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輪炮擊響起，119道硝煙從三體戰艦的中線炮位噴湧而出。炮彈撕裂空氣，精準地落在英國五級戰艦與運輸艦的水線位置——那是戰艦最脆弱的地方，一旦擊穿，海水將洶湧而入，再龐大的戰艦也難逃沉沒命運。
“擊中目標！水線破裂！”了望手高喊。
“轉向下一目標！”
沒有糾纏，沒有混戰。每一艘複仇者級都如同一頭獵豹，選定一頭獵物，一擊致命，隨即調轉船頭，奔向下一個目標。她們的速度太快，機動性太強，英國傳統戰列艦上的炮手甚至來不及瞄準，更彆說形成有效的反擊。
英國人驚愕地看著這些從未見過的戰艦——三體結構、中線集中火力、蒸汽與風帆混合驅動、航速奇快、炮火精準。他們從未想過，海戰的規則，會在這一天被徹底改寫。
遠處，英國人的四級戰艦終於趕到了戰場，接著是他們的戰列艦主力。他們本以為會看到一場勢均力敵的海上決戰，卻震驚地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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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麵上，五十艘五級戰艦與百餘艘運輸艦中，已有超過一半傾斜在海麵，有的正在緩緩下沉，有的濃煙滾滾，艦員正慌亂地試圖堵漏或棄船逃生。
而造成這一切的凶手——那十七艘修長的三體戰艦，早已殺出重圍，如幽靈般消失在晨曦與硝煙交織的地平線上。
“他們的動作太快了？”一名英國軍官喃喃道，手中的單筒望遠鏡微微顫抖。
“從沒見過這樣的戰艦……航速極快，火力精準……”
“他們根本就沒打算跟我們堂堂正正地打……他們是來收割的。”
“沒有任何戰艦能留下他們”
“三十二磅炮，那七門炮都是大口徑艦炮！”
“第一次看見這麼布置大炮的，為什麼不裝在兩側？”
“因為，他們的大炮很長，遠超我們的倍徑，這炮肯定打的更遠”
“要向倫敦報告，把這種最新的戰艦告訴海軍部”
海風呼嘯，浪花翻湧。遠方，十七道白帆漸行漸遠，如女神的利箭，刺入敵陣，又悄然隱去。
這是複仇者級的第一次實戰，卻讓肖萬裡看到了一種完全不同的戰術可能性。
是的，當遠距離單門重炮的瞄準已經被證實。
那麼一種類似於陸地上線膛槍兵用散兵線，伏擊線列步兵的戰術就有可能在大海之上實現同樣的戰術。
他發現，英軍雖然已經采用線膛炮，但他們依然是采用齊射方式在戰鬥。
這次他們的射擊頻率裡麵可以看出來，因為海浪有起伏，炮手如果要瞄準，就不可能在同一時刻全部開火。
媽祖軍的開火是陸陸續續的，一般會在兩個起伏間發射完成。
但英國佬不是，他們依然試圖排列成線列，依然采用傳統炮擊手段，模糊的區域瞄準，然後一瞬間集火攻擊。
“回去開普敦，我們和第二艦隊集合”，肖萬裡下達命令。
遙遠的太平洋上，天空滿是雲層，帆船在雲層的陰影下穿梭，風清涼的掠過甲板上的人群。
牛野繼續著他的課程，隻是這一次聽課的隻有六十名少年和老師，他把後繼課程的講義放在了鐵礦港，那裡也有一位老師會講同一節課。
牛野的聲音洪亮，他希望每一個孩子都能聽清他要講的東西，“上一次有人問我，為什麼大宋煉了那麼多鐵，造了那麼多武器，有世界上最堅固的鎧甲，有世界上威力最大的弓弩，為什麼總打不贏北方少數民族？”
牛野繼續說道：“十二字導致宋代的虛弱，“以文治武“，“守內虛外”，“強乾弱枝””。
牛野站起身來，赤足走進學生群裡，大聲說道：
“一切的禍事來源於得位不正！
趙匡胤拿天下，不是靠的雄兵，靠到是詭計，靠的是背叛，所以有宋一代從未相信過任何武將，他們害怕有人會學，然後皇袍加身。
宋代最強的禁軍集中於中央，地方軍隊弱小：為防止地方割據，宋太祖“杯酒釋兵權”，將精銳部隊全部收歸中央禁軍，地方隻留廂軍，等於治安性質軍隊，戰鬥力極低。
“兵不識將，將不識兵”，為防止將領擁兵自重，宋朝頻繁更換統兵將領，戰時臨時指派，導致軍隊指揮體係混亂，缺乏凝聚力與信任。
文官主導軍事，重文輕武成為國策，優秀軍事人才往往被排擠，而文官指揮作戰常常紙上談兵，缺乏實戰經驗與靈活應變能力。
趙國出一個趙括就已經由盛轉衰，大宋倒是有本事，派了無數趙括，這王朝不死，沒有天理！”
有學生說：“先生，有人說大宋是沒有戰馬，也沒有天險可守，所以亡的國！”
牛野哈哈大笑，他問所有同學，“朱元璋有什麼？他靠什麼戰馬，靠什麼天險，一個小乞丐，他卻能帶著軍隊從南往北打，橫掃北地？”
牛野再次大聲說道：“廣福源號有什麼？一百個船員，有什麼？為什麼能發展到今日，其實道理都是一樣的。團結和信任，以命相托，文官管理好內政，武將拚死一博，這國家就不會差。怕就怕，每日內部內鬥；怕就怕，打不贏外麵，就搞裡麵，豪強不斷購買土地，老百姓流離失所。”
最後，牛野再次走上船頭，轉身大聲說道：“中華國，要定下規矩，武將就是武將，文官就是文官！文官不能乾涉武將，武將也不可乾涉文官！文武兩條線，都由議會任免，那個武官敢造反，中華國自然會討伐！那個文官敢貪汙，中華國自然嚴查！”
然後，他猛地一頓，再問眾人：“我給所有成年人發槍，是為了什麼？”
眾人說：“抵禦外敵！”
牛野卻大聲喊道：“數百萬人口，數百萬兵！我們全民皆兵，外禦其敵，而內平其亂！”
有老師目瞪口呆，“先生，這不就亂了嗎？每個地方都軍力強大，萬一。。。”
牛野反問：“你沒事會拿起槍造反嗎？”
老師搖頭，“絕不會！”
牛野再問，“那你何時有可能拿槍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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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想了想，“活不下去吧！或者，受到無法忍受的壓迫！”
牛野拍了拍老師肩膀，“老百姓真的造反，那就是有道理的！國家首先應該檢討，檢討那些管理地方的官吏，既要鎮壓叛亂，也要鎮壓無道之官！”
有學生突然說道：“那，萬一其他部族造反呢？加裡曼丹島有很多非華人的部族啊！”
牛野此時給了一個毛骨悚然的答案：“我們其實在等著，有一個我們就收拾一個，然後恢複直轄統治。”
此刻，眾人已經明了，牛野到底要乾什麼？
武裝老百姓的同時，他也在隨時準備用雷霆手段剿滅叛軍，然後。。。人頭滾滾，建立絕對統治權！
有學生站起來問：“為何現在不這麼做？”
牛野看向他，點點頭，示意他坐下：“我們需要市場，快速增加的市場，我們也需要快速增加人口和資源地，一路硬生生打下去，會需要很多時間，而且這樣不劃算，也名不正，言不順。”
牛野說道：“華夏，要有胸懷，若真的依附，願意融合，那就接納和教導！若依附後再造反，那就必須斬草除根！”
有學生問：“何為除根？”
牛野反問：“今，匈奴何在？”
這一節課，和所有以前的夫子講的課截然不同，這裡講了製度，也講了殘忍，是一種赤裸裸的殘忍。
但陳硯秋他們也承認，這就是真實的曆史，這也是世界的真相，是啊！匈奴何在？
一個文明的崛起，必然是其他文明的衰落為代價！
因為強大的文明，需要人口，土地和市場，它會不斷擴張自己的邊界，不斷擴張自己的市場。
就算沒有戰爭，工業和商業也一樣會是另外一個層麵的戰爭。
牛野最後的總結是：“你們需要有兩雙眼睛，第一雙可以看到世界的美好；第二雙，要看到這世界的殘酷和冰冷；永遠記住，仁慈之對內，而對外必須強硬。以戰對戰，以命相搏！記住，避戰者，國必破；怯戰者，國恒亡！”
有老師再問：“若是如此，那不是年年戰亂，民不聊生？”
牛野笑了，“戰鬥有很多方式，你說的是每一場戰都必須中華國來打！可你不知道，有更多的方式，能夠間接參與戰爭，讓國家在戰爭中獲得巨大的利益！”
老師不明白，“戰爭？怎麼可能獲得巨大利益？”
牛野問道：“如果有一天，甲國和乙國打仗，他們需要軍火，請問賺錢嗎？這些軍火的利潤和一般商品比，誰賺的多？”
眾人立馬明白了？
有學生更是聰慧，“如果能夠擁有壓倒性的軍火銷售，有可能主導戰爭的勝負，我們可以獲得更多利益，對嗎？先生”
牛野哈哈大笑，指著這孩子說道：“孺子可教！該當如此做！”
可也有孩子說道：“那難道不會讓戰爭擴大，死很多人？”
牛野歎息道：“我們將要前往墨西哥，在我們沒有去之前，那裡已經爆發激烈的內戰，每天都在死人。請問，這世間我們不賣軍火，其他人也不賣嗎？如果，通過軍火，既能獲得利益，還能獲得同盟，我們做還是不做？”
這下所有人都陷入了思考，是啊，我們不賣，其他人不就賺走了？這世界就這麼大，生意機會就這麼多，為什麼不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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