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一娘離開開普敦時,讓斯賓塞做開普敦的臨時市長,這貨第一次擔任這麼大的官職。
原本他想把那六個挖了地基,卻長滿荒草的炮台再弄弄,可姚大人警告過他們,金礦快挖完了,這些炮台不一定有錢造起來,現在誰也不準動。
可斯賓塞覺得自己不能啥也不做啊!
於是,這貨找了民兵裡麵的一群農民工兄弟們商量,接下來怎麼搞點錢。。。
這群人要麼是本地的黑人部族,他們隻知道畜牧,狩獵和種地;要麼是荷蘭的早期農民移民,知道種地和養牛;要麼是法國佬的早期移民,知道種地和種葡萄;華人,就喜歡種地;最後還有一點點英國佬的移民,這群人也就知道種地和挖礦賺點錢。
把五種意見合起來,其實就是一個共同點:種地開荒!
可他們又沒有拖拉機,幾千人還要守衛開普敦,能開荒多少土地?
於是,有人給出了一個方法,還是一位黑人戰士想到的方法。
“荒野上有好多遊牧部落,他們有很多人手隻要給他們一些糧食和鐵器,就能幫我們開荒。”
斯賓塞問,“那開一畝荒地要給多少糧食?”
一些黑人戰士討論了一下,一個人站起來說道:“這些部落大約都在三百到四百人,人多了,部落就養不活!他們主要是飼養牛,其實婦女和老人也能乾,成年勞動力大約有七十人左右可以過來長期勞動,隻要能夠自己吃飽,還能給部落帶去一個人的口糧或者工具,他們肯定願意過來乾活。”
另外一個黑人戰士說道:“遊牧部落的糧食是不夠的,碰到瘟疫,有時牛會大量死亡,所以能有另外的糧食來源很重要!比如我們,就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去狩獵羚羊。但狩獵的產出也不穩定,如果我們每年給他們提供勞動時的口糧,再提供四百斤紅薯或者玉米,一定有很多人願意過來幫忙!”
一個荷蘭人說道:“四百斤糧食,可以再養活一個人,等於一個人可以養活兩個。七十人就可以再養活一百四人,這等於一個三百人的部落,可以靠做工養活一半的人口。自己部落裡的牛還能有收獲,確實會有很多部落過來乾活!”
但另一個黑人戰士卻說道:“但如果成年男子都過來,草原上其他部落的襲擊和野獸的攻擊,老人和婦女無法抵禦,這些部落會很危險,除非我們提供保護!”
斯賓塞讓幾個農民工算算賬,“首先,一個人一年能開荒幾畝?一個人能管理幾畝農田?我們要算算70人到底一年能帶來多少產出!”
一群農民開始計算。
這群貨簡直就是精明到了極點,有人在喊:“他們都有牛,而且那些牛很聽話,應該能用來耕田,讓他們帶上三十頭牛過來”
於是一個荷蘭老農民計算到:“單人加上一頭牛,用華人的犁,日均開荒0.10.15畝,70人協作可優化一下,如分工清理、犁地、平整和分隴,集中開荒1個月,可以開荒麵積約210315畝。
按照我們的工作方式,1個人可管理34畝糧食作物,含播種、除草、灌溉、收割,70人加上30頭牛最多可穩定管理250畝左右。
如果精耕細作,實際可穩定運營的土地約200250畝,我們取一個中間值225畝來計算。”
有華人開始飛速打算盤:
“如果一半用來種主糧的稻米和小麥各占50)112.5畝稻米250300、小麥200250,平均225斤畝,約斤。
另一半地種玉米和紅薯各占50)112.5畝,玉米200250、紅薯鮮重)20002500,紅薯折糧按101鮮重轉乾糧),平均300斤畝折合乾糧)約斤。
這225畝,一年能收獲約斤!
成年人年均需300400斤原糧,按70人均為勞動力、無老弱計算,取中間值350斤每人每年。
總糧食消耗是斤,含少量儲備損耗,就按斤計。
如果,再拿出70人口糧,我們也按照斤計算,那總支出為斤糧食。
總產出約斤,減去消耗約斤糧食,那還剩餘9062斤,約五十石4.5噸)。”
那華人老農,最後再次一打算盤,“正常年景,二兩銀子一石,能值一百兩銀子,等於每個人呢。給幫我們賺1.43兩銀子!”
旁邊一個華人老農說道:“如果田間水利能再好些,那還能多個一兩成,1.5兩肯定沒有問題!”
另一個英國人說道:“我們雇傭他們一年,農忙時種田,農閒時修水利,保證糧食產量。”
一個法國佬說道:“拿出十分之一的土地種葡萄,我們帶著他們釀酒,酒賣的價格高很多,能把銀子提高到1.8兩每人。”
一個荷蘭佬說道:“我們會造風車和水窖,可以把水從低窪地提到山坡上,這樣耕種的土地麵積可以大很多!把水窖挖大點,蓋上水泥板,不讓水分蒸發。那就算是旱季,水窖的水也可以保證糧食地裡的基本產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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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賓塞指著河流說道,“沿著河流,我們五十裡建設一個糧庫和村落,可以做驛站,市場和糧食存儲點,一路向上延伸!”
他單手一拍桌子,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通知所有遊牧部落,所有來做工的部落,我們提供五把滑膛槍用保護他們的村民,另外告訴他們這些沿河的村落我們都會駐紮100士兵,隨時可以向他們提供武裝保護!”
一個華人民兵開始再次用算盤計算,“我們原本有名民兵,去掉保護商隊的2000人,在去掉保護城市的2000人,還有7000人,可以沿著大大小小的河流建立70個小村落。按照五十裡一個,我們可以延伸出去總流域3500裡的流域。”
一個英國佬開始用羽毛筆計算,“如果沿著河流兩邊,第一階段,都開墾出一公裡寬度的農田,那麼總麵積是3500平方公裡!按照精耕細作,中等年景,總產量能達到70萬噸的糧食,我們收取其中的百分之二十作為租金和保護費,那就是14萬噸的糧食。”
一個荷蘭人跳起來,喊道:“14萬噸?!那有多少錢收入?”
華人繼續打算盤,良久他深吸一口氣說道:“311萬兩白銀!”
斯賓塞再一次一拍桌子,把一群人再次嚇一跳,“交百分之十的稅,我們這7000民兵每人能分多少?”
算盤在飛舞,劈裡啪嗒一頓亂算,那華人抬起頭,滿臉震驚:“每人每年能分399.86兩白銀!”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有人疑惑的問道:“也就是我們提供第一批火槍和勞動工具,建立保護機製,我們每人每年就能分400兩白銀?”
另外一人說道:“還有三十一萬兩白銀交稅,有一半可以留在開普敦,用來給城市修建道路和那些村莊!”
另外一個人低聲說道:“這還沒有計算沿河的這些小家夥村落可以和部落做交易,商品中間也有差價。”
所有人此時全部都抬頭,眼睛裡全是小星星。
斯賓塞大聲說道:“現在就通知所有部落,從今天起我們開始沿河開墾土地,有多少人就她娘要多少人!告訴他們隻要出人出牛,我們出土地,勞動工具和提供保護,產出的百分之八十歸他們,隻要每人能夠照顧好四畝田,我們就多支付一個人的口糧。多產出的部分,也按照八成給他們,多勞多得!”
斯賓塞他們的本意是賺錢,他們想的是每人每年能搞400兩銀子的終極目標。
可他們不知道,人均勞動可以獲得800斤糧食,對於非洲遊牧部落到底是一個什麼概念!
他們以為遊牧部落會有一半人繼續從事遊牧。
可這些部落隻是繼續遊牧了一年,第二年全部都加入了耕種的隊伍!
無論是男人,女人,老人,還是孩子,他們全部都正式進入農耕文明時代。
要知道,遊牧是不穩定的,而農耕能獲得相對穩定的收入,這兩者的差距,絕不是一點點。
這些部落直接把部落和牲畜全部帶到農田附近,用大量的畜力投入農業生產,學著華人農戶收集動物糞便回田,同時用秸稈養育動物。
然後,華人教他們在大河兩岸遠處貧瘠的土地上,每隔一年種植紅薯,大豆和高粱輪作,這些土地雖然天然的水源不足,但這群部落有大量牛可以駝運水桶來做定期澆灌。
這些紅薯,大豆和高粱的產量很大,人根本吃不完,這個時代的存儲條件有限,最後很大一部分被作為牲畜飼料,這些部落的動物也長的極為強壯。
1818年6月底,開普敦的夏日陽光熾烈而明亮,河麵泛著細碎的金光。剛剛回到開普敦的鄭一娘與劉野並肩站在河岸的高地上,眺望著眼前沸騰的景象。
成千上萬的黑人部落民正散布在開普沿河兩岸,這裡原本是未經開墾的荒野,如今卻成了沸騰的工地。荷蘭殖民者指揮著民兵,在高地上夯實地基,建造堅固的石屋與風車,水窖的輪廓已初具規模,為即將到來的旱季儲備清水。華人們挽著袖子,蹲在田壟邊,耐心地手把手教導黑人部落民如何翻土、播種——他們的動作嫻熟而細致,仿佛這片土地早已是他們的家園。
更遠處,一群法國移民已在開墾好的坡地上插下葡萄藤,整齊的行列在陽光下舒展嫩芽,預示著未來醇香的佳釀。整個大地人聲鼎沸,黑皮膚、黃皮膚、白皮膚的勞工們交織在一起,鐵鎬與鋤頭的敲擊聲、指揮的呼喊聲、孩童的嬉鬨聲,彙成一片生機勃勃的喧囂。
每隔片刻,便有民兵策馬而來,翻身下馬向民兵軍官彙報——又有新的非洲部落抵達,有的拖家帶口,有的隻身前來,但都帶著對糧食的渴望。幾乎每日都有三四百人加入這場拓荒,短短數月,開普敦沿河兩岸的人口已激增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