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示意阿縈靠近,用極其微弱的氣流和口型,一字一頓地吩咐:「放出消息……說我傷勢惡化……高燒囈語……恐……恐難熬過今夜……」
阿縈猛地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公子!這……”
謝清晏的眼神冰冷而堅定,不容置疑。示敵以弱,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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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策略。他要讓暗處的人以為陰謀得逞,放鬆警惕。同時……這也是對蕭徹的一種試探。
看看這位帝王,在聽聞他“病危”之後,會有什麼反應?是焦急?是冷漠?還是……彆有用心?
阿縈看著謝清晏那雙沉靜得如同寒潭深淵的眼眸,打了個寒顫。
眼前的公子,仿佛在瞬間脫胎換骨,那眼神中的冰冷和洞徹,讓她感到陌生而敬畏。她用力點頭:“奴婢……明白了!奴婢這就去辦!”
殿內再次陷入沉寂。謝清晏靠在軟枕上,臉色在燭光下顯得更加蒼白透明,如同易碎的薄瓷。
他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朱明殿的燈火在無邊的黑暗中顯得如此渺小而孤寂。那堆“小玩意兒”依舊散落在殿內各處,此刻卻像一個個冰冷的嘲諷。
那枚刻壞的玉佩,那盞珠光寶氣的兔子燈,那些憨態可掬的泥塑……它們帶來的短暫迷惑和悸動,此刻回想起來,荒謬得令人心頭發冷。
沈言在心底對自己嗤笑:看吧,直男的意誌力呢?差點就被糖衣炮彈腐蝕了!這心情切換得比係統宕機重啟還快!眼下哪有心思想這些?保命要緊!
他緩緩抬起右手,眼睛無意識地看著手腕內側那道淺淡的月牙疤痕。這是蕭徹執念的源頭,也是他一切苦難的開始。冰涼的觸感讓他混亂的心緒徹底沉澱下來。
就在這時,殿外隱約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壓抑的低語。
緊接著,是殿門被猛地推開的聲音!一股熟悉的、帶著室外寒氣的龍涎香氣裹挾著夜風洶湧而入!
“清晏——!”
蕭徹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驚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驟然打破了殿內的死寂。他顯然是一路疾奔而來,玄色大氅上還沾著未化的雪粒,發髻微亂,呼吸急促。
那雙總是深不見底、蘊藏著風暴的眼眸,此刻盛滿了毫不掩飾的焦灼和恐懼,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猛獸,直直地射向榻上臉色慘白、閉目仿佛了無生氣的謝清晏。
“禦醫!禦醫死哪裡去了!他怎麼樣?!”蕭徹幾步衝到榻前,聲音嘶啞地咆哮,完全失了帝王儀態。
他甚至沒有留意到跪在地上的王公公和阿縈,目光死死鎖住謝清晏,伸出手似乎想碰觸,卻又在看到那雙被厚厚包裹的手時猛地僵住,指尖微微顫抖。
謝清晏依舊閉著眼,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脆弱的陰影,呼吸微弱而艱難。他清晰地感受到那灼熱焦灼的目光落在自己臉上,感受到那近在咫尺的、帶著慌亂和恐懼的呼吸。
阿縈放出的“病危”消息,效果立竿見影。
蕭徹的反應……似乎是真的?
一絲極細微的波動掠過謝清晏冰冷的心湖,但瞬間被更深的警惕壓下。
演戲?還是真情?在親眼看到那枚毒玉之後,他不敢賭,也不能賭。
他維持著昏迷的姿態,仿佛對外界的一切毫無所覺。
隻有他自己知道,那被寬大袖口掩蓋下的、受傷的左右手,指尖正用力地掐入掌心,用疼痛提醒自己保持絕對的清醒和冰冷。
這場以生命為賭注的戲,才剛剛拉開序幕。
暗處的毒蛇,高台上的帝王,還有這具殘破身軀裡掙紮的靈魂……這深宮的棋局,步步驚心,他必須走好每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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