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露露同誌，俺問個事兒！”坐在中間的一個老農工舉起手，他穿著件舊棉襖，袖口都磨破了，“俺們連在山腳下，風特彆大，塑料布總被刮破，咋辦啊？”
寧露露走到他跟前：“大叔，你彆急。風大的地方，咱就把框架編得密點，用細鐵絲把柳條捆緊，塑料布底下再壓上土坯，每隔一米壓一塊，風就刮不動了....”
“那養殖場呢？你說的養兔子、養雞，咋才能不生病啊？”又有人提問，是個年輕的女同誌，紮著兩個麻花辮，手裡的本子記滿了字。
一說起養殖場，寧露露的話就更多了：“養兔子得注意籠舍乾淨，每天都要清糞，喂的草要洗乾淨，彆沾著露水。”
“養雞的話，雞窩要暖和，下蛋的雞得喂點碎玉米，這樣蛋才多，我們家屬院的養雞場，上個月還孵出了五十多隻小雞，現在都長得好好的...”
演講結束後，寧露露剛走下講台，瞬間就就被人圍了起來。
“寧同誌，你那大棚的塑料布是從哪兒買的？”一個穿著軍裝的連長擠到跟前，手裡還拿著個小本子，等著記答案。
“塑料布是後勤處給的。”
“露露姐，俺想跟你學養兔子...”剛才提問的女同誌拉著寧露露的胳膊，眼睛亮晶晶的。
“能養！不過剛開始彆養太多，先養個五六隻試試。兔子下崽的時候要注意保暖，母兔要是奶水不夠，就喂點黃豆，煮熟了喂，奶水就多了。”寧露露笑著說，還把養兔子的注意事項一條一條地告訴她。
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有問種果樹的，有問大棚溫度控製的，還有問怎麼發酵肥料的。
寧露露耐心地一一解答，額頭上都冒出了汗。
成斯年站在旁邊，幫她擋著人群，還時不時地遞過搪瓷缸子，讓她喝點水。
“大家彆擠，都排著隊，讓寧露露同誌慢慢說。”成斯年的聲音比平時高了點，帶著股軍人的威嚴。
人群稍微鬆動了點，有人開始自覺地排隊。
就在這時，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農工拄著拐杖，慢慢走過來，拉住寧露露的手：“寧同誌，俺是五連的，俺們連的土地薄，種啥都不長，你有啥法子沒？”
寧露露趕緊扶著他，讓他坐在旁邊的長凳上：“大爺，土地薄就得多施有機肥，把秸稈粉碎了，跟羊糞之類的混在一起發酵，撒到地裡，土地就會變肥...”
她把秸稈還田的法子細致的說了，怕老大爺記不住還寫了一份，讓他回去試試。
老大爺聽得很認真，嘴裡不停地說：“好法子，真是好法子！俺回去就跟連裡的領導說，照著你說的做。”
等寧露露解答完最後一個人的問題，太陽都快落山了。
她揉了揉發疼的嗓子，接過成斯年遞過來的水，一口喝了大半缸子。
“累壞了吧？”成斯年伸手幫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眼神裡滿是心疼，“走，去食堂吃飯，老劉說給你留了紅燒肉。”
師部的食堂也是土坯房，裡麵擺著幾張圓桌，桌上鋪著白桌布，雖然有點舊，卻洗得很乾淨。
劉政委已經在裡麵等著了，旁邊還坐著幾個師部的乾部。
“寧同誌，快坐！累壞了吧？”劉政委站起來，拉著寧露露坐到主位上，“今天特意讓炊事班做了紅燒肉，還有白菜燉豆腐，可千萬彆嫌棄。”
“哪能啊，”寧露露剛坐下，炊事班的戰士就端著一個大搪瓷盆過來，裡麵裝滿了紅燒肉，油光鋥亮的，香味兒一下子就飄滿了整個食堂。
“寧同誌，嘗嘗俺的手藝！這肉燉了兩個小時，爛得很。”老張笑著開口，搓著手看向寧露露。
劉政委拿起筷子給寧露露夾了一塊，寧露露道謝後嘗了一口，肉香在嘴裡散開，一點都不膩。
她忍不住說：“張師傅，您的手藝真好，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你要是愛吃，下次來師部，俺再給你做！”老張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成斯年坐在寧露露旁邊，不停地給她夾菜，碗裡都快堆成小山了，“多吃點，累了一天了。”他低聲說，語氣裡滿是心疼。
劉政委看著小夫妻的互動，笑著開口：“斯年啊，你小子真是好福氣，娶了這麼個能乾的媳婦。寧同誌不僅菜種得好，養殖場搞得好，還把經驗毫無保留地教給大家，真是咱們師的好同誌！”
旁邊的參謀長也點頭：“是啊，我可聽說你們團冬天可都吃上新鮮蔬菜了，今年咱們也推廣寧同誌的法子，爭取冬天都能吃上新鮮的黃瓜、西紅柿...”
寧露露趕緊放下筷子，說：“政委、參謀長，這都是大家夥兒一起努力的結果。今年，我打算擴大規模，讓周圍的村子也都種大棚，冬天吃上新鮮蔬菜...多餘的吃不完的也可以換給部隊。”
“好！”劉政委拍了拍手，“我支持你！需要啥物資，跟師部說，咱們優先給你解決。”
正說著，食堂的門被推開了，剛才提問的那個女同誌端著一個搪瓷碗走進來，碗裡裝著幾個雞蛋，“露露姐，這是俺家雞下的蛋，俺煮了幾個，你拿著路上吃。”
寧露露趕緊站起來，推辭道：“妹子，不用了，你自己留著吃吧。”
“俺家還有好多呢，你就拿著吧。”女同誌把碗塞到寧露露手裡，轉身就跑了。
寧露露看著手裡的雞蛋，心裡暖暖的。
成斯年幫她把雞蛋裝進布包裡，說：“拿著吧，這是人家的心意。”
食堂裡的氣氛越來越熱鬨，大家一邊吃飯，一邊討論著大棚種菜和養殖場的事兒。
有人說要跟寧露露去家屬院參觀，有人說要請她去自己的連隊指導，寧露露都一一答應了。
吃完飯，天已經黑了。
劉政委握著寧露露的手一臉感激：“寧露露同誌，謝謝你今天的演講，幫了咱們師大忙了。下次師部開現場會，還請你來講講。”
“沒問題，隻要能幫到大家，我隨叫隨到。”寧露露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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