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6年2月初的法國西北部,寒風凜冽,軍營的篝火在暮色中跳動著橘紅色的火焰。拿破侖·波拿巴身著深藍色軍大衣,披風上還沾著些許雪粒,他大步走進臨時搭建的指揮部帳篷,眉宇間凝著慣有的銳利與深思。
幾位法國陸軍元帥早已等候多時——馬爾蒙、蘇爾特、內伊,他們的臉上寫滿疲憊,卻仍保持著軍人的挺拔。見皇帝駕臨,眾人立即起身行禮。拿破侖擺擺手,徑直走向鋪滿地圖的長桌,指尖在布列塔尼海岸線輕輕一點。
“先生們,”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英國人最近的動作,你們可曾留意?”
蘇爾特微微頷首:“陛下,情報顯示,皇家海軍正在裝備一種新型線膛炮,射程更遠,精度更高。”
“不僅如此。”拿破侖接過話頭,眼神如鷹隼般銳利,“他們還在秘密裝備蒸汽動力,那些設備一旦大規模列裝,帆船時代的戰術將徹底作廢!”帳篷內一時寂靜,隻有爐火劈啪作響。
馬爾蒙皺眉:“陛下,英國人向來擅長海戰,我們……”
“閉嘴!”拿破侖猛地一掌拍在桌上,地圖隨之震顫,“我們決不能落後!陸軍需要更強大的火力支援——線膛槍,線膛榴彈炮的生產必須加快,炮彈的裝藥量要增加,射程要提升!”他轉向海軍事務大臣,“我們的造船廠呢?蒸汽機技術引進得如何了?”
一位年輕軍官上前一步,低聲彙報:“陛下,勒阿弗爾的船塢已在試驗新式明輪戰艦,但……蒸汽機的效率仍不及英國。”
拿破侖冷笑一聲:“那就砸錢,砸人力!把最好的工程師調去,把科學院的火炮專家找來!用黃金和白銀去英國買情報,法國不能永遠跟在倫敦的屁股後麵!”他環視眾人,聲音陡然拔高,“記住,陸軍的榮耀離不開海軍的護航,而海軍必須強大要讓對岸的感覺到顫抖!”
元帥們交換了一個眼神,紛紛點頭。內伊沉聲道:“陛下,我們這就去辦。”
拿破侖滿意地點頭,走到帳外,望著遠處灰蒙蒙的海平線。風雪依舊,但他的目光穿透了陰霾——法蘭西的榮光,絕不能被大英帝國的鋼鐵艦隊所遮蔽。
軍營外的荒原,風卷起細碎的雪粒。拿破侖站在一處低矮的山崗上,黑色大衣的衣角在風中獵獵作響。他沉默地眺望遠方——灰蒙蒙的海平線與鉛雲交織,仿佛預示著法蘭西未來的風暴與機遇。
財務大臣馬丁·德·拉·布呂耶爾快步跟上,他的皮靴在凍土上發出咯吱聲響,呼吸在冷空氣中凝成白霧。皇帝忽然轉身,示意他靠近。兩人沿著山脊小徑向上,遠離了軍營的喧囂與將領們的視線。
“德·拉·布呂耶爾先生,”拿破侖的聲音壓得很低,卻依然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從現在起,法國海軍將和陸軍享有同等的預算。”
財政大臣猛地一怔,眉頭緊鎖:“陛下,這……這恐怕不妥。陸軍剛剛經曆戰敗,士氣雖在恢複,但軍隊還要恢複六十萬編製,裝備更新、士兵薪餉、邊境防禦——每一項都像無底洞。海軍固然重要,可我們的財政已經捉襟見肘!”
拿破侖沒有立即回應,而是再次望向遠方。海風掠過他的麵龐,帶著鹹澀與冰冷。良久,他緩緩開口:“德·拉·布呂耶爾,你我都清楚——法國再也難以承受過去十年的損失了。”
他轉過身,目光深邃而冷靜:“戰爭之後,歐洲列強虎視眈眈,我們若再與英國硬碰硬地拚消耗,隻會重蹈覆轍。法國需要休養生息,但休養不意味著停滯——我們需要錢,而錢從哪裡來?海外貿易、殖民地資源,而這一切,都離不開一支強大的海軍。”
財政大臣的嘴唇動了動,似乎還想爭辯,但最終隻是低聲歎息:“陛下,陸軍那邊……”
“陸軍必須精簡。”拿破侖斷然道,“人數壓縮到15萬,但裝備必須全麵升級——線膛步槍、改進型榴彈炮,每一名士兵都要成為像獵兵一樣的精銳。”他頓了頓,眼神銳利如刀,“我們已經得到消息,普魯士在大量製造線膛武器,他們在成批量培養散兵部隊,時代再一次改變,未來將以質量取勝,而非數量。”
德·拉·布呂耶爾沉默片刻,終於微微點頭:“陛下,您的意思是……用更少的陸軍,但更強的戰鬥力,來換取海軍的崛起?”
“正是如此。”拿破侖的目光重新投向遠方的海平線,仿佛穿透了時空,看到了未來的法蘭西艦隊縱橫大洋的景象,“英國人以為封鎖能讓我們屈服,但他們錯了——我們會用海軍打破封鎖,用殖民地重振經濟,再用強大的國力,讓整個歐洲重新審視法蘭西的地位。”
風雪漸起,山崗上的兩人身影顯得格外孤傲而堅定。
二月底的普魯士森林裡,殘冬的寒意尚未褪儘。弗裡德裡希·威廉三世國王放下獵槍,看著不遠處被擊中的雄鹿緩緩倒下。這片皇家獵場往日的喧囂今日格外沉寂,仿佛連森林都在屏息等待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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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該回程了。"狩獵隊長恭敬地躬身道。
威廉三世搖搖頭,向篝火示意:"今天就在這裡歇息吧。"他轉向身旁的哈登貝格和沙恩霍斯特:"有些話,在這裡說,比柏林裡更安全。"
當篝火燃起,跳動的火光映照著三位改革者疲憊卻堅毅的麵龐。首相卡爾·馮·哈登貝格輕輕撥弄著柴火,火星劈啪作響;將軍格哈德·馮·沙恩霍斯特擦拭著佩劍上的泥土;國王則凝視著火焰深處,若有所思。
"首相,"威廉三世突然開口,聲音低沉而堅定,"農業改革方案準備得如何了?"
哈登貝格取出文件:"陛下,廢除農奴製的法令草案已經擬好,但貴族們..."
"貴族!那是一群蠢貨,一群永遠隻能看出三米遠的蠢貨。"國王打斷他,拾起一根樹枝丟進火堆,"就像1806年他們反對改革軍製一樣。"樹枝爆出一串火星,"但普魯士若繼續被這些特權階層拖累,終將淪為棋子。"
沙恩霍斯特插話道:"陛下,軍隊改革同樣迫在眉睫。現在的征兵製度..."
"我要建立普遍兵役製!"威廉三世猛地提高聲音,又漸漸平複,"每個普魯士男人,無論出身,都有保衛國家的責任。"他轉向沙恩霍斯特,"讓農奴也能成為合格的士兵,這不僅是為了戰爭,更是為了讓他們感受到作為公民的尊嚴。"
夜風漸起,吹得火堆發出輕微的嗚咽聲。國王站起身,皮靴踩在枯葉上發出脆響,來回踱步。
"哈登貝格,"他突然停下,"柏林大學的事也絕不能再拖了。"
"陛下,資金和師資..."
"錢可以再籌,人才可以培養。"威廉三世斬釘截鐵地說,"但普魯士不能再等待!我要讓柏林成為知識的燈塔。"他轉向兩位大臣,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更重要的是,我要讓女人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