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五年九月初十，登萊府衙的晨光透過窗欞，落在王巢手中的戰報上。戰報是鄭海昨日深夜傳回的——無名荒島海盜老巢已被徹底肅清，斬殺海盜兩百餘人，俘獲三百餘人，解救被擄百姓五十餘人，回收的絲綢、瓷器等贓物正由戰船押送回膠州灣。王巢指尖劃過“係統獎勵積分三十萬”的字樣，嘴角微揚，隨即又皺起眉頭——此次海盜能突襲膠州灣得手，暴露的不僅是水師巡邏的漏洞，更有港口防禦與管理的短板。若不巡邏整頓，日後再遇倭寇或海盜襲擾，恐怕還會重蹈覆轍。
“傳沈文、鄭海即刻來府衙議事。”王巢放下戰報，對門外的侍從吩咐道。半個時辰後，沈文與鄭海先後抵達。沈文剛從膠州灣返回，臉上還帶著些許疲憊，卻難掩興奮：“大人，膠州灣的商人聽聞海盜被清剿，都鬆了口氣，昨日已有幾艘商船試探著停靠碼頭，隻是大家對港口安全仍有顧慮，不敢多做停留。”鄭海則一身戎裝未卸，拱手道：“末將已將俘獲的海盜關押在水師大營，待大人定奪處置；被解救的百姓也已送回各自村鎮，百姓們都感念大人恩德，還送來不少錦旗。”
王巢點點頭，目光掃過兩人：“海盜肅清隻是第一步，膠州灣是登萊海貿的命脈，防禦與管理必須跟上。今日召你們來，就是要敲定整頓膠州灣的具體方案。”他走到地圖前，手指落在膠州灣的位置：“第一，加強港口防禦。鄭海，你即刻從水師抽調工匠，在膠州灣東西兩側的製高點各修建一座炮台，每座炮台配備十門弗朗機炮，再增設五處了望哨，分彆設在碼頭北側的小山、東側的燈塔及南側的三處礁石上，了望哨之間用烽火台連接，一旦發現敵情，可即刻傳信。另外，安排三艘蒼山船常駐膠州灣，每日分早、中、晚三次沿港口外圍巡邏，確保無死角防禦。”
鄭海心中一凜，連忙應道：“末將遵命！隻是修建炮台需要大量石材與工匠，水師現有的工匠恐不足……”王巢打斷他：“此事你不必擔心，我會讓沈文從各州縣調配工匠與石材，務必在一個月內完成炮台與了望哨的主體建設。”沈文立刻接話：“大人放心，膠州灣附近的萊陽縣就有采石場，工匠也可從修繕縣衙的隊伍中抽調，保證不耽誤工期。”
“第二，規範港口管理。”王巢話鋒一轉，看向沈文，“此前膠州灣的碼頭管理混亂，商船進出無人登記，關稅征收也無統一標準，不僅容易滋生貪腐，還讓不法分子有機可乘。你負責製定一套完整的港口管理製度：其一，在碼頭入口處設立‘登記處’，所有進出商船需登記船主姓名、貨物種類、船員數量及停靠時間，登記冊每日彙總至登萊府衙存檔；其二，製定統一的關稅標準，對絲綢、瓷器等本地出口貨物征收5的關稅，對香料、藥材等進口貨物征收8的關稅，關稅征收需開具官府印章的收據，嚴禁私自加價；其三，在碼頭設立‘巡檢隊’，從水師抽調五十名士兵，負責維護碼頭秩序，檢查商船是否攜帶違禁物品，同時保護商人與腳夫的安全。”
沈文聞言，立刻拿出隨身攜帶的紙筆記錄：“大人考慮周全，隻是關稅標準製定後，恐怕會有商人抱怨稅負過重……”王巢早有預料，淡淡道：“稅負需兼顧官府與商人利益，5與8的稅率已低於周邊港口，且我們能提供安全保障，商人應能理解。你可在碼頭張貼告示，說明關稅用途——一部分用於港口防禦建設，一部分用於維護碼頭設施，讓商人明白，繳納關稅是為了保障他們的長遠利益。”
兩人離開後，王巢又讓人將整頓方案抄寫多份，派快馬送往膠州灣及周邊州縣，確保方案能儘快落地。三日後，膠州灣的整頓工作正式啟動。
碼頭西側的製高點上，工匠們正忙著平整土地、搭建腳手架。負責修建炮台的水師工匠頭目趙老栓，手持圖紙，對著一群年輕工匠喊道：“都仔細點！炮台的地基要挖三尺深，石材之間要用糯米灰漿粘合，絕不能偷工減料！這炮台是用來防海盜、倭寇的，要是質量不過關，咱們都對不起大人的信任！”工匠們齊聲應和，手中的鋤頭、錘子揮舞得更起勁了。不遠處，了望哨的建設也在同步推進，士兵們與工匠們一起搬運木材，搭建哨塔，哨塔頂部還特意加裝了水師配發的單筒望遠鏡，以便更好地觀察海麵。
鄭海則每日清晨便帶著三艘蒼山船出海巡邏。今日他站在旗艦的甲板上，看著海麵上來往的商船漸漸增多，心中稍安。突然，了望哨的士兵高聲喊道：“統領，東南方向發現一艘陌生商船，正向碼頭駛來！”鄭海立刻舉起望遠鏡，隻見一艘掛著紅色船帆的商船正緩緩靠近，船身上沒有任何標識。“靠上去檢查！”鄭海下令道。戰船很快追上商船，士兵們登上商船，仔細檢查了貨物與船員證件，確認無異常後，才放行商船前往碼頭。“以後每日巡邏都要如此，寧可多檢查一艘，也不能放過任何可疑船隻。”鄭海對身旁的副將叮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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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碼頭入口處的“登記處”已搭建完成。登記處由兩名學堂畢業的學員負責，一人記錄，一人核對。商人張萬貫帶著一艘裝滿絲綢的商船前來登記，學員李墨接過他遞來的文書，仔細核對後問道：“張老板，您此次出口的絲綢共兩百匹，船員二十人，計劃停靠三日，對嗎？”張萬貫點點頭：“沒錯，隻是這關稅……”李墨笑著遞給他一份關稅告示：“張老板放心，咱們的關稅是統一標準，您這兩百匹絲綢，按5的稅率，隻需繳納十匹絲綢的關稅，且關稅會用於港口防禦，以後您在膠州灣做生意，安全更有保障。”張萬貫接過告示，仔細看了一遍，心中的顧慮頓時消散：“如此甚好！以前在其他港口，關稅都是官吏隨口要價，哪有這般規範。”
巡檢隊的士兵們也在碼頭來回巡邏。一名腳夫試圖趁機偷竊商人的包裹，剛得手便被巡檢隊士兵抓住。士兵將腳夫帶到登記處旁的懲戒點，當眾宣讀了他的罪行，隨後按照規定，杖責二十，並驅逐出碼頭。這一幕被周圍的商人與腳夫看在眼裡，眾人都收斂了心思，不敢再肆意妄為。
然而，整頓初期並非一帆風順。幾日後，沈文匆匆來到府衙，臉色有些凝重：“大人，有幾名南方來的香料商人抱怨關稅過高，說比他們在寧波港繳納的關稅還多，揚言要轉去其他港口做生意。”王巢沉吟片刻，問道：“寧波港的關稅是多少？”沈文回道：“寧波港對香料征收6的關稅，但那裡時常有海盜襲擾，商人還要額外給當地官吏‘保護費’，算下來實際成本並不低。”
王巢站起身：“走，咱們去膠州灣看看。”兩人很快抵達碼頭，此時那幾名南方商人正圍在登記處旁，與工作人員爭執。“你們這關稅太高了！我們在寧波港都沒交這麼多，再這樣下去，我們可就走了！”一名身材微胖的商人高聲喊道。王巢走上前，笑著說道：“這位老板，在下王巢。聽聞你們對關稅有意見，不妨跟我說說。”商人見是登萊的最高長官，頓時收斂了氣焰，卻仍不服氣：“王大人，我們做香料生意本就利潤微薄，6的關稅已夠高了，你們還要收8，實在難以承受。”
王巢耐心解釋：“老板，寧波港的6關稅看似低，可你們每次停靠，是不是要給官吏‘保護費’？遇到海盜襲擾，是不是還要花錢請人護送？這些成本加起來，恐怕遠不止2吧。而在膠州灣，你們繳納的8關稅，不僅能享受水師的巡邏保護，碼頭還有巡檢隊維護秩序，日後炮台建成，安全更有保障。再說，我們的關稅會專款專用，碼頭的設施也會不斷完善，你們做生意也會更方便。”他頓了頓，又補充道：“這樣吧，若你們願意長期在膠州灣做生意，我可以給你們一個優惠——連續停靠三次以上，第三次的關稅減半。”
商人聞言，眼中頓時亮了起來。一名商人算了算：“若是連續停靠三次，第三次關稅減半，平均下來，稅率也不過6.6，比寧波港加上保護費還低，而且安全更有保障！”其他商人也紛紛點頭，之前的不滿一掃而空：“王大人如此體恤商人，我們願意留在膠州灣！”
隨著時間推移，膠州灣的變化越來越明顯。一個月後，兩座炮台順利建成，黑色的炮管直指海麵，如同兩隻警惕的眼睛；五處了望哨也全部投入使用，烽火台連接成網，一旦有敵情，半個時辰內便可傳遍整個膠州灣。常駐的三艘蒼山船每日巡邏，港口周邊的海域再無可疑船隻出沒。
碼頭的秩序也煥然一新。商船進出都需登記，關稅征收規範透明，巡檢隊日夜巡邏，偷竊、鬥毆等事件幾乎絕跡。商人之間的抱怨越來越少，越來越多的商船選擇停靠膠州灣。十月初，膠州灣的月均停靠商船數量從之前的三十艘增至五十艘，關稅收入也從每月兩千兩白銀增至四千兩。張萬貫的絲綢生意更是越做越大，他不僅自己留在膠州灣，還介紹了不少南方商人前來：“膠州灣現在又安全又規範，在這裡做生意，踏實！”
鄭海每次巡邏歸來，看到碼頭上繁忙卻有序的景象，心中都充滿自豪。他站在炮台上，望著遠處的海麵，對身旁的士兵說道：“咱們辛苦建起來的防禦工事，總算沒白費。以後不管是海盜還是倭寇，再想襲擾膠州灣，都得先問問咱們的火炮答應不答應！”
王巢也時常來膠州灣視察。這日，他站在碼頭的棧橋上，看著來來往往的商船、忙碌的腳夫以及臉上帶著笑容的商人，心中滿是欣慰。沈文走到他身邊，遞上一份報表：“大人，這是十月上旬的港口統計，商船停靠數量比九月又多了十艘，關稅收入也漲了五百兩，百姓們都說，現在的膠州灣，是登萊沿海最安全、最熱鬨的港口。”
王巢點點頭，目光望向遠方的大海：“膠州灣的整頓隻是開始。未來，我們還要在登萊的其他港口推廣這套模式，讓整個登萊的沿海都成為安全、規範的貿易通道。隻有這樣，登萊的海貿才能真正發展起來，百姓才能真正安居樂業。”
夕陽西下，金色的餘暉灑在膠州灣的海麵上，波光粼粼。碼頭上的燈火漸漸亮起，與遠處炮台的燈火交相輝映，構成一幅安寧而繁榮的畫卷。經曆了海盜襲擾與整頓重建，膠州灣終於褪去了往日的混亂與脆弱，成為登萊沿海一道堅固的屏障，也成為支撐登萊經濟發展的重要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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