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近四百口人,肉肯定不夠吃,但是骨肉湯管夠,滿滿兩大鍋。
掀開鍋蓋,濃鬱的香氣裹著熱氣撲鼻而來,乳白色的湯汁輕輕翻滾,上麵還浮著一層油花,蘇鐵蛋撒了一把野蔥花下去,清香與骨湯碰撞,香味更加濃烈,饞得人流口水。
村民們再次捧著大海碗排隊盛湯,不過這次沒有限製,想喝多少喝多少。
趙林棲喝著噴香的骨湯誇獎:“鐵蛋的手藝真不錯,三年幫廚沒有白乾,嘖~”說著把最後兩口湯也灌下肚。
看著旁邊吃得格外斯文的相公,忍不住開口道:“相公,你身體虛,多喝點骨湯,養氣補血。”
“季彪,去給你阿爹再舀一碗。”
“好嘞,阿娘,您還要嗎?”蘇季彪歡快道。
咂巴了一下嘴,趙林棲摸了摸暖乎乎脹鼓鼓的肚子,忍痛拒絕:“算了,我喝不下了。”
來不及拒絕的蘇修遠:其實他也飽了,還有...他不虛!!!
“嗯~蘇老弟是可以多喝點多補補。”旁邊的徐大夫上下瞟了他一眼,唇角微勾繼續喝湯。
蘇修遠:“......”臭老頭,嘴真欠。
那天早上,吃了殺豬飯、喝了骨頭湯,村裡人都是挺著肚子趕路的,骨湯雖好喝,但是架不住全是水,喝多了自然也就尿得多。
因此,這一路上,他們是走得斷斷續續,不斷有村民離隊入廁,兩個時辰還沒有以往一個時辰走得遠。
三阿婆早上也喝了兩大碗骨湯,此刻也尿意上湧,不過這次她學乖了,專門找了人同去。
同行的有三人,包括趙林棲、李荷花和王氏,大家同為女子也不扭捏,觀察周圍沒有危險後,就各自找了地方解決。
其他三人很快就好了,唯獨三阿婆可能人老,所以時間格外久些。
趙林棲靠在一顆歪脖子樹上閉目假寐,耳朵卻留神著周邊的動靜,風吹枝葉的沙沙聲、蟬鳴鳥叫聲、遠處村民談話聲......
突然,“吭呲吭呲”的粗重鼻息傳來,趙林棲猛地睜開眼,反手抽出背後的砍刀,目光警惕地凝視著周遭。
李荷花和王氏本來在小聲說笑,見狀默默挪動腳步,躲在她身後。
“啊!!!”熟悉的尖叫聲響起。
糟了,三阿婆!
“你們爬到樹上躲起來。”匆匆囑咐一句後,趙林棲手持砍刀箭步上前,撥開擋路的雜草,入目便是一頭比昨天還壯碩的野豬。
那應該是一頭野豬公,鬃毛根根倒豎,獠牙閃著冷光,正朝著三步外癱軟的三阿婆衝去。
來不及思考,趙林棲手腕一甩,砍刀從三阿婆耳邊劃過,精準地刺入野豬的右眼,沒至刀柄。龐然大物在慣性下往前衝了兩步,然後轟然倒地,溫熱的血噴濺在三阿婆臉上。
趙林棲狠狠鬆了一口氣,好險,差點就出人命了。看著嚇傻的三阿婆,她認命地再次抱起她,目前為止,除了她相公,也就三阿婆讓她一次次公主抱了。
三阿婆:我也不想啊。
噗通,樹上的兩人跳了下來,跟在趙林棲身後亦步亦趨向著隊伍走去,然後迎麵就和前來救援的村裡人撞了個照麵。
村民看著這熟悉的一幕,久久不語,這是?昨晚的鬨劇他們可沒忘,可不想被三阿婆掐脖子,也不想喝湯。
大夥推推僵硬的蘇鐵柱表示,那是你阿娘,你去。
蘇鐵柱踉蹌了一下,小心地走上前問道:“趙...趙嬸,我阿娘沒事吧?”
趙林棲搖頭:“放心吧,沒事”
呼,蘇鐵柱鬆了一口氣,雖然他相信趙嬸的武力值,但那可是他親娘,血呲呼啦的還是很讓人擔心,還好,還好有趙嬸在。
“對了,那邊的野豬你們去抬回來。”趙林棲躲開蘇鐵柱的手開口道,反正她衣服都臟了,而且又不是第一次了,抱回去也不費事。
野豬!
又可以吃肉了!!
年輕人差點沒蹦起來,知道三阿婆沒事後,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野豬身上,個個齜著個大牙去扛野豬。
“喲吼,這野豬比昨晚的還壯還肥。”
“估計得有三百斤,嘿嘿,今晚又有口福了。”
“快快快,繩子拿來。”
當趙林棲再次抱著三阿婆回村時,大家都愣住了,這要不是白天,他們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呢。
三阿公也學聰明了,絕不亂叫喚,首先確認老伴的安危,見沒事才放下心來,吩咐王氏給她婆婆打理。
村裡人:三阿婆沒事了,那是不是野豬在後麵?
“我們回來了。”蘇鐵柱他們的聲音響起,不過沒人理會他們,村民的目光都被那頭猙獰的野豬吸引了,右眼汩汩冒血,獠牙外翻,簡直太...香了。
想到今早的肉香,他們不由默默流口水,好想現在就開飯。
蘇修遠:“......”一群沒出息的。
“行了行了,都彆堵在這兒,庖九你們去起鍋殺豬,其他人做自己的事,晚上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