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王府世子?江絮認錯了人,周圍氣氛霎時有些尷尬。
陸呈辭細細端詳江絮片刻,道:“江公子千裡迢迢怎的到了京城?”
陸呈辭今日還想著沈識因住在姨母家的事,沒想到她的姨兄突然出現在這裡。
他突然這樣問,沈識因與江絮俱是一怔,不明白他怎知江家遠在千裡之外?
江絮往沈識因跟前挪了一步,朝陸呈辭恭敬行禮道:“回世子,我是舉家進京預備來年會試的,暫居在姨母府上。今日方到京城,此刻正與因因手談一局。”
因因??
陸呈辭聽得他喚得這般親昵,眸色微沉,轉而看向沈識因。
沈識因望他一眼,道:“姨母姨丈一家都來了,母親怕他們在外不便,便安排住在了後院。”
陸呈辭默然不語。他未曾料到沈識因的姨母一家竟舉家前來,還住進了太師府。
他細細打量站在沈識因身旁的江絮,此人年過二十,眉目清秀,氣質溫文爾雅,倒也算得上一表人才。
他素來不喜與人寒暄,便不再多言,隻對沈識因道:“我有事尋你,隨我來。”
沈識因雖不知他深夜前來所為何事,但想必是要緊事,便點頭應下,轉而向江絮與一旁的江靈道:“絮哥哥、靈妹妹先回去歇著吧,天色已晚,莫要著涼。”
江絮雖不識得陸呈辭,但觀其氣度非凡,身份尊貴,也不便多言。隻是沒想到,進京第一天就遇到了這般人物。
夜風漸起,深秋的涼意隨風拂過,卷起幾片落葉。
陸呈辭默然走在前麵,沈識因跟在他身後,輕聲問道:“這般深夜過來,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陸呈辭沒有作聲,隻引著她繞過那片秋海棠,來到小花圃前的長椅旁停下。
沈識因站在他跟前,仰頭見他麵色不豫,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陸呈辭低眸看她,語氣裡帶著幾分酸意:“看來你與許夙陽交情匪淺,連你姨兄都知曉他,竟還將我錯認成了他。”
沈識因不想他會因江絮認錯人而不悅,抿了抿唇沒回話,又問了一遍:“你今日尋我,究竟所為何事?”
這般深夜前來,總該有個緣由。
一陣風突然吹起,帶來陸呈辭身上淡淡的清香。沈識因這才注意到他的墨發隨意束著,似是剛沐浴完便匆匆出門。
既是沐浴過了,為何又突然過來?
究竟有什麼要緊的事?
陸呈辭凝視她片刻,終是低聲道:“睡不著,來看看你。”
看看她……大晚上。
沈識因沒說話,臉頰漸漸紅了。
陸呈辭看著她,語氣沉了一些:“你那姨兄要住多久?”
沈識因如實回道:“約莫要到明年春闈之後,少說也要小半年光景。”
明年春天……
小半年。
竟然這麼久。
陸呈辭微蹙了下眉,走近她一步,微微俯身凝著她那雙澄澈的眼眸,心裡突然酸酸的。
沈識因望著他,忽然想起珍珠耳墜的事情。江靈說那隻珍珠耳墜是她曾經戴過的,她也詢問了近身的嬤嬤,嬤嬤也說那耳墜確實是她的。還說兩年前她經常戴這副耳墜,後來突然丟了一隻,就沒再戴了,剩下那隻也不知丟去了哪裡。
所以,陸呈辭送給她的那隻珍珠耳墜,可能原本就是她的。
隻是,陸呈辭為何會有她兩年前的東西?
陸呈辭見她直直望著自己發愣,許是在想事情,便又往她跟前傾了傾身,目光落在她微張的紅唇上。
他總覺得自己最近得了什麼病,又或是沈識因身上有什麼勾人的迷藥。每次見到她,總是莫名想要貼近,甚至越來越大膽,越來越過分。
此刻,在浮動的夜風裡,他的思緒又淩亂了,再加上江絮把他認成許夙陽而心生醋意,竟不受控製地勾住她腰間的繡帶,不容抗拒地將她扯到自己身前。
近距離凝著她嬌豔的唇瓣,清聲道:“我明日要離京幾日,在此之前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他幾乎緊貼著她。
他又是如此……總是一見麵就往身上貼。
沈識因臉頰燒得通紅通紅,見他直直凝著自己的嘴唇,緊張地咬了下。
他……不會又想親吧!
她撤了下身,沒有撤開,風一吹,攜著他身上的清香襲來,讓她不由吸了口氣,小聲道:“你……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