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草嶺之戰的硝煙尚未完全散儘,王家莊的醫療營房已亮起了徹夜不熄的燈火。此戰民團雖無陣亡,卻有三名隊員受了重傷:隊員陳虎被土匪的火銃彈丸擊穿了左肩,血肉模糊的傷口深可見骨;李栓子在衝鋒時被長矛捅穿了右腹,鮮血浸透了褐色皮甲;最危急的是年輕隊員王小五,他為掩護同伴,被滾落的石塊砸中了右腿,脛骨斷裂的劇痛讓他幾度暈厥,臉色白得像紙。
沈文帶著兩名臨時培訓的醫護兵守在營房外,眉頭擰成了疙瘩。他手裡攥著沾血的布條,聲音帶著難掩的焦灼:“公子,陳虎和李栓子的傷口一直在滲血,小五的腿……怕是保不住了。”以往民團受傷,頂多是處理皮外傷,這般凶險的傷勢,他們根本無從下手。
王巢快步走進營房,目光掃過三名昏迷的隊員,立刻調出係統麵板。上次完成“首戰告捷”成就時,係統曾獎勵過一批醫療物資,其中就有青黴素粉末和無菌縫合針線,當時他特意留著,就為應對今日這般危急情況。“沈文,讓人燒一鍋沸水,準備乾淨的麻布和烈酒,再把燈燭點得亮些。”他一邊吩咐,一邊從係統空間取出密封的瓷瓶和細長的鋼針——鋼針早已用沸水燙過,泛著冷硬的銀光。
沈文雖不知王巢要做什麼,卻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刻帶著輔兵隊忙活起來。劉二端著沸水進來時,正好看到王巢打開瓷瓶,裡麵白色的粉末散發出細微的藥香。“都出去,留兩名醫護兵打下手,其他人在外麵守著,不許任何人進來。”王巢的聲音平靜卻帶著威嚴,沈文立刻領著眾人退到門外,營房內隻剩下他和兩名屏氣凝神的醫護兵。
王巢先走到陳虎床前,用烈酒仔細擦拭過雙手,又將麻布浸入沸水燙煮片刻。他示意醫護兵按住陳虎的身體,拿起消過毒的小刀輕輕劃開傷口周圍的腐肉,黑色的血珠立刻湧出。陳虎疼得猛地抽搐,喉嚨裡發出痛苦的悶哼,王巢卻手上不停,迅速用乾淨的麻布吸乾血跡,將青黴素粉末均勻撒在傷口深處,隨即拿起縫合針線,指尖翻飛間,皮肉被細密地縫合起來。最後,他用浸過藥汁的麻布包紮好傷口,整個過程不過半柱香時間。
接著是李栓子的腹部傷口。這處傷最是凶險,稍有不慎就會傷及內臟。王巢格外小心,先用烈酒衝洗傷口,確認未傷及要害後,同樣撒上青黴素粉末,再用針線層層縫合。縫合到最後一針時,李栓子突然睜開眼,掙紮著想要起身,王巢按住他的肩膀,沉聲道:“彆動,再忍忍,很快就好。”李栓子看著王巢專注的眼神,竟真的慢慢平靜下來,隻是額角的冷汗不住地往下淌。
處理王小五的斷腿時,天已蒙蒙亮。王巢讓醫護兵用木板固定好斷骨,再將特製的接骨藥膏敷在傷處,外麵用麻布纏緊。“這藥膏能促進骨頭愈合,每天換一次藥,半個月內不許動腿。”他叮囑道,話音剛落,窗外已泛起了魚肚白。
沈文守在門外一夜未眠,見王巢出來,立刻迎上去:“公子,他們……”“死不了。”王巢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語氣帶著一絲疲憊卻十分篤定,“每天給傷口換一次藥,記得用烈酒消毒,三天後再看情況。”
消息很快在民團中傳開。隊員們訓練之餘,總會忍不住往醫療營房的方向張望,有人說公子拿出了“神藥”,能讓重傷員起死回生;也有人說那藥是仙人所賜,尋常人根本見不到。趙大勇扛著長刀路過時,正好撞見幾名隊員在竊竊私語,他重重咳嗽一聲:“都練得累了?再多說一句,罰你們跑十圈校場!”隊員們嚇得立刻散開,卻沒人真的把心思放回訓練上——那可是三名差點沒命的弟兄,誰不想知道他們的情況?
第三天清晨,醫療營房裡傳出了令人振奮的消息:陳虎已經能勉強坐起身,傷口不僅沒化膿,反而長出了粉嫩的新肉;李栓子的腹痛減輕了許多,甚至能喝下半碗稀粥;王小五雖然還不能動,但臉色紅潤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般氣若遊絲。
趙大勇第一時間把消息告訴了王巢,黝黑的臉上滿是難以置信:“公子,您那藥也太神了!以前衛所的兵受了這傷,十有八九活不成,咱們的弟兄竟然好得這麼快!”王巢正在翻看沈文提交的傷員護理記錄,聞言笑道:“不是藥神,是這藥能‘殺’了傷口裡的‘毒蟲’——那些看不見的蟲子才是讓傷口化膿、送人性命的元凶。”趙大勇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心裡對王巢的敬佩又多了幾分。
這天中午,李鐵牛提著兩斤剛買的豬肉來看望傷員。剛走進營房,就看到陳虎正靠在床頭,手裡捧著碗喝粥。“好家夥!你這傷好得比兔子跑還快!”李鐵牛瞪大了眼睛,伸手想去拍陳虎的肩膀,又怕碰疼他,硬生生停在了半空。陳虎咧嘴一笑,聲音還有些虛弱卻充滿力氣:“鐵牛哥,公子的藥太管用了!昨天還疼得睡不著,今天就能喝粥了!”
床邊的李栓子也附和道:“是啊,我這肚子不疼了,剛才醫護兵換藥時說,傷口長得可好了!”王小五雖然不能動,卻也笑著插話:“公子說了,我這腿好好養著,以後還能騎馬打仗!”李鐵牛聽得心潮澎湃,轉身就往校場跑——他要把這好消息告訴所有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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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鐵牛的大嗓門在校場上一喊,隊員們瞬間圍了過來。“真的假的?陳虎哥真能坐起來了?”“那可是火銃打穿的傷啊!以前村頭老王被鳥銃擦了下胳膊,最後都爛得截肢了!”“公子的藥也太神了!跟著公子打仗,就算受傷也不怕了!”議論聲此起彼伏,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激動與安心。
狗剩拉著張哥的胳膊,眼睛亮晶晶的:“張哥,以後咱們打仗更有底氣了!就算不小心受傷,公子也能治好咱們!”張哥拍了拍他的頭,笑著點頭:“沒錯,跟著公子,不光能打勝仗,還能保性命!”
消息傳到輔兵隊,劉二和同伴們更是感慨不已。一名曾在其他匪寨待過的輔兵歎道:“以前當土匪時,受傷了就是聽天由命,輕傷靠扛,重傷等死。哪像現在,公子連這麼重的傷都能治好,跟著莊裡乾,真是選對了!”劉二深以為然,手裡的鋤頭揮得更有勁了——他愈發覺得,王公子不僅能給他們活路,更能給他們安穩。
五天後,陳虎已經能在醫護兵的攙扶下慢慢走動了。他特意走到校場,給正在訓練的隊員們展示自己的傷口:“你們看,這傷口長得多好,一點都不疼了!”隊員們圍上來,看著那細密的針腳和愈合的皮肉,驚歎聲不絕於耳。趙大勇見狀,索性讓陳虎站在高台上,給所有人講受傷後的經曆:“公子連夜給我治傷,那藥撒上去的時候涼絲絲的,第二天就不滲血了。咱們跟著這樣的公子,還有什麼可怕的?”
“不怕!”隊員們齊聲呐喊,聲音震得校場周圍的樹葉都簌簌作響。
士氣的提振,很快就體現在了訓練中。以往練習三段射時,偶爾還有隊員因緊張而失誤,如今每個人都全神貫注,槍聲整齊劃一,彈無虛發;練習近身格鬥時,隊員們更是拚儘全力,拳腳生風,連李鐵牛都忍不住稱讚:“這股勁要是用到戰場上,再多土匪也不夠打!”
王巢站在高台上看著這一幕,嘴角揚起一抹笑意。他調出係統麵板,上麵顯示“醫療體係初顯成效,民團士氣值提升30,隊員作戰意誌強化”。其實他心裡清楚,真正讓隊員們安心的,不僅是藥物的療效,更是“受傷能活”的底氣——在這人命如草芥的亂世,這份保障比任何賞賜都更能凝聚人心。
第七天,李栓子也能下床活動了。王小五的腿雖然還不能落地,但醫護兵檢查後說,骨頭愈合的速度遠超預期,用不了一個月就能拄著拐杖走路。王巢特意讓人殺了兩頭豬,給三名傷員和全體隊員加餐。慶功宴般的飯桌上,隊員們端著粗瓷碗,紛紛向王巢敬酒。
“公子,您就是我們的再生父母!”陳虎端著碗,眼裡含著熱淚,“以後您指哪,我就打哪,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絕不皺一下眉頭!”
“對!跟著公子,赴湯蹈火!”隊員們齊聲附和,聲音裡滿是赤誠。
王巢站起身,舉起碗與眾人碰了碰:“弟兄們的心意我懂。但我要的不是赴湯蹈火,是咱們每個人都能活著打勝仗,活著回家。”他頓了頓,目光掃過一張張年輕的臉龐,“隻要咱們上下一心,不僅能清剿匪患,更能守住這片家園,讓家人都能安穩過日子!”
“守住家園!安穩過日子!”呐喊聲如驚雷般響徹王家莊,連遠處的輔兵隊都跟著歡呼起來。
入夜後,校場的篝火還在燃燒。隊員們圍坐在篝火旁,聽陳虎講王巢救治他的細節,講傷口愈合的奇跡。狗剩趴在張哥身邊,小聲問道:“張哥,公子是不是真的有神仙幫忙啊?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厲害的藥?”張哥摸了摸他的頭,眼神裡滿是敬畏:“公子是有大本事的人,咱們跟著他,錯不了。”
不遠處的醫療營房裡,王小五已經睡著了,臉上帶著安穩的笑意。醫護兵正在給陳虎換藥,動作輕柔而熟練。沈文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心裡愈發堅定了學好醫術的念頭——他要跟著公子,把這“神藥”的用法學透,讓更多弟兄能在戰場上活下來。
王巢獨自站在寨牆上,望著星空下的訓練場。微風拂過,帶來了隊員們的歡聲笑語,也帶來了輔兵隊營房裡均勻的鼾聲。他知道,醫療顯效帶來的不僅是士氣的提升,更是民團凝聚力的質變。青州境內還有八股匪患,前路或許還有更凶險的戰鬥,但隻要這支隊伍人心不散、士氣不衰,就沒有攻不下的難關。
月光灑在寨牆上,將王巢的身影拉得很長。他握緊了拳頭,心裡暗暗發誓:不僅要清剿匪患,還要建立更完善的醫療體係,讓每一名隊員都能得到救治,讓每一個家庭都能團聚。在這明末的亂世裡,他要用醫術與刀槍,為這片土地撐起一片安穩的天空。而此刻,篝火旁的歡聲笑語,正是這片天空下最動人的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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