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溫時安的目光太過於直白。
沈池淵回視了過去,他問:“怎麼了?”
溫時安精致秀氣的眉目微擰,她拿出筆記本在上邊寫道:【這個大盆,是我下午洗澡用的那個,你怎麼也用這個?】
看著這句話,再看著溫時安的憤怒又有點羞惱的神情,沈池淵笑了。
他挑了挑眉,故作一副不明白的模樣,語氣理所當然地開口:“我為什麼不能用這個?我之前一直用的都是這個啊。”
溫時安聽到這句話,震驚得膛目結舌。
所以說,她下午用的這個大盆,是沈池淵用了不知道多少次的?
這個認知在溫時安腦海不斷浮現,她嫌棄的情緒大大壓過羞怯,氣呼呼地伸手扇著沈池淵以解氣。
太氣人了。
沈池淵樂了,見溫時安的神情屬實過於嫌棄,他這才沒繼續逗人,轉而解釋著:“我以前沒用過,我都不用盆洗,這不是你在這兒,我不能在水井旁洗,才隻能用盆放水進這裡邊洗。”
反應過來自己被沈池淵當樂子耍了,溫時安還是生氣,但起碼比自己用了陌生男人的洗澡盆這件事讓她更好接受一點。
【你不許用這個。】溫時安蠻不講理地寫著。
這是她用過的,就算她以後不用了,但想到沈池淵等會要用這個盆洗澡,她還是嫌棄。
“行啊。”看著溫時安,沈池淵脾氣很好地應了,他接著開口:“那我用哪個?”
【隨便你用哪一個,反正不準用這個。】溫時安應著,冷哼一聲,眉眼帶氣。
“那我在院子裡洗。”沈池淵說著,把大盆從浴室裡搬出來。
眼見著沈池淵要脫衣服,溫時安就直勾勾地盯著。
沈池淵手都伸到衣擺處了,但見溫時安沒有表現出氣憤或者害羞的神色,他有些驚訝。
溫時安勾著唇笑,一副你怎麼不繼續了的表情。
“你想看?”沈池淵意外地問著。
溫時安沒有回應這個問題,她嫌棄地瞥了沈池淵一眼,不想跟對方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寫道:【你剛才在屋裡邊說的話還算數的吧?】
沈池淵略微思索片刻才反應過來溫時安指是他明天要帶對方去鎮上買東西的事情,他點頭,“算數。”
溫時安哼一聲,決定明天買一個獨屬於自己的洗澡桶。
【盆你用吧,明天我買新的。】
溫時安回著,她看著那個大盆,再看看沈池淵,隻覺得沒眼看,臉上依舊露出嫌棄的神情,不再搭理對方,他抱著書跑回屋裡邊。
沈池淵看著溫時安的背影,輕笑一聲。
想到沈奶奶還在睡覺,溫時安輕手輕腳回了房間。
房間內沒有燈,她沒有關門,外邊燈光部分映照進房間內,這才顯得房間內沒有那麼陰暗。
溫時安內心有些打鼓,特彆是看著房間內的那個窗戶,這個窗戶對著屋後的山嶺,外邊雖然有月光,但還是黝黑的,她隱隱約約能看見樹木,風一吹,搖搖擺擺。
咽了咽口水,溫時安趕緊把窗戶關上。
但窗戶一關上,房間內又顯得悶熱。
如果不關窗戶,外邊涼風吹進還挺舒服的,就是看著太嚇人。
忍忍吧,明天買風扇去,溫時安想著。
她並不困,坐到床邊,看書的話,光線太暗。
但出去外邊,想到沈池淵還在外邊,甚至可能正在水井旁洗澡。
再想到對方剛才耍流氓的一幕,溫時安氣得牙癢癢,她要是那些容易害羞的女生,早被沈池淵給嚇到了。
但偏偏她也不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流氓了,不過像沈池淵這種流氓,起碼隻是口上說說。
溫時安想到她最初遇見的那一個老流氓,對方不僅說,還想朝她動手動腳,那次她確實被嚇到了。
但趁著老流氓是喝醉的狀態,加上都沒有人防備,她隨手拿起酒瓶子直接給人開顱了。
這老流氓還是溫漢東的酒肉朋友,當時溫漢東也在場,事後溫漢東還指責她不懂事,說對方隻是開開玩笑。
呼了口氣,溫時安不再去想這件事。
隱隱約約,溫時安能聽到外頭傳來的流水聲,應該是沈池淵在水井旁洗澡。
許久。
流水聲停止。
半晌。
溫時安發現院子裡的燈被關了。
沈池淵進屋了。
溫時安手不自覺地捏緊了被角。
她想去關門。
但又怕房間裡黑。
如果真的把房間門跟窗戶都關上,那真的是又黑又悶,怕是不到白天,溫時安覺得自己就能被悶死。
摸上小陶罐,想著裡邊是西西,溫時安的心才稍稍放安下來。
“我可以進來嗎?”
房間內投下一大片陰影,來自房間外的亮光被沈池淵高大的身影遮擋住。
溫時安緊抱著陶罐,搖了搖頭,滿眼警惕地看著門口的沈池淵。
溫時安警惕防備的眼神過於刺眼,沈池淵忽地僵硬住了身體。
他看著溫時安,仿佛看到了一隻落單無助的小貓,明明很害怕,卻要裝作呲牙咧嘴,很凶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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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沈池淵出聲,往後退了幾步。
“我想到你屋內沒有燈泡,給你送煤油燈,你需要嗎?”沈池淵問著,語氣跟眼神都顯得很溫和。
溫時安抿著唇點點頭。
沈池淵這才給燈芯點上火,隨後推進門口,一邊開口:“離床太近,怕碰著不安全,就放在這裡邊。”
溫時安接著點頭,內心放鬆了不少。
但見沈池淵還站在一旁,明顯有話說的模樣,她眉間微蹙,疑惑地盯著對方。
“剛才對不起,我不應該跟你說那種話的。”沈池淵默了片刻才出聲,語氣真摯。
“不管玩笑也好,還是有其它理由,總之,我都不應該說這種話,抱歉,沒有下次了。剛才那個大盆我也沒有用,我粗糙習慣了,你沒來之前,我都是直接在水井旁洗冷水。”
“今天見你來了,想著不方便,才用盆裝水,去那裡邊洗。”沈池淵緩緩解釋著,神情嚴肅,語氣認真。
“早點睡吧,你若睡不著,放心的話出來外邊看書也行。”說話間,沈池淵已經識相地遠離溫時安的房間門口。
他坐到吃飯的桌子旁,拿出一本書看著。
溫時安有些好奇地往外邊瞅了幾眼,看不清對方看的是什麼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