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一娘點點頭，“給這小家夥再升一級，讓他當連長，把新來的年輕士兵都給他這個連，我倒要看看這個小家夥能乾到什麼程度？”
好嘛，邱三田同誌當連長了！
十七歲的連長，管二百五十五人了！
邱三田卻提了一個要求：“把清兵的線膛槍給我五百支，再給我五噸糧食可以嗎？”
鄭一娘好奇了，“你要這些東西乾什麼？”
邱三田低著頭，說道：“周圍的村子都被搶了，他們過不去這個冬天，送點吃的和槍給他們，這樣零散的清兵就搶不了了。”
鄭一娘笑了，“你想搞民兵？”
邱三田點點頭，還是低著頭說道：“嗯，我聽說開普敦就是這麼乾，他們也能和英國佬作戰！”
鄭一娘嗬嗬笑，“民兵可以搞，但也要握成拳頭才有用，要教他們三輪射和守住要道！”
邱三田抬起頭，睜著大眼睛看著鄭一娘，“團長，你同意了？”
鄭一娘點點頭，但又低聲說道：“你要認真思考，如果你搞了民兵卻不帶領他們，那麼一旦發生槍戰，那清軍有可能就不是搶糧食，而是會屠村了，這後果你要想清楚了！”
邱三田再次低下頭，低聲說道：“我再想想！”
這少年回去和幾個新上任的排長商量了一下，第二天又找到鄭一娘，說他想明白了。
鄭一娘問他，“你準備怎麼乾？”
邱三田說道：“招民兵，但村裡不放武器，讓百姓把收到的糧食分兩處埋了，埋的深一點，讓清兵去挖，耗費他們時間。然後，如果來的及，我們召集民兵守住回程的路上，一次滅了他們！另外，對外說附近村裡鬨瘟疫，給村裡一口井水裡下巴豆，讓喝了水的清兵上吐下瀉，嚇死他們。”
鄭一娘再問：“被襲擊的村民，怎麼聯係你們？”
邱三田說：“用馬肉乾訓狗，我們上次打了很多死馬，運回來了很多馬肉，烤成肉乾。劉得貴說他會訓狗，他說狗可以穿林子，跑起來跟馬一樣快，幾條狗一起跑，連狼也不敢輕易追它們。”
鄭一娘眼睛一亮，對副官說：“去附近村裡借兩條狗”
然後再對邱三田說道，“讓得貴訓給我看！”
寒風卷著細碎的雪粒，在訓練場上打著旋兒。鄭一娘團長裹緊了軍大衣，站在一處高坡上，眉頭微皺地看著坡下那兩道黃色的身影，大黃和黑虎正圍著劉得貴轉圈，鼻尖幾乎要戳進他懷裡揣著的那兩塊馬肉乾裡。
"鄭團長，邱連長，今兒個就讓你們瞧瞧，怎麼用馬肉乾讓狗跑五裡地。"劉得貴拍了拍手上的雪沫子，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他腳邊的大黃和黑虎立刻豎起耳朵，尾巴搖得更歡了，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嗚咽聲。
邱三田眯著眼打量那兩塊油光發亮的馬肉乾："老劉，真能行？"
"您二位瞧好吧。"劉得貴從懷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上麵畫著簡單的路線圖，"目標是五裡外那棵老槐樹，樹下有個土坑，是我提前看好的。"
他先讓兩條狗聞了聞馬肉乾，那濃鬱的香氣立刻讓大黃和黑虎興奮起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手裡的肉乾，前爪不自覺地往前扒拉。
"先教它們認路。"劉得貴把五裡路程分成五段，每段一裡地。他在第一裡地的終點一塊大石頭旁邊，挖了兩個小坑，埋下了一塊馬肉乾。
"去！"他一聲令下，大黃和黑虎像離弦的箭一樣衝了出去。大黃跑得快，但耐力差，跑了一裡地就開始喘粗氣；黑虎起步慢，但後勁足，緊緊跟在後麵。當它們氣喘籲籲地跑到第一裡地時，都迫不及待地刨開土，找到了藏在下麵的肉乾。
鄭一娘團長忍不住笑了："這招倒是聰明，用吃的引它們跑。"
"狗最實在，"劉得貴咧嘴一笑，"香的東西，它們肯賣力氣。"
第二天，劉得貴把第二塊肉乾埋在了第二裡地的終點。這次，他要求兩隻狗必須一起到達。
"你們是一個團隊，"他拍著兩隻狗的腦袋說，"誰也不能落下。"
兩條狗到了都能聞到兩處馬肉的埋的位置，一旦一條狗跑的快吃掉了第一塊，想去吃第二塊，牛得貴就用鞭子抽它，讓它知道規矩是隻能吃一塊。
幾次下來，狗就不會再搶食。
邱三田看得直點頭："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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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四天，兩隻狗已經能一口氣跑到第四裡地了。劉得貴把最後一塊肉乾，也是最香的一塊，裹著羊油的，埋在了老槐樹底下的土坑裡。
"今天，我們練最後一次。"劉得貴把肉乾交給鄭一娘團長，讓她親手埋在目標地點，"明天讓它們自己去找。"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劉得貴就把一個油布包分彆掛在大黃和黑虎的脖子上。"記住，"他指著遠處那棵在雪地裡若隱若現的老槐樹，"把這個送到那裡。"油布包裡裝著一份重要的軍事情報，用蠟封得嚴嚴實實。
兩條狗對視一眼，默契地衝了出去。大黃跑在前麵探路，黑虎緊跟在後。五裡地的路程，它們隻用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跑完了。當鄭一娘團長和邱三田連長趕到老槐樹下時，兩隻狗正守在油布包旁邊，警惕地盯著四周，黑虎甚至低聲嗚咽著，像是在彙報任務完成。
鄭一娘團長蹲下來，摸了摸兩隻狗的腦袋，從懷裡掏出兩塊新鮮的馬肉乾。這一次，不用劉得貴指揮，大黃和黑虎就知道，這是給它們最好的獎勵。
邱三田笑著對劉得貴說："老劉，你這馴狗的本事，可以啊！"
劉得貴咧嘴一笑，拍了拍兩條狗的背："狗最實在，你給它吃的，它就給你賣命。五裡地算什麼？再遠也照樣跑！"
寒風依舊呼嘯，但訓練場上的氣氛卻很熱鬨。鄭一娘團長看著兩條搖著尾巴的狗，心裡已經有了新的打算，或許，馬祖軍可以大量養狗。
邱三田把他們防務區附近十個村子的青年都召集起來，給他們分發了糧食，讓他們帶自己的狗子過來訓練。
同時每個村子留下十個好手，隨隊訓練槍械和手雷。
慢慢的通過口口相傳，擴大範圍。
劉得貴給不同村子的狗子，準備了不同顏色的項圈，這樣任何一條狗跑過來，他就知道是哪個村子的狗。
如果狗子項圈上掛了一個銅鎖，就代表村子需要救援。
一個敵前根據地就這麼慢慢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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