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的一幢豪宅裡麵。
燈火通明。
季明慧坐在猩紅的沙發上麵,老僧入定一般久久未動,她在想問題。
“你還是太心軟了,這麼早就把底牌交了出去,後麵林寬要對付你的話,你拿什麼來還擊?”
聲音來自一位滿頭銀發的長者,鼻帶鷹鉤,臉上布滿了老年斑,說話的時候,聲音有點上不來。
這是上了年紀的人,應有之象。
他指的是,這麼早就把林愛風夫婦還給了林寬。
“我不能再做對不起他的事情了,不然就真的無法再挽回了。”
季明慧一臉憂傷。
“後悔了嗎?”
“不後悔。但這不意味著,我可以對他為所欲為。”
季明慧眼圈微紅。
長者說:“錯的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那個該死的z先生!如果不是他,國華又怎麼會死呢?”
長者說到這裡,麵露哀傷。
“為了報仇,你把自己的婚姻都搭進去了。要是國華泉下有知,也該保佑你餘生康泰。”
長者這樣說。
“你有把握嗎?確定那個z先生就是殺死國華的凶手?”
“我確定。這狗東西拿了錢也就算了,還要害國華的命,這仇不報,我枉為人父!”
龍頭拐杖狠狠地敲擊著地麵,發出篤篤篤的聲音。
季明慧也握緊了拳頭。
她的腦海裡麵,不由得浮現出了陳國華英俊的臉龐。
當年的他,是那樣的讓人著迷。
季明慧剛從象牙塔裡出來,不可救藥地愛上了他。
往事悠悠,再回首已經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說她為了報仇,把婚姻都搭進去了,未免有些誇張。她和林寬離婚,原因是多方麵的。
“唉,你也算是重情重義了,都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想著國華對你的好。”
長者歎息了一聲。
季明慧眼眶之中,淚光閃耀。
“我現在有十足的把握,把他引到榕城來,就是不知道,咱們有沒有那個能力,來收拾他?”
長者說道。
季明慧說:“隻能靠林寬了。這回隻要報了仇,我就把命賠給林寬。”
長者伸手輕輕揩了一下眼角的濕潤:“要賠命也應該我來賠。隻要能報仇,我名下所有的財產,都可以送給林寬。”
也不是很多,幾百個億而已。
季明慧說:“咱們還是好好想想,怎樣把z先生找出來吧,他要是不出現,所有的一切都是空談,而且現在林寬恨我入骨,要是讓他提前發現了,我們等不到報仇的那天,就被林寬給弄死了。”
她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當初,國華死的時候,說自己的錢被一個臥底私吞走了,我就知道,他留了一手,為的就是在凶手心裡埋下一個鉤子,給咱們提供報仇的機會。他的錢一直都在自己的卡裡,隻是分了好幾張銀行卡而已,根本就沒有什麼臥底,他是故意這樣說的。幸好那天他換了一個可以錄音的手表,事後我找到了錄音的存檔資料,知道了當時的情況。。”
長者滿眼淚花。
他是陳國華的父親,名叫陳舜堯。
陳國華死的時候,故意撒了一個謊來欺騙凶手。
陳舜堯聽了錄音,難過之餘,瞬間就明白了兒子的用意。他故意這樣說,為的就是讓凶手相信,還有一筆巨款是沒有拿到手的。
這些年凶手一直在找這個所謂的臥底,未果。
他想拿到這二十億。
五年後,關於臥底的消息傳了出來。
z先生能不心動嗎?
“他在找臥底,我們在找他。要不是國華聰明,留下這個鉤子,這個凶手就會永遠地消失在人海,誰也找不出來。這次,是我們唯一的機會,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陳舜堯又敲擊了一下地板。
季明慧連連點頭,把林寬說成是臥底,並說他私吞了陳國華的二十億,這些都是她故意說出來的。
而且是最近才這樣說的。
為的就是要把林寬拉下水。
“事成之後,陳家所有的財產,都是林寬的,你也可以分到一部分。”
陳舜堯什麼都不管了,一心想要替兒子報仇,五年前他聽了錄音,知道凶手是如何“解決”自己兒子的,身為父親的他,整顆心都破碎了。
“就是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活到那一天?”
季明慧一聲自嘲,就算她過得了z先生那一關,林寬知道真相後,也不會饒恕她的!
她和林寬之間的關係,已經惡化了。
林寬會放過她嗎?
林寬要是這麼好說話,就說明他們找錯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