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籠裡不出意外地沒有魚。
陸懸舟又乾等了一小時,還是沒有意外。
他隻能去找寧首長。
反正自家人,不需要臉皮。
寧首長正在喝茶,看到陸懸舟進來就放下了搪瓷杯,裝作很忙的樣子。
陸懸舟沒法,隻能主動跟他說話:“首長,你現在有空嗎?”
“沒空。”
“晚上,我給你留一大——碗魚丸。”用的是哄小孩的語氣。
寧首長忙得頭都沒抬:“我一隻腳都入土了,哪能跟孕婦搶吃的,這種不要臉的事情,我可乾不出來。”
“人家都是半截身子入土,咋到你就一隻腳入土?”
寧首長終於抬頭,瞪了一眼陸懸舟:“我另一隻腳從土裡爬出來了,不行嗎!你求人能不能有個好態度?”
隻要寧首長能正眼看他,兩人才能談得下去。
畢竟,眼睛才是心靈的窗戶,心對心才能順利溝通吧?
陸懸舟:“隻要你天天幫我逮魚,我天天給你開小灶,保證每頓飯跟我媳婦兒一模一樣。”
“哼,我作為島上最大的領導,我怎麼好天天開小灶?這不是搞特殊?”
陸懸舟耐著心繼續哄,也不知道咋回事,現在上了年紀的男人都難哄。
不像他,他媳婦兒隻要親他一口,他連命都給她。
“你好好開個條件,咱們還能談談。這島上也不是所有人都是空軍佬的。”
寧首長哼哼唧唧:“那你就讓你李爹幫你啊!”
陸懸舟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寧首長的委屈:“李爹那不是我媳婦兒的嗎?您可是我寧爹啊?您就行行好,你兒媳婦晚上點名要吃魚丸,再不去逮魚,晚上就來不及了。”
寧首長被這一聲“寧爹”給喊懵了,還沒回過味兒來,嘴角卻不由自主地上翹。
“咳~~~~”
寧首長故作矜持,“不著急,等我將這最後一點兒工作處理完。”
寧首長裝模作樣地整理著手邊的那幾本書,“咳,咱們就算是親父子,也得把話說明白了,我幫你逮魚,你還供我吃飯嗎?”
“你見過誰家兒子不讓老爹吃飯的嗎?”
寧首長差點兒被哄成胎盤,但是陸懸舟接下來的話讓他一下子又回到了被啃的老年人這一行列。
“寧爹,你每個月的工資是不是也要交一下。”
寧首長咬牙切齒,“你這個不孝子!我都還沒死呢,就惦記上我的錢了!”
“唉,我一個人吃軟飯就算了,我總不能帶著爹一起吃軟飯吧?你要是願意吃,我跟我媳婦兒申請一下,我媳婦兒向來敬重你,想來應該也能審批通過。”
“彆叨叨了,不是要去逮魚嗎!趕緊去!”
二人合力逮了幾桶魚,寧首長終於吃上了心心念念的魚丸。
接下來的幾天,陸懸舟天天變著花樣做魚丸,甚至還做了魚肉餃子,那滋味差點兒鮮掉了頭。
林見椿越吃越有滋味,可就苦了李工,一個魚丸和魚餃子都沒蹭上。
轉眼,就到了陸懸舟與那福市大娘約定好的日子。
因為上次沒買上肉,陸懸舟這回吸取了教訓,天不亮就起來了。
先將海鮮粥給燜上,才準備出門。
一出門就遇上了李工。
李工好幾天沒回家,今早回來洗個澡,再換一身乾淨衣服。
“李爹,早。”
“早,你去福市買東西?”
陸懸舟點頭,“我媳婦兒跟你說的?”
李工點頭。
他徒兒以為他真不喜歡吃魚,就說讓陸懸舟去福市的時候多買點兒肉,到時候多做點兒孝敬他。
他工資不低,哪能要他寶貝徒兒孝敬。
那豈不是讓他寶貝徒兒難做?
要是陸懸舟因為這種事兒與他寶貝徒兒吵架,那就是他的罪過了。畢竟他可是很清楚他寶貝徒兒對陸懸舟是有多在乎。
唉,他又不是無德的老人,挑剔歸挑剔,也不想小倆口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