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天天在家作啊。”沈嬌嬌垮下臉。
寧露露起身從櫃子裡拿出個布包,打開來是餅乾和沙琪瑪之類的點心:“嘗嘗,這是供銷社來的新點心。”
“不行以後你就來我這待著,反正成斯年不回來,我自己在家也是待著。”
沈嬌嬌拿起一塊餅乾放進嘴裡小口小口的吃著,沉吟片刻,隨後又搖搖頭:“她要是一直在這待著,我總往你這跑也不現實。”
“這老太太現在就是拿準了陸瑾城不會跟我離婚,我聽那意思是她收了豆豆爸爸的錢,要把豆豆給帶回去。”
“總說有了後媽就有了後爸,我自己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沈嬌嬌說到這裡不由得苦笑一聲,“你和成團長好不容易把豆豆救下來,這孩子剛過上幾天好日子,我真的舍不得讓他回去吃苦。”
“陸瑾城心裡也明鏡似的,豆豆被人販子拐跑肯定跟豆豆那個後媽脫不開關係,這就是沒有確切證據,不然早就讓他們蹲籬笆去了。”
寧露露也跟著歎了口氣,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有些同情沈嬌嬌是女主了,還是小透明好啊。
沈嬌嬌拍了拍手上的渣子,站起身臉上揚起一抹淡笑:“露露我先回去了,一會兒她醒了看不見我又該想辦法作了。”
寧露露點點頭,將布包攏好塞到沈嬌嬌懷裡:“這些你拿回去和豆豆一起吃。”
沈嬌嬌沒有推辭,老太太現在跟他們一起住,她空間不方便使用,跟寧露露道了聲謝後腳步匆匆的離開。
.....
鉛灰色的雲層沉沉地壓在祁連山脈的鋸齒狀輪廓上,寒風像無數把小刀子,刮過戈壁灘上凍得發硬的土地,發出嗚嗚的聲響。
寧露露把軍綠色的圍巾又緊了緊,露出的眉眼上已經凝了層白霜,睫毛上甚至結了細小的冰碴。
她望著遠處土坯牆上新刷的大紅標語,“熱烈歡迎軍區文藝團”這幾個字在蒼白的日光下格外醒目。
“露露妹子,快著點!”邢秀妍挎著個藍布包袱,風風火火地跑過來,軍棉褲的褲腳沾著些黃砂土,“聽說這次來的文藝團有好多節目,俺娘念叨好幾天了。”她的聲音裡透著難以掩飾的興奮,在這荒涼的戈壁灘上,任何一點新鮮事都能讓軍嫂們激動好一陣子。
寧露露笑著攏了攏棉襖下擺,露出裡麵的紅毛衣。
“禮堂的火牆也就剛燒起來,等暖和些再帶孩子們過去?”
邢秀妍點點頭。
兩人踩著凍得邦邦硬的土路往趙玉蘭家走去,腳下的碎石子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遠處傳來隱約的軍號聲,在空曠的戈壁上蕩開,給這寂靜的冬日增添了幾分生氣。
趙玉蘭家院裡已經熱鬨起來,十幾個軍嫂將屋子擠得滿滿的,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趙玉蘭正坐在炕沿上,手裡拿著件剛改好的小棉褲,臉上洋溢著期待的笑容。
“我家老李說了,這次文藝團帶來了新節目,有反映咱邊防戰士生活的呢!”她的話語裡充滿了自豪,仿佛那些節目是為她們而演。
“可不是嘛,”剛從炊事班回來的劉嫂接話道,手裡還提著半袋凍得硬邦邦的土豆,“早上我去給戰士們打飯,聽通信連的小張說,還有跳新疆舞的,那姑娘們的辮子甩起來,可帶勁了!”她一邊說,一邊比劃著,引得眾人一陣笑。
“哎呦,露露妹子和秀妍妹子來了,快上炕暖和暖和。”趙玉蘭眼尖的看到剛進來的寧露露兩人連忙招呼兩人。
寧露露兩人也不推辭,和其他人打過招呼,脫鞋就上炕,聽著軍嫂們七嘴八舌的討論,臉上始終帶著笑意。
“秀兒姐,你家建軍這次能回來嗎?”一個年輕的聲音突然響起,是剛隨軍不久的周雲,她的丈夫和王建軍一樣都是雷達站的技術員,常年駐守在山頂上。
林秀搖了搖頭,眼裡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又被堅強取代:“他守著了望塔呢,走不開。不過沒關係,俺們替他看,回去給他講。”她說得輕描淡寫。
“對,我們替他們看!”趙玉蘭接過話茬,拍了拍周雲的肩膀,“等演出結束了,咱們把最精彩的部分記下來,寫成信給他們寄去。讓他們知道,家裡一切都好,讓他們安心!”
眾人紛紛點頭附和,原本有些低落的氣氛又重新活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