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從無邊的黑暗與劇痛中緩緩浮起,如同溺水者掙紮出水麵。林天首先感受到的是身體各處傳來的、仿佛被碾碎後又勉強拚接起來的撕裂感,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胸腔內火辣辣的痛楚。但比肉體創傷更深的,是靈魂層麵的疲憊與一種奇異的……空明。
他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星槎主控室內黯淡的應急燈光,以及圍攏在身旁、臉上寫滿擔憂與疲憊的同伴。
“天哥!你醒了!”小雅的聲音帶著哽咽的驚喜,連忙將一絲溫潤的五火本源渡入他體內。太初源星的光輝比之前黯淡了許多,顯然為了救他消耗巨大。
月清、小滿和艾爾薇拉也鬆了一口氣,但眼神中的凝重並未減少。
“我們……逃出來了?”林天聲音沙啞地問道,試圖坐起身,卻引來一陣劇烈的咳嗽。
“勉強逃出來了。”艾爾薇拉扶住他,指向舷窗外,“多虧了你最後那一下……我們現在在一顆未知星球的引力軌道上。這顆星球……很奇特。”
林天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瞳孔微微收縮。
舷窗外,並非熟悉的星空,而是一顆巨大無比的、通體呈現出一種混沌初開般的暗紅色調的星球。星球表麵沒有海洋,沒有植被,隻有無數縱橫交錯的、如同巨大血管般搏動著的暗紅色能量脈絡,以及一些高聳入雲、風格極其古老原始的巨石建築遺跡。整個星球散發出一股磅礴、古老、卻又帶著幾分蠻荒與死寂的複雜氣息。
最引人注目的是,在星球的一端,有一個巨大無比的、如同被強行撕裂的缺口,缺口深處,隱約可見一顆緩緩搏動著的、散發出溫暖白光與暗紅能量交織的核心——正是林天昏迷前驚鴻一瞥到的那個“胚胎”。
“這顆星球……是活的?”小滿咂舌道,業火紅蓮對那暗紅色能量流露出本能的排斥。
“更像是一個……尚未完全誕生,或者……早已死亡,但核心尚未熄滅的‘星核’。”月清指尖的時光沙礫緩慢流轉,試圖分析,“它的時間流速極其緩慢且混亂,部分區域甚至可能是靜止的。”
林天深吸一口氣,強忍著不適,將輪回感知緩緩延伸出去。一接觸星球表麵,一股混雜著原始創造之力與深沉歸墟死寂的複雜意蘊便撲麵而來!這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在這裡並非激烈衝突,而是以一種極其詭異的方式……共生著?仿佛這顆星球本身,就是光與暗、生與死激烈碰撞後形成的一個奇異的“平衡點”!
而他胸口的輪回結晶,在感受到這股意蘊後,竟然發出了微弱的共鳴,尤其是其中的源初代碼碎片,流轉的速度明顯加快了一絲!
“代碼碎片……對這裡有反應!”林天心中一動,“這顆星核,或許與源初代碼的起源有關!甚至……它本身可能就是某個遠古超級文明留下的……‘實驗場’或者‘封印地’!”
這個推測讓眾人精神一振!如果真與源初代碼有關,那這裡很可能藏有對抗終焉的關鍵線索!
“星槎損傷嚴重,急需維修和能源補充。這顆星球雖然有古怪,但或許能找到我們需要的東西。”艾爾薇拉檢查著控製台的數據,“而且,這裡的空間結構相對穩定,可以暫時躲避歸墟潮汐的掃描。”
“降落下去,小心探索。”林天做出了決定。雖然風險未知,但這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星槎拖著黑煙,艱難地切入星球大氣層。一進入大氣,那股蠻荒原始的氣息更加濃鬱,空氣中彌漫著硫磺和某種未知能量的味道。重力異常,部分地區引力紊亂,讓航行變得異常困難。
他們選擇在一片相對平坦、靠近那些巨石遺跡的區域降落。踏出艙門,腳下是暗紅色的、仿佛凝固熔岩般的地麵,踩上去發出沉悶的響聲。抬頭望去,暗紅色的天空中沒有日月星辰,隻有那顆巨大的星核缺口投下的、明暗交替的詭異光輝,將整個世界渲染得如同末日黃昏。
“這些遺跡……”小雅走近一座殘破的、由無數巨大方形石塊壘成的金字塔形建築,手指輕輕拂過石壁上模糊的刻痕。太初源星微微震動,傳遞來一絲極其古老、悲傷的意念。“它們……在哭泣。這個文明……曾經非常輝煌,但毀滅得……非常突然,非常徹底。”
林天也感應到了。石壁上的刻痕並非裝飾,而是一種極其複雜的、蘊含著法則信息的“代碼”殘留!雖然大部分已經隨著文明的消亡而失效,但依舊能感受到其當年承載的磅礴偉力。
“有東西過來了!”小滿突然低喝,紅蓮槍指向遠處一片扭曲的陰影。
隻見幾隻形態怪異、仿佛由暗紅色岩石和能量脈絡構成的生物,正從遺跡的陰影中緩緩爬出。它們沒有眼睛,隻有感知能量的器官,散發出純粹的、與星球同源的野蠻氣息,但又夾雜著一絲……被歸墟汙染後的死寂感。
“是星球的本土生物?還是……被汙染後的變異體?”月清警惕地道。
那些岩石生物發出低沉的吼叫,似乎將林天等人視為了入侵者,猛地撲了過來!速度奇快,力量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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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應對!儘量不要破壞遺跡!”林天下令,同時並指如劍,一縷凝練的輪回之氣射出,並非擊殺,而是如同繩索般纏繞住衝在最前麵的岩石生物,試圖解析其能量構成。
戰鬥瞬間爆發!小滿的業火對這些生物有明顯的克製,但它們的數量越來越多,從四麵八方的遺跡中湧出!更麻煩的是,戰鬥的能量波動似乎驚動了地底某種沉睡的存在,整個大地開始微微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