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這京城來的貴人,到底是聰明絕頂,知道了水師的貓膩,從而上任立刻出擊?
還是,貴人本身就是一個真草包,屁事不懂,隻懂出擊,欲名揚萬裡呢?
一位將軍笑著說道:“諸位大人千裡勞頓,也不急於一時。我等下官備了酒席在燕來居,是否先休息半日,我們再出發不遲啊!”
眾將官介是齊齊說道:“上官辛苦,先休息半日,我等也好準備輜重和人員。”
那知這位頭鐵,““皇恩浩蕩,半日也歇不了,給你們一個時辰,麻溜兒地出發!”
這下拖延已經不可能,傳消息也不能一個時辰就到,這京城渾人要害死所有人。
有軍官在後排看向這京城蠢貨,已然麵帶微笑,卻已經目露凶光。
副統領打圓場,“去,把酒菜取來,讓諸位大人船上就餐。”
這話倒是順了這群京城貴人的心思,連說“好好好”。
轉身之間,副統領小聲對著身邊的將領說道:“讓取酒菜的,儘量拖延。立刻派船去東澳島,就說我等全是被逼,實屬無奈!”
幾人傳話,最後排的一名青年將領,此刻微微後退,轉身消失在碼頭深處。
陳老豆此刻正在美滋滋的看著東澳海港裡的兩條兩千噸巨艦正在安裝後裝40倍徑線膛炮。
東澳島的碼頭上,一條前所未有的鋼鐵巨獸正浮在水麵上。
這艘排水量2000噸的三體戰列艦,以其獨特的造型和革命性的設計,注定要改寫中國近代海軍史。
主艦體采用驚人的17長寬比設計,全長達到84米約276尺),寬度僅12米約39尺)。兩側各連接著一座巨大的浮筒式側艦體,每側浮筒船體長42米約138尺),寬6米約19.5尺),形如巨人張開的臂膀。整體艦長含側體)達168米,在陽光下投下令人震撼的倒影。
艦體四周覆蓋著兩層1厘米厚的鍍鋅鋼鐵魚鱗甲,近看時,每片裝甲都呈現完美的六邊形拚接,遠觀則如同一條銀鱗閃爍的巨龍。十門32磅口徑14.5公斤)、40倍徑的後裝線膛炮正在緊張安裝,這些火炮每分鐘可發射4發炮彈15秒一發),十門齊射相當於傳統前裝炮20門的火力密度。炮管在陽光下泛著幽藍的光澤,炮口黑洞洞地指向四方。
王鐵匠被逼無奈地設計了三套動力係統:主艦體中央安裝一台蒸汽渦輪機轉速每分鐘180轉),兩側浮筒艦體後部各裝一台往複式蒸汽機。這種"中央渦輪+兩側活塞"的獨特配置,既保證了順風時極速能達到28節約52公裡小時)的理論極速,又解決了新式渦輪機可靠性問題,反正總有一套能用就行。
三套動力通過複雜的齒輪箱聯動,推動三個巨大的螺旋槳旋轉。
六根高達45米的桅杆約合150尺)呈完美幾何分布,前桅、主桅、後桅各兩根。每根桅杆都采用經過防腐處理的鐵力木,表麵塗有三層桐油。帆裝係統包括前桅的三角帆、主桅的橫帆和後桅的斜桁帆,總麵積達2500平方米,在順風時可使航速提升至18節。
最令人驚歎的是那兩層魚鱗甲帶來的視覺效果:近觀時,每片1厘米厚的鍍鋅鋼板都精確地嵌入特製卡槽,形成完美的鱗片狀排列;遠觀時,整艘戰艦在陽光下泛著流動的銀光,如同神話中的"鐵鱗銀龍"。當海浪拍打艦體時,銀色裝甲反射出粼粼波光,與六根桅杆的剪影構成一幅震撼的工業美學畫卷。
這艘凝聚著傳統工匠智慧與先進技術的三體戰艦,不僅是中國第一艘采用三台大型發動機的軍艦,更以其17的極致長寬比和革命性的火力配置,標誌著東方海軍邁入了蒸汽鐵甲時代的第二個紀元。
第一條被因為在冬季下水用碰到漲潮,陳老豆將它命名為“冬潮號”,第二條沿用“冬”這個字,因為下水時風很大,被命名為“冬風號”。
這是冬潮級的前兩條戰艦,是陳老豆的驕傲。
這兩條戰艦正在安裝大炮,大約還需要十天左右的時間,才能再次進行海試。
曾經有過一個方案,那就是安裝更多的重炮,安裝位置在兩翼的根部,但陳老豆否決了,因為那會影響航速。
這老貨一輩子在海上,他知道從廣州府到開普敦到底有多遠,平均航速將決定增援速度,馬祖軍必須保證每一條戰艦能夠快速彙合。
十個指頭,強不過一個拳頭的道理,老人懂!
如果順風,如果開啟全部三台發動機,這大家夥能夠以二十八節的速度在海上狂飆。
就算是逆風,它們也能保持至少十二節的速度,如果取一個平均數,這家夥也能到20節的速度。
這意味著什麼?十五天,十五天,就能從廣州府抵達開普敦,這是神速啊!誰可匹敵?
另外,老貨修改了水箱和煤箱,能夠提供三十天的淡水和燃煤。三台大型發動機一天要用掉二十噸煤,三十天就是用掉六百噸煤和八百噸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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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解決淡水問題,這條船第一次使用了鍋爐餘溫蒸發海水來得到淡水的裝置。
他們配備了三個可替換的海水蒸發箱,每天能夠回收五十噸淡水。
這樣的情況下,老頭最後決定還是帶上一個淡水箱,可以補充一百噸淡水,以防被蒸發係統出現故障,做緊急使用。
這導致整條船的一千噸承載量,有七百噸給了動力係統,這已經不是武裝貨船而是一條真正的戰艦。
第三艦隊除了這兩條10炮兩千噸巨艦,今年又接收了二十條後裝線膛炮複仇者級戰艦,現在7炮複仇者級是四十條,14炮飛剪戰艦是四十條,加上兩炮四十條五百噸蒸汽三體風帆運輸艦,整個艦隊已經擁有艦船122艘。
第三艦隊,雖然沒有戰列艦,可戰鬥力已然強的可怕。
現在,他收到了一份口頭報告,廣州水師傾巢而出,要在海上尋找“海盜”,進行所謂決戰。
他隻是在糾結到底要不要收了這個水師?
原因很簡單,第三艦隊缺人,極度缺人。這兩條兩千噸戰艦原本應該配備至少120名水兵,可現在隻有67人,老兵隻有二十人,隻能算勉強航行。這裡,中式硬帆的優勢出來了,本來硬帆用的人就少,現在這群人開始使用小蒸汽機加滑輪組和少量人力就能拉起和控製風帆。另外,這條船隻有十門炮,炮手的數量也少很多,整個炮組隻需要六十人就能運轉。
可現在的人數,連大炮都不能全部運轉,所以,老貨的眼睛裡居然有了凶光。
趙大走上前來,問道:“要不要,收了?”
陳老豆點點頭,“趙大,我們缺人,你把他們都打癱在海麵上,幫我搶十條大船回來就行,彆多殺人,知道嗎?他們也不容易。”
就在趙大轉身欲走之時,老家夥又開口了,“旗艦必須留下,京城裡來的就不要回去了,打個包,直接送去澳洲挖煤鐵去!”
趙大哈哈大笑,“知曉了,我去處理!”
十二月底,廣州外海的海麵上,四百條大大小小的廣州水師的戰船全部都出了海。
廣州外海,風裡已經裹著幾分凜冽的寒意。鉛灰色的雲層低垂,壓得海麵愈發沉暗,浪頭拍在船舷上,濺起細碎的鹽粒。
四百條大小戰船自虎門列隊而出,帆影重重,桅杆如林,將原本空闊的海麵擠得滿滿當當。近處的艨艟大船黑壓壓一片,船身吃水頗深,甲板上兵卒如蟻,遠遠望去,倒真有幾分鐵騎千裡的威勢。可若細看,那些所謂的“大戰船”,十之八九不過是尋常商貨船改造而來——船舷上草草架著兩門小炮,炮管鏽跡斑斑,這就是湊數的。
真正算得上“戰船”的,不過寥寥幾十條。這些船稍大些,甲板開闊,炮位整齊,每艘上總算排了十門以上的大炮,黑洞洞的炮口指向遠海,倒像是這鬆散艦隊裡僅有的幾顆真牙。可即便是它們,炮彈也未必充足,火藥庫裡的存貨,怕是連半日鏖戰都撐不住。
更可笑的是那些“火船”。六尺長的小舢板,每船不過六名水手,船頭堆著幾桶油料,說是“火攻利器”,實則連海浪稍大些都未必能穩住。它們零星散在艦隊邊緣,像一串歪歪扭扭的補丁,被大船的陰影遮得嚴嚴實實。
隨船的廣州將軍們站在高處,望著這浩浩蕩蕩的“大軍”,彼此對視一眼,俱從對方眼底看出了無奈。歲末出巡,來打海盜、安撫商賈,可誰都清楚——這四百條船裡,真正能打的,撐死了不過十分之一。剩下的,不過是湊數罷了。
可京城裡來的貴人們,何時見過如此規模的戰艦群,看見雲帆若海,百舸爭流,那簡直群情激昂,高喊著“皇恩浩蕩”,“我艦威武”,“滌蕩天下”,“縱橫萬裡”的豪言壯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