘴角的血沫,聲音雖虛弱卻帶著急迫:“閣下……星淵入口位於寂滅大戈壁的最深處,被稱為‘葬神穀’。那裡如今是暗蝕爆發的核心區域,危險程度遠超主城……您雖實力通天,但孤身前往……”
“我並非孤身一人。”林天打斷他,目光掃過身旁的月清、小雅、小滿,以及掙紮著想要站起的月痕統領和眼神堅定的影。
月彌大祭司凝視著這支人數雖少,卻凝聚著奇異力量的小隊,沉默須臾,歎息一聲:“罷了……預言所示,希望或許真在汝等身上。”他竭力從懷中掏出一塊殘破的、仿佛由某種黑色獸骨雕琢而成的令牌,上麵刻著一個扭曲的、恰似深淵入口般的符號。
“此乃……遠古時期守護葬神穀入口的‘淵衛’所持之物……或許……能助汝等通過外圍的一些古老禁製,略減些許麻煩……”他將令牌遞給林天,手指微微顫抖,“然穀內之狀況……老朽亦一無所知矣……萬事……謹慎。”
林天接過令牌,隻覺入手冰涼刺骨,其中蘊含著一絲極其隱晦的空間波動。
“主城還能支撐多久?”林天收起令牌,麵色凝重地問出另一個關鍵問題。
月彌臉色一沉,凝視著那勉強維持運轉、光芒極其微弱的永月結界光幕,聲音低沉:“結界核心受損,備用能量有限……外圍防線已基本崩潰,怪物源源不斷……若無奇跡,最多……三五日……”
三五日。時間緊迫到了極致。
“足夠了。”林天語氣沉穩,卻透著一種讓人信服的堅定。
他不再多言,轉身走向一旁相對完整的區域,盤膝坐下,閉目調息。連續的激戰、對抗始祖意誌、強行催動星儀,對他的消耗也是極大。星淵之行注定更加凶險,他必須將狀態調整到巔峰。
在林天旁邊,也閉上眼睛感受著額頭星紋和那遙遠星淵之間那若有若無的聯係,努力想要更清楚地捕捉到月淵劍的波動。
影則帶著還能戰鬥的月輝衛,風風火火地接管了神殿內外的防衛工作,清理因為剛才能量爆發而滲透進來的星星點點的暗蝕氣息,還布置下了簡易的防禦工事。
時間在歡快的氛圍中一點一滴溜走。
主城之外的轟鳴與嘶吼始終不停,結界光幕不斷泛起漣漪,仿佛在告訴人們危險就在身邊。不過神殿之內,在這短暫的休息時刻,一種輕鬆愉快的寧靜與決絕正在彙聚。
大概一個時辰之後,林天慢慢睜開眼睛,眼中的神光消失不見,氣息也已經恢複平穩,甚至比之前更加沉穩了幾分。抵抗壓力,本來就是混沌本源成長的一種方式嘛。
月清馬上跑了過來,手裡拿著幾張匆忙抄寫的古老皮紙,上麵畫著簡單的地圖和標注著一些危險符號:“大人,這是能找到的所有關於葬神穀路線和危險區域的記錄,都不太清楚,不過說不定有點用哦。”
小滿也走了過來,臉色有點疲憊,但是眼神很亮:“傷員的情況基本穩定下來了,統領的命保住了,不過短時間內不能動武啦。這生命晶石……”她把手一攤,那枚琥珀色的晶石已經變得完全透明,裡麵的金色火焰完全熄滅,變成了一塊普通的透明石頭,“能量用光啦。”
林天愉快地點了點頭,接過地圖隨意瞄了一眼,就將其內容牢記於心。他笑眯眯地看向小滿和小雅:“你們倆咋樣啊?”
“我好著呢!”小滿立馬挺得筆直,掌心的紅蓮印記閃了閃,“就是有點累啦,休息一下就好啦!”
小雅也輕聲說:“我也還行,星紋的感應好像更清楚了一丟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