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榮號戰列艦上,普利茅斯旅的中將喬治·普雷沃斯特和直布羅陀旅的愛德華·派魯中將正在開會。
喬治中將說道:“根據偵查這道防線有大約二十五英裡長,每五十米有一層,整整十八層”
愛德華也看著地圖,嚴肅的說道:“我今天派出去的連隊,隻回來了九十八人,還有六個重傷失去戰鬥了。”
喬治拿出炭筆,在地圖上先畫了一個大圈,用炭筆指著兩個紅點說道:“線膛炮的炮擊半徑是1.2公裡,而附近的高地隻有這兩個。這個大圈是兩支炮兵可以支援的最大範圍。”
派魯也拿過一支炭筆,在對麵敵人的陣地前麵也畫出兩根長線,一根沿著民兵挖掘坑道的三百米,一根是今天上午觀察到的敵人炮彈最遠的落點線。
派魯說道:“根據今天觀察到的白煙,炮彈最遠的落點已經爆炸的威力,炮兵判斷對麵也是六磅線膛炮,射程也大約在0.75英裡1.2公裡)左右。”
喬治也點點頭,“我今天觀察過了,按照射速計算,對方應該隻有兩門大炮”
派魯點頭,但卻補充道,“或許,他們把大炮分散到整個戰線上去了。”
喬治點點頭,然後他拿起炭筆,雙方炮擊的交叉區域畫出一個斜線區域,“這裡,就是我們雙方爭奪的核心交戰區域,炮兵的高地決定了,我們也隻能從這裡突破!”
派魯直起身,歎息道:“我隻是擔心,我們在開闊地上大規模的散兵進攻會傷亡慘重。”
喬治也歎息道:“幸好,我們裝備了線膛槍,不然線列步兵線進攻,那會死的很難看。”
派魯再次低頭看向那一道道壕溝,他低聲問喬治,“或許,我們可以學習對方”
喬治此刻已然明白派魯的想法,他拿起炭筆,從港口一直畫出一條直線抵達斜線陰影區,然後說道:“我們沿著港口區向敵人前沿挖壕溝,然後發起突擊?”
派魯拿起炭筆,在地圖上畫了三條線,“是的,但是,是三條,相隔都有1.6英裡2.6公裡),這樣可以讓敵人不知道我們到底要從哪裡開始動手!”
喬治點頭,“隻要壕溝夠深,那麼士兵在壕溝裡行動,敵人是看不見的,確實可以發起突然襲擊”
喬治想了想,再次在三條壕溝前麵畫了一條直線,將三條壕溝連起來。
然後說道:“必須有橫線壕溝,不然部隊無法展開!”
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點頭。
人類從戰爭中學習戰爭,什麼東西是有用的,其實隻要有腦子就能看出來和想出來,線膛槍已經徹底改變了線列步兵戰術,而這一次壕溝的出現讓英國海軍陸戰隊學習到了一種新的防禦和進攻思路,這是人類曆史上第一次壕溝戰對決。
但喬治和派魯根本沒有意識到畫線條很容易,可真的挖起來,那會要了四千陸戰隊的老命。
而且他們要在民兵的眼皮下往前挖,那民兵能同意嗎?
是你,你能同意嗎?
從第八天開始,戰場陷入了一種不定時炮擊和詭異的寧靜。
英國人的戰列艦為了控製彈藥消耗量,他們每天隻進行兩次炮擊,每次都在十分鐘左右,但是這群陰逼英國佬完全都是不定時的,有時是淩晨,有時會是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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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士兵都在挖坑,從日升到日落,從天空的雄鷹俯瞰大地,到處都是人類在進行土工作業的身影。
英國艦隊也不敢離開作戰海域,他們不知道馬祖軍的戰艦什麼時候會到,現在英國佬必須占領這兩座城市,讓其成為英國艦隊的安全停泊地。
悉尼的情況更加危急,悉尼城就在大海邊,現在整個城市都已經被搬空,英國海軍陸戰隊已經進駐這座被炮轟過的城市,到處都是斷壁殘垣,有的建築物還在燃燒。
英國人覺得他們在悉尼已經勝利了,已經有海船上的軍樂隊奏響了《統治吧,不列顛尼亞》交響樂,用來慶祝在悉尼港的勝利。
這優美而激昂的旋律,讓所有英國軍艦都發出歡呼,仿佛他們已經占領整個澳洲。
英國人之所以歡慶,那是因為按照英國人在南美洲,印度次大陸和非洲的經驗,隻要打下一片土地,原住民或者當地居民就會遷徙,遠遠的躲開白人。
這樣就是躲避被他們屠殺和抓為奴隸,為了獲得可憐的生存權,那些低賤的部落會不斷向著貧瘠的荒漠和雨林深處撤離,哪怕這條路會餓死無數老人和孩子,他們也絕對不敢回頭。
但,悉尼不一樣!
華人不一樣!
他們並不了解這個民族對於土地的執念,這群人可以放棄生命,也絕不可能放棄自己的土地。
華人的移民,居然在十公裡外的一個貿易小鎮開始重建悉尼,這個小鎮被層層疊疊的壕溝保護,悉尼兵工廠,悉尼的各種手工工業已經開始恢複生產,為戰爭製造各種武器,火藥,子彈和各種物資。
悉尼的戰鬥方式也和東望城不一樣,悉尼民兵組建了一支五千人的散兵夜襲部隊。
每天隻要夜晚來臨,他們就會散為上百個五人小隊,帶著以前英國人剩下的三磅騎兵炮。這十幾門小炮已經被改造成簡易線膛炮。就算這些炮打幾十發線膛就會磨損,但他們不在乎,因為槍炮廠已經開工,很快就會有新的小炮可以使用。他們一人兩槍,或者四匹馬加一門炮,散成無數小隊,在黑夜裡向著悉尼城慢慢摸過去。
這些武裝民兵小隊會在兩百米外,用冷槍不斷偷襲悉尼城,隻要借著城頭上的燈光,他們能看到石頭城牆上的英國陸戰隊士兵,然後就會迅速開火。
這些人隻在悉尼外圍永遠都隻打一輪快速集火,然後立刻消失,他們不攻城,隻是不斷襲擊和騷擾英國海軍陸戰隊。
一旦有愚蠢的英國軍官拔出軍刀,下令追擊。那舉著火把的一隊英軍,就是澳洲荒野裡的靶子。沿途都是看上去並不密集的火力,都是在兩三百米外打完就跑的民兵,但他們就是追擊英軍的噩夢。
這些澳洲民兵,五六個人一組,也不點火把,全部帶著兩把上好膛的步槍,快速打完兩輪就會消失在澳洲的荒野裡。
追擊的英軍總是會帶著屍體和傷兵無功而返,士氣在漸漸低落。到第八天,悉尼城的守軍在城牆上連鯨魚油燈都不敢點亮。
因為任何光源都有可能引來黑夜裡的炮擊,這些炮也極其狡猾,永遠都隻是在六百到八百米打一發,然後就會消失,換一個地方。
為了不讓英國佬看不見炮口的火焰,或者說隻能看到微光,這些澳洲炮兵在瞄準結束以後,會在炮口前麵三米處,豎立巨大的黑色船用帆布,三磅炮彈會擊穿黑色帆布,在正麵留下一個小孔,但從遠處你很難看到炮口噴出的火焰。
這樣的炮擊,隻聽炮聲,英國佬很難炮擊的具體方向,更加無法判斷澳洲民兵的炮擊距離和具體方位,城牆上的炮手反擊基本都是毫無目標,憑感覺反擊。
總之,現在的澳洲隻要進入夜晚就是噩夢,每天都有士兵在夜色降臨後死亡,每天都會有神父為士兵舉行葬禮。
誰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是下一個,占領悉尼的喜悅,變成了痛苦。
第九天,英國海軍陸戰隊陸戰隊做出重要決定,他們要深入悉尼的內部地區。
他們已經發現那個小鎮,此時兩千陸戰隊員正在集結,英國的軍鼓正在敲響,英格蘭皇家的旗幟迎著海風高高飄揚。一排排士兵正在列隊,輜重馬車和炮車在不斷集結,這一次他們要去強攻那個小鎮。
是啊!
他們兩千英國好漢帶著八門大炮,現在要去強攻一個小鎮,這在任何大陸那絕對都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嗯,那個小鎮,確實也非常普通,它隻擁有六條環繞的壕溝,六萬線膛槍民兵和六十門六磅線膛炮保護的一個小小的,普普通通的高地小鎮。
這群英國佬已經接到軍令,必須在夜色降臨前拿下小鎮,這樣他們在今天黃昏前,就可以結束黑夜裡被騷擾的痛苦,再也不用看到身邊的戰友一個個被埋葬,他們可以一起直接去和他們的上帝,麵對麵的好好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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