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越說越激動,原本平緩下來的怒氣也在此刻變得高漲。
“喝茶。”沈池淵一臉溫和,他給女人把茶杯滿上,接著開口:“這件事,發生在學校,相信學校老師會處理好的。”
但話音剛落,沈池淵就被劈頭蓋臉澆了一臉的茶水。
女人突如其來的動作把周圍看戲的人都嚇了一跳。
溫時安也下意識站起身,她看著沈池淵,往前走了幾步。
幸好水溫並沒有很高,沈池淵朝溫時安頭投去一個安心的眼神,隨即自己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
一直跟在沈池淵旁邊的年輕人見狀,反應過來,立馬拿乾淨的布給沈池淵。
女人臉上閃過一抹懊悔,但也隻是一瞬間的事,心虛跟懊悔就都消失。
她臉上又掛上不滿跟怒氣,“又是這套說辭,要是學校真的能處理好,我們還至於跑到這兒來?”
呼了口氣,女人接著大喊:“學校可不止一個人被陳婷婷那賤妮子欺負,這位大哥,還有後邊這兩位老人,他們的孩子,都曾被陳婷婷欺負過。”
女人的聲音很大,在場的人,原本還以為這是拖家帶口來討說法的,結果是分好幾個家庭代表來的。
溫時安緊抿著唇,坐了回去,此刻她對於沈池淵的擔憂,大過於對於陳婷婷表麵那麼乖巧的一個人、其實欺負了不少人的驚訝。
“那你們想要怎麼處理這件事?”沈池淵出聲問著,溫和的神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嚴肅。
“陳立達必須辭掉,我們還要她女兒退學。”女人厲聲開口。
“對!”
“把陳立達辭掉。”
“難不成,你們廠裡還招品行不端的人?”
“……”
跟著女人同行來的人也紛紛附和。
沈池淵眉心擰了擰,應道:“近期廠裡會對陳立達進行監督與調查,若對方品德確實不端,廠裡會給出合理的解決方法。”
“至於陳立達的女兒,廠裡歸廠裡,學校歸學校,這個我們沒有辦法解決。”沈池淵說著,站起了身子。
“各位若想多坐一會喝茶,那請自便。”說完,他轉身便想離開。
“你們就這麼敷衍我們嗎?”青年人眼疾手快,跑到沈池淵麵前,攔住了對方的去路。
“不是敷衍,我們還要工作,你們也有各自的生活,就這麼乾耗下去,也得不到什麼。”停頓住腳步,沈池淵解釋著。
“一周內,一定會出一個結果,你們若想在這兒等一周,也隨便。”沈池淵說完,長腿一跨,繞過麵前的人,朝溫時安的地方走近過去。
許是覺得沈池淵說得有理,又許是這會沈池淵的氣勢太嚇人,青年人沒有再上前。
“回辦公室吧。”站到溫時安身側,沈池淵彎著眉眼笑了笑,溫柔的神色裡,看不出剛才絲毫的冰冷。
溫時安起身,點點頭,跟著沈池淵一起回了辦公室。
【剛才水燙不燙?疼不疼?】一進辦公室,溫時安就問著。
她伸手在沈池淵臉上摸了摸,眼神有些複雜。
“不燙,不疼,沒事。”沈池淵一一應著。
【那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處理?對你影響大嗎?】溫時安又問。
如果沈池淵不是廠長,隻是一個普通的工人,那這件事跟他關係就不大,可他是廠長,就注定不能袖手旁觀。
溫時安不由得擔心沈池淵,擔心。
默了一會,沈池淵沒接話,隻是看了看辦公室外邊。
片刻,他接過溫時安手中的紙筆,寫道:【我分配到廠裡,本身就是帶著任務的,查找廠裡部分人員貪汙腐敗的證據。】
看著這段字,溫時安神色裡閃過意外。
【陳婷婷的事情,以及黃忠平跟許佳青倆人打架的事情,其實都可以算是我所要查事件的一個切入口。】沈池淵接著補充。
溫時安眼神不自覺地瞪大,沈池淵這些話,屬實讓她震驚。
震驚沈池淵工作內容裡還包含了這個,也震驚沈池淵會突然跟她說這個……
溫時安不由得想,是不是因為她剛才跟沈池淵說,有什麼事情,不管好壞,都要跟她說,所以沈池淵連這種事情也都告訴她了。
片刻,了然地點點頭,溫時安把小筆記本上沈池淵寫了字的紙張撕下,塞進沈池淵的手心裡。
隨後她又比了一個給嘴拉上鏈子的手勢,示意自己不會說出去的。
沈池淵這個任務,估計也是私底下進行,需要保密的,可現在沈池淵就這麼輕而易舉地告訴了她。
但凡她心眼不好,或者比較蠢笨,都有可能害了沈池淵,或者讓對方功虧一簣。
伸手摸了摸溫時安的頭,沈池淵輕笑一聲,對於溫時安,其實沒什麼不好說的。
他對溫時安,是絕對的信任。
很多時候,他不說,是因為怕說了,溫時安反而會擔憂。
轉身,沈池淵拿了盒火柴,取出其中一根,點燃。
手心中的紙張在火焰上燃燒,直到成為灰燼。
【對了,你還有事情沒跟我說。】避開這個話題,溫時安接著寫,她眼眸泛著笑意,笑眼盈盈地望著沈池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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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池淵瞬間明白過來,溫時安指的是,剛才那些人還沒來鬨的時候,他們在辦公室內那個突然被中斷的話題。
“之前,有一次,陳婷婷在學校出事,需要請家長去,陳婷婷不想陳立達去,就來喊我帶她去,因為某些原因,我最後同意了。”沈池淵緩緩解釋著。
某些原因?溫時安挑了挑眉,【什麼原因?】
沈池淵:“她最初是來找你的,想讓你去,但不知道你在哪,隻知道我在哪,所以就直接來找我了,其次,我想旁敲側擊,探探對方的話,關於陳立達的。”
【那這跟你發現她其實跟表麵上所展現出來的乖巧熱情不同,有什麼關係?】溫時安繼續問。
“她在學校惹事了,錯誤方是她。”沈池淵應著。
噢噢。
想到剛才的情形,溫時安也瞬間懂了。
【那你又不是她家長,你去了是怎麼解決的?】她又問。
沈池淵很輕地搖了搖頭,“不是我解決的,陳立達也去了,陳婷婷不想陳立達去,但不代表陳立達不知道這件事。”
頓了一下,溫時安提筆寫道:【那你有探到什麼話,或者發現什麼嗎?】
“陳家有些複雜,關於陳立達拉幫貪汙一事,有一些證據了,但還差點,在收集中。”沈池淵輕聲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