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傑臉上更急切了,“我們不給彆人唱戲,怎麼活下去?”
“我有錢,能夠養活戲班子!”黃梓舒雖然癡心戲曲,但也是自小吃苦長大的,自然明白大家想要的是什麼。
旁邊聽見兩人爭執而圍過來的戲班子眾人聽見這話,麵麵相覷,有些高興,但還有更多是沉默。
“我們是人!不能隻靠唱戲活著。”焦傑說出了戲班子一群人的心聲,“你看看如今,戲曲沒落了,山下的人見著我們都躲著走,我們好不容易有些體麵的日子都沒了!”
“會好的!戲曲不會一直沒落的。”黃梓舒堅定道。
爭執沒有停下。
戲班子的其餘人受不了一直在山上苦修的日子,終於還是有了決定。
一日,焦傑聚齊了所有人,對著黃梓舒道:“班長,我們決定下山了。”
“不唱戲了?”
“唱不下去了。”
“好。”
出乎眾人的預料,黃梓舒沒有阻攔,反而很是平靜的接受戲班子眾人要離開的事實。
“這是陛下賞賜的金銀,如今你們想要下山,便拿去過活吧。”黃梓舒一臉溫柔,絲毫沒有怨怪眾人棄她而去。
焦傑抿了抿唇,想要拒絕,但眼神卻黏在金塊上挪不開,良久,沙啞著聲音道:“多謝班長,要不您和我們一起走吧?唱戲活不下去的。”
他又勸了一句,他身後的眾人也開始勸說。
但黃梓舒隻是搖搖頭。
“你們看看,把能帶走的都帶走吧,我一個人在山上,靠山吃山,也不需要些什麼。”
黃梓舒臉上平靜異常,但心中卻有是欣喜異常。
她覺得,自己找到道了!
她看著眼前大包小包的眾人,看著自己的徒弟們跪地說自己不孝,在她眼中,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唱著戲。
焦傑唱:“君上賜汝千金祿,若棄梨園不複舞,此生安穩何愁無?”
黃梓舒回唱:“此生本為戲台生,若失弦歌活不成,倒不如赴那黃泉路一程!”
徒弟們唱:“師傅啊!徒兒不孝負師恩,隻盼能過安穩辰,怎奈如今戲聲斷,再難開嗓唱乾坤!”
黃梓舒回唱:“爾等下山赴前路,定要尋個好歸宿!隻我為師無所求,唯盼他日戲魂複,將我舊曲傳千古!”
眾人離開,戲曲也散了。
天旋地轉,黃梓舒給自己化好妝,穿好戲服,跌跌撞撞爬到了山巔。
她又開始唱戲了:
“自幼蒙師收養恩,習得梨園唱念真。
初登戲台眾人捧,“妙音娘子”冠我身。
從此一心係戲韻,更蒙聖恩封大師尊。
本盼此生戲路順,怎料“反古崇新”風驟臨,斷我絲竹斷我魂!
如今我自成一派立,再無餘願掛心襟,願以身殉這戲道魂!”
黃梓舒在崖岸邊唱邊舞,一顰一笑,動人極了。
隻見她回望來時路,仿佛看到了山下的戲班子眾人,“下山了好,下山了好啊!下山了,才有活路!”
而後,一躍而下。】
“卡!好!大家辛苦了!”管雄欣喜地看向眾人,特彆是林琪。
“大家彆走,等會兒吃殺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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