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2年,蘭芳共和國的港口倉庫區,熱鬨非凡。勝利號移動船身緩緩靠近倉庫區碼頭,船帆上還沾著印度洋的海風味道。這艘商船滿載著從印度運來的優質棉花,用手捧起來陽光下泛著潔白的光澤——那是當時世界上最好的紡織原料。
蘭芳共和國對外貿易的負責人林懷周,騎馬早已在碼頭等候。這位白發蒼蒼的老人雖已年邁,但目光依舊銳利。他已經知道船裡全是印度的棉花。"印度棉花!"他低聲自語,"這可是最上等的原料。"
然而,當勝利號的船長牛野登岸後,林懷周看過棉花後,卻露出了為難的表情。"牛先生,這批棉花的質量確實上乘,"他撚起一撮棉花,輕輕摩挲,"但蘭芳國的紡織業仍以手工為主,需求有限。我最多隻能購買一百噸,大約是你們庫存的一半。"
牛野皺了皺眉。一百噸棉花對勝利號來說,確實隻是部分貨物。"那林老的意思是......"
"以貨易貨吧。"林懷周爽快地一揮手,"你們用這一百噸棉花,換取同等價值的蘭芳香料。我們的肉豆蔻、丁香和胡椒,在大陸可是高質量的搶手貨。"
牛野思索片刻,點頭同意。但隨後,他又忍不住問道:"林老,不知蘭芳國如今還缺些什麼?"
林懷周的表情頓時凝重起來。他望向遠處的海麵,那裡偶爾能看到荷蘭人的戰船巡航。"缺好鐵,缺槍,缺炮。"老人聲音低沉,"荷蘭人虎視眈眈,我們急需武器來自衛。更缺能對抗荷蘭戰船和海盜的武裝商船。"
牛野沉默了。他知道,在這片海域,荷蘭人仍然掌控著貿易霸權,任何敢於挑戰他們權威的勢力都會遭到嚴厲打擊。蘭芳共和國作為一個華人建立的獨立政權,能在荷蘭人的陰影下生存至今,已屬不易。
"我會想辦法。"牛野最終說道,"也許......我們可以為蘭芳提供一些幫助。"
林懷周感激地點點頭。他知道,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時代,貿易不僅僅是商品的交換,更是生存與發展的博弈。而今天這場以棉花換香料的交易,或許隻是開始。
海風拂過碼頭,帶著香料與棉花的氣息。遠處,勝利號的船員們正忙碌地卸貨,而蘭芳國的商人們則興奮地清點著即將到手的印度棉——這些珍貴的原料,將為他們的手工紡織業注入新的活力。但在林懷周心中,他更期盼的,是能早日為蘭芳共和國換來抵禦外敵的武器與戰船。
牛野看著林懷周和蘭芳衛隊的士兵們對軍械渴望的神情,心中已然有了計較。他微微一笑,朝身後的船員招了招手,一名水手立刻捧著一隻烏木槍匣走上前來。
"林先生,"牛野接過槍匣,從中取出一支通體烏黑、槍管修長的步槍,"此槍名為"神射",乃我媽祖軍最新式步槍,您不妨一試。"
林懷周接過槍,略顯生疏地拉了一下槍栓,又好奇地打量了一番。牛野笑著遞過一枚特製子彈,幫他裝填。林懷周舉槍瞄準遠處的一塊木靶,扣動扳機——"砰!"一聲清脆的槍響,木靶應聲而穿,彈孔精準無比。
周圍原本安靜圍觀的蘭芳衛隊士兵們頓時炸開了鍋。
"這槍……比咱們用的鳥銃強太多了!"
"瞧那準頭!五十步外都能打中!"
"我要是有一把,看誰還敢欺負咱們!"
士兵們一個接一個上前試槍,越打越遠,每個人都愛不釋手,紛紛驚歎這槍的精準與威力。林懷周見狀,直接開門見山:"牛先生,此槍如何賣?"
牛野微微一笑,接過槍,熟練地演示了一下裝填動作,解釋道:"此槍精度極高,射程也遠,是槍械裡的精品,售價是普通滑膛槍的三倍。"他頓了頓,又道:"如果一百對一百,雙方體力相差不大,用此槍不需要排隊射擊,可以一直分散遠距離射擊,任何排隊進攻的滑膛槍部隊都抗不過三輪。"
這話一出,全場瞬間安靜。
一名軍官忍不住再次接過神射步槍,舉槍瞄準九十米外的一隻陶罐,扣動扳機——"砰!"陶罐應聲而碎。他放下槍,斬釘截鐵地說道:"此話絕無虛言!一把槍頂三把也絕對公道!"
林懷周目光一凝,直接問道:"若是我們購買,一月可以交付多少?"
牛野笑道:"這一次我帶了八十把老款,六十兩一把,你們要否?以後每月能提供二十把這樣的步槍。"
林懷周與身旁的軍官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閃過一絲決然。林懷周毫不猶豫地說道:"買了!"
"好!"牛野一拍手,"總價四千八百兩白銀,八十把神射步槍,即刻交割!"
就這樣,曆史上媽祖軍和蘭芳共和國的第一筆軍火訂單就此達成。就這樣,媽祖軍的資產再次回升到五千七百兩白銀。同時,蘭芳國表示,他們要購買一千支這樣的步槍,有多少就要多少!
林懷周撫摸著神射槍,認真的說道:“知道嗎?每年哪些荷蘭人指使的海盜都會上岸劫掠,有了這些槍,我們可以在沿海的堡壘組建護衛隊,會少死很多沿海的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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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蘭芳共和國組建了第一支神槍手部隊,人數八十人,人人配發一支神射步槍。牛野甚至親自口述了這種步槍的作戰方法,讓山地神槍手的戰術第一次出現在東南亞的土地上。
這些神槍手從不排隊衝鋒,而是三人一組,分散埋伏。戰鬥時,他們第一輪集火專打敵方軍官,然後迅速分散,以散兵線對抗密集的線列步兵,從不硬拚,而是不斷從遠處把敵人引入伏擊圈。
曾經橫行東南亞、經常登陸劫掠蘭芳國的海盜們,第一次遇到了如此難纏的對手。他們習慣了排槍和抱團用冷兵器的衝鋒戰術,卻沒想到蘭芳的神槍手們根本不給他們靠近的機會。第一輪射擊就打掉指揮官,第二輪射擊就瓦解士氣,第三輪射擊就讓他們潰逃。
往往十個蘭芳的神射手,就敢對戰百人海盜,而且海盜死活都打不贏。追擊,就會一路死人,最後一定會被蘭芳國的增援部隊圍死在內地;逃跑,一樣一路屍體,隻要沒有遠離海岸線兩百米以上,就算你上了船,一樣被打倒!
半年之後,再也沒有海盜敢進入蘭芳國的海域。
而蘭芳共和國,也憑借著這八十把神射步槍,一群英勇的山地步兵,慢慢在穩固自己的沿海安全。
臨走前,牛野說道:“此利器隻可華人衛隊掌握,切不可落入外族!”
林懷周抱拳,“老夫警記於心,多謝先生提醒!”
賣槍,數銀,一時爽,但再想一想,他突然冷汗直流。勝利號上現在隻剩五把神射槍,這他娘萬一碰到敵人,怎麼搞?
林懷周安排他們休息,夜裡才讓快船引導他們離開。原因很簡單,外麵海盜猖獗,但這個時代要想在夜裡追上一條海船,絕無可能。
可對於牛野,也同樣痛苦。他發現自己同樣在夜裡找不到廣福源號和同生共死號。這丫的,隻能帶著一群海佬,在外海的懸崖邊拋錨,在溫柔的海浪裡停泊了一夜。
第二天,天亮了,他們急忙沿著海岸線繼續尋找。最後,還是靠著老水手記憶沿海地形和時間距離推算能力,這群貨終於在早上八點左右在海麵上,看到了海平線上有六根高高的桅杆。
三條海船終於碰頭,在看到一箱箱銀子以後,王鐵匠終於相信了牛野的話,“相信他,有錢賺!”。這一刻,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阻止王鐵匠要轉行了,從龍門吊供應商,堅定的朝著軍工行業轉型的堅定意誌!
這貨第一次有了一種衝動。他直接跟牛野說,“乾脆搞一條軍工船?我們直接從荷蘭人那裡買槍,船上搞搞彈線,轉手大賺一筆?”
牛猛吃驚的看著這貨,他忽然覺得這破船上還真有人才!指著同生共死號,說道:“就它了,以後這船除了武備,就裝木料和鐵料,你在潮州再找一群鐵匠,直接上船造槍!”
王鐵匠狠狠一錘,“就這麼說定了!明日,我就帶著徒弟們和兩個爐子一起搬家過去!”
這是一個狠人,狠狠賺錢的人!
牛野也不廢話,他直接拿出紙,畫了一個帶引線的手雷,扔給王鐵匠,“這玩意絕對賺錢!”
兩人搗鼓了一陣,王鐵匠問,“怎麼定價?”
牛野扔下一句話,“賣給彆人,十倍利,你自己合計成本吧!”
王鐵匠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滿腦子都是,十倍利?十倍利?十倍利?搞!必須搞!不搞是什麼。。。讓我想想,讓我想想。。。對,不搞就他娘是個殺更更!
三條船呼號著,拉滿風帆,如同海麵上張開翅膀的三隻海鳥,向著廣州城在逆風中曲折航行。
1802年1月6日,船隊從蘭芳共和國出發,到3月6日才回到東澳島的海港,這一次出行整整花費了半年時間。
登島的第一天,來到東澳島深處的槍械作坊。
牛野和陳老豆帶著第一批人馬登上東澳島的第一天,就直接趕往槍械作坊原因很簡單他們缺槍。
自己切槍,紅旗幫要交貨了,蘭芳共和國願意大批量購買,總之極度缺槍!
他們原本計劃在這裡稍作休整,再前往廣州采購武器,但林懷周說了,荷蘭人的巡邏船最近頻繁出沒,海盜也開始蠢蠢欲動。沒有足夠的火力,蘭芳共和國的商船和沿海居民點根本無法自保。
“不行,必須馬上弄到槍!”牛野皺著眉頭說道。
陳老豆點頭:“走,現在就去槍械作坊。”
於是,他們立刻整頓隊伍,朝著島深處進發。
穿過茂密的熱帶叢林,一座獨門獨戶的大院子出現在眼前。院子外,十幾畝良田種滿了糧食和蔬菜,幾名武裝水手正在田邊涼棚裡值班。
遠遠看到牛野和陳老豆一行人,一名年輕的水手立刻興奮地跳了起來,揮舞著手臂大喊:
“老豆!老豆!換人啊!我堅決要求出海!我快憋瘋了!”
陳老豆哈哈大笑,擺擺手:“好!下次換你!”
幾戶人家聽說“貨主”來了,立刻全體迎了出來,端茶送水,還拿來一大筐新鮮水果。有人握住牛野的手,有人拍著陳老豆的肩膀,甚至有人激動地給了他們一個熱情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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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爺,可算把你們盼來了!”一個中年漢子笑著說道,“我們這半年可攢了不少好貨!”
眾人跟著主人走進院子,來到一間寬敞的倉庫前。門一打開,一股混合著木油和金屬的氣味撲麵而來。
倉庫裡,一排排油紙包裹的步槍整齊地碼放在架子上,每一把都擦拭得鋥亮,槍管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
領頭的老丈——一位頭發花白但精神矍鑠的匠人,小心翼翼地拆開一包油紙,取出一把步槍,遞給牛野:“爺,您看看,這槍咋樣?”
牛野接過槍,熟練地檢查了一下槍管、扳機和膛線,又掂了掂分量,滿意地點點頭:“不錯,做工精細,保養得也好。”
老丈笑著說道:“我們每個月能做大約60把步槍,這半年下來,一共做了360把!您看看,夠不夠?”
牛野轉頭看向陳老豆,後者笑嗬嗬地點頭:“給錢吧!老豆”
交易達成,皆大歡喜!
陳老豆從隨行的箱子裡取出一錠錠白銀,整整齊齊地碼在桌上,湊足整整1080兩!
幾戶人家眼睛一亮,臉上立刻笑開了花。
老丈激動地搓了搓手:“爺,您放心,我們這槍,每一把都經得起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