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東望城的居民而言,生活其實很簡單,無非三件事:種地、挖煤、探礦。
第一,種莊稼。民以食為天,沒有糧食,再多的煤和鐵也填不飽肚子。鎮裡的農田雖然不多,但每一寸土地都被精耕細作,確保能產出足夠的糧食養活居民。
第二,運煤。鎮裡每周都會派出兩百人,前往礦區替換之前的礦工。這些人接過鐵鎬和礦燈,直接在地麵上挖就行了,這裡的煤層就在地表,到處都是,用汗水換來鎮裡的燃料和貿易資本。
第三,勘探。最重要的,是不斷擴大資源版圖。東望城的未來,取決於能否找到更多的煤礦、鐵礦,甚至銅礦和金礦。而姚耀祖,就是鎮裡打槍最不錯的一群人之一,他就是打手一名。
1807年6月3日,姚耀祖跟著一支十人的勘探隊,踏上前往南部沿海的行程。這一次,他們的目標是向南前進一百五十公裡,然後返回。
隊伍組成:
隊長:老陳,蘭芳共和國金礦裡出來的老礦工,沉穩可靠,負責決策。
副手:趙三,年輕力壯,擅長辨認礦石。
記錄員:小吳,是個讀書人,負責畫地圖、記數據。
姚耀祖:勘探隊的“自由人”,任務是扛槍,探路、觀察地形、收集礦石樣本,順便……偷懶。
其餘六人:身強力壯,扛槍,負責搬運裝備、開路、警戒。
裝備:
鐵鎬、鏟子:挖礦、探土必備。
指南針、地圖:確保不會迷路。
獵槍、短刀:防野獸,也防人。
繩索、鉤爪:爬山越嶺用得上。
乾糧、水囊:路上吃食。
狗群:三隻獵犬,負責追蹤、警戒,偶爾還能幫忙找礦脈
馬匹:四匹矮腳蒙古馬,馱著大水袋,帳篷和部分乾糧,雖然跑得不快,但耐力好,什麼草都能吃,適合崎嶇山路。
武器:他們人人有刀,六把神射步槍和六顆手雷。
勘探隊沿著海岸線南行,穿過茂密的山林,翻過陡峭的岩坡。第三天下午,隊伍的狗群突然狂吠起來,聲音裡帶著不安。
姚耀祖皺眉,示意隊伍停下。他順著狗叫的方向走去,撥開一片灌木,發現兩個受驚的孩子——一男一女,都隻有五歲左右,縮在一塊巨大的岩石後麵,瑟瑟發抖。
“彆怕。”姚耀祖蹲下身,輕輕揮手,示意狗群退開。
孩子們盯著他,眼睛裡滿是恐懼,不敢說話。
姚耀祖從懷裡掏出一塊餅乾,掰碎了遞過去,然後自己吃了一口。小男孩猶豫了一下,抓起一塊塞進嘴裡,小女孩也跟著接過。
餅乾起了作用,孩子們的戒備心漸漸放下。小男孩指了指遠處,嘴裡含糊不清地喊著什麼。
姚耀祖聽不懂他們的語言,但看他們的手勢,應該是讓他們過去看看。
隊伍小心翼翼地沿著孩子們指引的方向前進,穿過一片崎嶇的山地後,眼前的一幕讓所有人都沉默了——
一個沿海的小村落,滿地屍體。
老陳蹲下身,檢查屍體。
“火槍和刀劍殺的。”他低聲道,“不是野獸,是人乾的。”
小吳記錄著死亡人數,眉頭越皺越緊。
“全是老人、孩子,還有一些成年男人……但男人的數量不對。”他低聲說道,“年輕女人和一些壯年男人不見了。”
姚耀祖蹲在一具屍體旁,那是個老人,胸口有一個血洞,像是什麼刺穿的,死狀極慘。他環顧四周,發現海灘上留著淩亂的腳印,像是有人從海上登陸,然後衝進村子大開殺戒。
“糧食呢?”趙三問。
“沒了。”老陳搖頭,“所有能帶走的都帶走了。包括糧食,皮料,海魚”
姚耀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罵了一句:“人渣!”
想了想,覺得不過癮,又補了一句:“吊你老母,彆讓老子看到,看到全部宰了!”
隊伍裡沒人說話,但所有人都握緊了武器。
海風掠過海岸,帶著血腥味,吹過滿地的屍體,吹過兩個瑟瑟發抖的孩子。
姚耀祖站起身,眼神冰冷。
“帶上兩個孩子,我們繼續探路。”他低聲說,“我和兩個扛槍的,走在前麵探路。你們把兩個孩子放上馬背,在後麵跟著,離開三百步。”
狗群低吼著,它們似乎也有些憤怒。
勘探隊的行程,原本隻是例行公事,但現在,他們心裡都明白——這片海岸線上,藏著比礦石更危險的東西。
兩周後,勘探隊帶著兩個孩子回到東望城,人們聽說附近居然有人屠殺了一整個村子,義憤填膺,高呼著找到凶手。
姚耀祖衝進鎮長木屋時,李珠江正在翻閱賬本。見他滿身塵土、神色凝重,李珠江放下羽毛筆:"怎麼了?勘探隊遇上麻煩了?"
"比那嚴重得多。"姚耀祖一把扯下帽子,"我們在南部沿海發現了一個被屠戮的村莊。"
李珠江放下手中的文件,示意他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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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全是老人、孩子和部分成年男性。"姚耀祖的聲音壓得很低,"但年輕力壯的男人幾乎全不見了,糧食和財物被洗劫一空。海灘上留著清晰的足跡——他們是從海上來的。"
"海盜?"李珠江皺眉。
"比海盜更可怕。"姚耀祖走到牆邊的地圖前,手指點在東望城的位置,"更重要的是,我們離海灘隻有千米!"
他拿起一根炭筆,在地圖上畫了個大圈:"敵人如果乘船靠近,隻要船上有幾門火炮,整個東望城都在射程之內。營地、礦區、倉庫,戰艦發射炮彈就能覆蓋大半。"
李珠江的臉色變得蒼白。他走到窗邊,望著遠處隱約可見的海平麵。
"更糟的是..."姚耀祖跟過去,聲音沉得像石頭,"我們根本沒有火炮。連一門能反擊的小炮都沒有。"
木屋裡陷入沉默。遠處傳來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午後格外清晰。
"他們可以隨時出現。"姚耀祖繼續道,"趁著夜色,或者大霧天。等我們發現時,炮彈已經落在屋頂上了。"
李珠江轉過身:"鎮上的防禦..."
"隻有兩百把神射步槍和一些。"姚耀祖打斷他,"連石頭城牆都沒有,拿什麼抵擋炮擊?"
窗外的陽光依舊明媚,但兩人都感到一陣寒意。海風從門縫裡鑽進來,帶著鹹濕的氣息,仿佛在提醒他們:危險正從那個方向逼近。
"船隻,我需要上報。"李珠江最終說道,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
姚耀祖搖搖頭:"等文書往返,敵人可能已經到了。我們需要立即行動。"
"能做什麼?"
"至少..."姚耀祖盯著地圖,"先弄清楚敵人是誰,從哪來。"
李珠江深吸一口氣:"你有什麼建議?"
姚耀祖走到窗前,望著遠處的海平線:"第一,加強海岸巡邏。第二,在海灘附近修建預警塔。第三..."他頓了頓,"下一次船隻過來,看看能不能直接問他們買炮。直接就買船上的炮"
"如果船長不肯呢?"
姚耀祖轉過身,眼中閃過一絲冷光:"搶,也要搶來"
夕陽的餘暉灑進屋裡,給兩人的影子鍍上了一層金邊。
那兩個衣衫襤褸的部落孩子被領來的那天,東望城的廣場上擠滿了人。老木匠夫婦顫巍巍地站在鎮長辦公室門口,布滿皺紋的手緊緊攥著鎮長的手。
"我們老兩口子..."老木匠的聲音有些發抖,"兒子在鐵礦港成了家,就剩我們倆口子。正好..."他看向怯生生探出頭來的兩個孩子,"我們的孫子孫女,也該有這麼大年紀了。"
不久後,兩個老人牽著孩子的離開,圍觀的人們默契地後退,給這對新組成的家庭讓出一條路。姚耀祖站在人群邊緣,看著這一幕,緊繃的肩膀終於放鬆了些。
三天後,當廣福源號的黑色船帆出現在海平線上時,整個碼頭都是等待卸貨的人。這艘從鐵礦港來的商船帶來了糧食、工具,還有鎮長李珠江心心念的大炮。
"最多給你們四門四磅炮,甲板上的移動炮。你要打一個條子,不然我沒法交代"船長為難的搓著手,對圍在碼頭的上千鎮民們展示那幾門漆黑的鐵家夥,"雖然不是大口徑的,但絕對能打到海上的劫掠者。"
鎮長湊上前去,用粗糙的手指撫過炮管上的斑駁:"這玩意兒可比我們火槍管用多了!"
姚耀祖仔細檢查著每門炮,不時向船長詢問細節。當確認炮架可以拆卸移動時,他滿意地點點頭:"至少能先在海邊架設兩門,剩下的可以機動使用。"
船長也跟著下了船,帶著所有人打了兩炮,其他人不知道這炮的厲害,可姚耀祖和他的150個老兵卻全都震驚當場,這他娘,到底是什麼炮,能打這麼遠,這麼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